賀家的傭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才成爲賀家的傭人的,每一個人都是岑雲教訓出來的。
做的不好,哪怕只是一點都會被辭退。
所以人對賀家都是敬畏的一種心情,因爲賀家給的工資很多,就算大家頂着這些壓力也願意在這裡工作。
現在給岑雲倒茶並且說出這種話的傭人,算是跟在岑雲身邊很長的一個,岑雲還是很信任她的。
加上岑雲對穆皎的恨意擺在那裡,幾乎話音落下,岑雲便憤恨的將茶杯摔倒地上。
傭人閃了閃眸光,忙不迭的低下頭:“夫人。”
岑雲冷眸狠狠一眯,視線盯着某處,意味深長的說:“賓客都走了嗎?”
“還沒有,正在陸續的送。”傭人不敢怠慢,怯生生的回答,岑雲則淡淡挑了下眉頭,低聲道:“告訴老魏,狗必須給我治好,不能死。”
說話間,她凌厲的看向傭人,傭人縮了縮身體,忙不迭的說:“是的夫人,我這就是去跟魏管家說。”
之後傭人將地上的碎掉的茶杯收拾走,便將門關上了,老魏那邊自然不會怠慢了這條狗。
岑雲有兩條薩摩耶,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還是小奶狗的時候,就已經跟在她的身邊。
賀煜和向蘭的事情沒出來之前,賀煜就不怎麼愛回家,所以這兩隻狗對於她來說,是很重要的。
樓下,賀子淮和葉汐正在送賓客們離開,譚秋則跟賀妤沫陪着老爺子,有幾個年歲比較大的賓客,賀家會親自派車送他們回去。
賀煜和向蘭並沒有來參加婚禮,其實起先是要來的,但是因爲老爺子不同意,所以就只是寫了禮,並沒有到場。
若是到場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
這邊正在迎送賓客的時候,賀言愷已經帶着穆皎離開,走了很遠了,穆皎坐在車上,一時也是想不通,爲什麼狗狗直接就衝着莫爾過來了,而且狗是怎麼跑出來的。
這麼大的日子,岑雲會將狗狗拴在狗窩裡,爲什麼會出來?
這些都是穆皎的疑問。
賀言愷偏頭掃了她一眼,見她眉頭緊鎖,像是在思忖什麼事情,抿了下脣角,問:“在想什麼?”
“在想是不是有人刻意爲之,因爲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穆皎冷冷看向他,面色十分的認真:“你難道不覺得很巧合嗎?爲什麼是我和莫爾到的時候狗狗出來了,而且狗狗的狗窩並不在這邊,爲什麼跑出來那麼久了,沒人發現?”
這確實是值得人思考的問題,但是現在,賀言愷並不願意考慮那些問題。
“穆皎,幸好人沒事,這件事就不必再去追究了,你中午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
穆皎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輕嗤了一聲,將頭瞥向一邊,看着窗外,說:“不必了,送我到公司,或者就附近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幸好她沒開車,否則還要回去一趟去拿車,簡直是遭罪。
賀言愷也沒有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說了那些話的緣故,今天賀言愷多少有些性情大變的感覺。
畢竟他很少有這種,穆皎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穆皎說回公司,他就真的開車送她會公司,就連穆皎有些訝異,而他自己似乎沒有這種感覺。
但是過了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很普通的鈴聲,卻讓穆皎聽出了一絲急迫的感覺。
也許她是沒錯的。
電話接起來,那頭就是陸南沂笑着的聲音,他好像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笑着有小聲說:“你到哪裡了?你真的跟穆皎走了啊?你趕緊回來啊,你媽把所有的傭人都叫了出來,正在問是誰把狗放出來的。”
這種事情?
賀言愷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壓低聲音道:“這種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喜歡看就看,掛了。”
“哎哎哎,彆着急掛啊,本來是沒關係的,但是……”陸南沂嘿嘿兩聲:“但是聽說有一個傭人看到了,是穆皎把狗放出來的,你媽這舉動是在幹嘛啊?”
說完話,賀言愷乾脆的將手機掛斷,穆皎壓根沒聽到裡面說了什麼,只是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他比起剛纔,似乎平添了一絲怒意。
眼見着車調頭,穆皎縮了下眼眸,問:“你還要回去?出什麼事了?”
賀言愷臉色陰沉,好像頭頂籠罩着一片烏雲,隨時都會大雨傾盆,穆皎話說出口,他也只是沉了口氣,說:“先回去再說。”
岑雲這麼做是什麼用意,還有又是哪個傭人說是穆皎把狗放出來的,污衊人可以,但是這也有些太過分了!
穆皎壓根不知道怎麼了,糊里糊塗的跟着賀言愷回來。
這個時候,賓客已經散盡,賀子淮和葉汐也去機場趕飛機去度蜜月了。
寒冬臘月的,就在主樓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傭人們一字排開,全都緊張的看着岑雲。
而岑雲就站在他們的前面,雍容華貴的站着,氣場強大的在說着什麼。
賀言愷將車停下來,陸南沂和夏瀾就湊了過來,穆皎心下一沉,察覺到事情可能不對。
夏瀾則將車門拉開,拽着她下車:“皎皎,你又被人誣陷了,不知道哪個神經病,說你把狗狗放出來了,現在賀阿姨正在找,是哪個傭人給你的鑰匙。”
穆皎稍稍動了動眉梢,不知道岑雲這樣做,到底是不是殺雞儆猴,總之看了,讓穆皎心情很不舒服。
“放狗?簡直可笑。”
穆皎淡淡嗤笑了一聲,看着岑雲,岑雲也沒有回頭,而是揚聲道“你們都在賀家做了這麼多年了,有些醜話我早就說過了,這條狗是我岑雲從小養到大的,十分有感情,你們也不用擔心害怕,我只要知道,是誰把狗窩的鑰匙給了穆皎,才讓她將狗放出來的。”
這話說的,擺明了就是已經斷定了是穆皎放的狗了?
穆皎深深吸了口氣,擡步就要過去,卻被賀言愷拽住了手,穆皎回眸冷冷掃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幹什麼,放手!”
她因爲生氣,聲音沒有控制,有些大,很容易就被岑雲聽到。
加上他們幾個人站在這裡,目標太大,岑雲很快就回頭,冷漠的看着穆皎。
賀言愷卻握住穆皎的手腕,試圖穩住穆皎的心神,走到岑雲的面前,凜然着神色,頎長的身影顯得格外的高大。
嗓音也是一貫的清冷:“媽,事情問清楚了嗎?就說是穆皎放的。”
岑雲淡漠的挑了下眉頭,不悅的說:“還用問清楚嗎?傭人親眼看到了。”
“是嗎?”賀言愷冷眸微眯,黑眸壓抑着深不見底的黑色,一一掃過這些傭人,一字一句的問:“哪一個看到了,站出來。”
岑雲擡了擡下顎,那陣子告訴岑雲的傭人就站了出來,輕聲道:“少爺,我確實親眼看到了。”
這傭人說話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看起來很是緊張。
甚至不敢直視穆皎和賀言愷的眼眸。
穆皎冷冷笑了一聲,諷刺道:“真是有趣,你什麼時候見到我的,我都跟你說了什麼,叫你把鑰匙給你,你跟誰學的這些謊話?”
“穆皎,你這是幹什麼?審問犯人呢?”岑雲自然護着幫她說話的傭人,厲聲呵斥了穆皎。
穆皎緊緊抿了下脣角,當然想要據理力爭,但是賀言愷卻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側,冷然的看向岑雲,低低沉沉的說:“媽,爲了一條狗您至於嗎?狗還然我打了,您是不是也要來教訓我?”
岑雲擰了下眉頭,自然不太喜歡自己的兒子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說她,這叫她這個賀家家母怎麼有面子。
揚了揚下顎,她冷眼看着穆皎:“穆皎,你就別堅持了,我也沒有怨你的意思,說到底也是我們家傭人不老實。”
“這話怎麼說?這就給我定罪了?”穆皎怒哼了一聲,下意識的偏頭,餘光猛然掃到一個身影。
那身影就躲藏在一棵大樹的樹幹後面,因爲是冬天,樹木都已經突兀,但這棵很粗大,所以很容易去躲藏一個瘦弱的人。
她就躲在那裡,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會發現。
穆皎也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本來也沒想看,但是她就那麼直接的看着這邊,好像再看熱鬧,所以穆皎一下子就看到了。
當下心下一沉,瞬間將腦袋轉過來,深深緩了口氣,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
剛纔可是嚇了她一跳。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那邊,岑雲還在說這件事怎麼樣怎麼樣,反正就是已經認定穆皎是罪魁禍首。
賀言愷大概是不想看着穆皎受委屈,被冤枉,即便自己也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還是從容不迫的解釋:“穆皎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一向不喜歡狗,更加不會放狗出來,對她來講沒有意義。”
“言愷,不是媽媽冤枉她,是傭人親眼看到了,你還覺得他們能撒謊嗎?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傭人。”
就在岑雲和賀言愷說話的時候,穆皎壓低聲音道:“陸南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