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涼的頭,似乎沒有聽她的使喚,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驚魂未定的樣子。
韓景初心滿意足地站起來,若有所思:“韓太太昨天是去見了誰?看來我要好好感謝這個人了。”
“是我的大學同學,叫做喬思雨,你們之前在酒吧裡見過的。”唐婉涼目光呆滯地回答。似乎還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韓景初抓起外套,順手披上。即將離開。
“對了,從今天開始。睡主臥,我回來之前把次臥給我騰出來。”男人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便出了門。
唐婉涼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因爲一枚戒指把自己給“賣”出去了,連忙衝着消失的背影大喊:“等等!”
那個英俊的背影早已消失,又留下唐婉涼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豪宅裡,與自己的影子孤單相依。
既然已經答應了,這樣的日子,也許就是餘生的常態了吧,唐婉涼像一個木偶一樣。機械地收拾着碗筷。
爲了不讓韓景初那個挑剔的總裁大人有任何諷刺,唐婉涼將一大堆衣服一件一件地搬到主臥。
小心翼翼地掛上以後,她已經快要累到虛脫了。
望着被填得滿滿的衣帽間。四周寂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唐婉涼心底有一個聲音彷彿在告訴她。“她絕對不能這樣一輩子。”
她必須把那枚戒指找到,還給韓景初……
於是。她便在偌大的主臥裡苦思冥想了半個小時。
“對了!”唐婉涼的腦子裡閃過一絲亮光:“奶茶店!”
唐婉涼匆匆換好衣服就衝出了門,直奔奶茶店。
下了車,氣還沒喘勻稱,唐婉涼已經衝到櫃檯面前:“老闆,昨天我來過這兒。”
老闆看着這個氣喘吁吁的常客,一愣一愣地點頭,回答:“恩……你是來過。”
“是的,我……”唐婉涼大口大口地調整着呼吸,由於這家奶茶店門口是一串長長地樓梯,所以百米衝.刺的唐婉涼自然吃不消。
“姑娘,你先把氣喘勻了,沒事,我不會跑掉。”老闆關心地說。
“我知道,抱歉,老闆。”唐婉涼對自己的失禮很抱歉:“老闆,您昨天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枚戒指?”
老闆搖搖頭:“沒有啊,昨天你們走的時候奶茶都沒喝幾口呢,我很受傷呢。”
這個時候唐婉涼可沒空跟老闆說其他的事,“真的沒看見嗎,就是一枚很小的,一排鑽戒的戒指。”
唐婉涼手忙腳亂地比劃着。
老闆愣愣地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我親自收拾的呢。”
唐婉涼眼裡的興奮和亮晶晶的東西一下子滅了,垂頭喪氣地轉過身:“好吧,謝謝老闆。”
看着唐婉涼精緻的小臉愁雲滿布,身後的老闆忍不住給了一個建議:“是不是你朋友撿到了?”
唐婉涼彷彿又燃起了希望:“真的嗎?有可能嗎?”
老闆點點頭:“我也是猜測了,你昨天走後,她在原地坐了一陣才走的呢。”
唐婉涼聽到這句話,立刻掏出手機打給喬思雨。
電話響了好一陣,最後傳來無人接聽的聲音。
電話另一頭,喬思雨實際上已經看到了來電,可是想到也許是唐婉涼發現了戒指不見了,懷疑到她頭上,做賊心虛的她沒有勇氣接。
唐婉涼垂頭喪氣地走回家,一路上懊惱萬分,她爲什麼會那麼命苦那麼倒黴!
一輛白色豪車駛過,車裡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這個垂頭喪氣的小女人。
突然,豪車停下,韓嫣然妖嬈的身影出現。
“唐婉涼,還真的是你呢?”韓嫣然叫住失魂落魄的唐婉涼。
唐婉涼轉身,看到眉飛色舞的韓嫣然,感到來者不善。
“你,有事情嗎?”唐婉涼的眼睛裡沒有什麼光彩,但還是答應了她。
“唐婉涼,這是去哪裡?”韓嫣然假惺惺地一副關心人的樣子。
“我去哪裡,應該不在你關心的範圍內吧?”唐婉涼擠出一絲微笑:“現在我要趕回去了,家裡有一些事。”
“哦?是什麼事啊?”韓嫣然一邊說着一邊將視線挪到唐婉涼的手指上。
其實韓嫣然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她就是想看看喬思雨的行動有沒有成功。
看到唐婉涼的無名指上那枚精緻昂貴的戒指已經無影無蹤了,韓嫣然更加猖狂起來:“唐婉涼,看你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哥最近沒少欺負你呢。”
“謝謝,他對我很好。”唐婉涼低下頭,心裡像是被針狠狠地紮了一下,細若無骨的手指將耳邊的碎髮輕輕撥到耳後,沒敢擡起頭。
“我真的有事,先走了。”說完,唐婉涼像是想擺脫瘟神一樣,匆匆離開了。
身後傳來得意洋洋的呼喊:“唐婉涼,要是我哥真的把你欺負的很慘,你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到我爸那裡打小報告,我爸肯定替你撐腰!”
這句話很明顯與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提醒她,即使韓老爺子替她撐腰,現在的狀況,她也奈何不了。
唐婉涼沒有回頭,一直小步跑回韓園。
韓嫣然望着那個狼狽的背影,臉上邪惡的笑瞬間消散開來。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喬思雨的電話:“做得很好。”
喬思雨的目光依然是惡狠狠的殺氣:“我說過,那個女人自作孽,不可活!”
“這還不夠,下一步,我要看着她被糟蹋!”韓嫣然的眼底也透出一股殺氣。
“糟蹋?”喬思雨雖然也想害唐婉涼,但是並沒有想過要毀掉這個人,只想着擾亂她的生活就行了。
“你今天晚上把她約到帝景酒吧,其他的,我來處理。”韓嫣然嘴臉勾起邪惡陰毒的笑,一場陰謀正在拉開帷幕。
唐婉涼回到韓園,面無表情,頹廢地坐在玄關。
怎麼辦,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找不到戒指,又該死地答應了那個男人的不平等條約,她的一輩子可能就這麼毀了。
走投無路,再打一個電話給喬思雨吧。
唐婉涼再次撥通喬思雨的電話。
電話那頭,喬思雨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這麼整唐婉涼,如果唐婉涼被約出來,是不是又會像上一次那樣,發生意外,意外一旦發生,所有的責任可都是她喬思雨的了。
看到來電顯示,正在猶豫不決的喬思雨似乎是被逼着做了決定。
“喂,婉涼?”喬思雨的語氣裡透着不安。
“思雨,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問你。”唐婉涼一下子有興奮起來。
“嗯,你說。什麼事呀。”電話那端明顯淡定的多,畢竟唐婉涼要問什麼事,喬思雨早已經心知肚明瞭。
“思雨,是這樣的,你昨天走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一枚戒指?就是那個鑲了一排鑽的戒指。”唐婉涼努力描述着。
話筒這端,喬思雨正舉着唐婉涼所說的那枚戒指,放在眼前眼睛眯起來打量着,滿眼殺氣:“什麼戒指?”
唐婉涼急忙再一次描述:“就是那種白色的,陶瓷的材質,但是鑲嵌了一排鑽石……”
還沒等唐婉涼說完,喬思雨便打斷了:“婉涼,我還在帝景酒吧做兼職呢,我現在上班要遲到了,我得趕過去。”
其實喬思雨早就不在帝景酒吧上班了,只是早上,富家公子哥傅斯寒約了她今天晚上帝景酒吧見面。
這讓見錢眼開的喬思雨喜出望外——
更何況,韓嫣然讓她做的事,她需要找一個機會完成。
“這麼重要的事,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你來帝景酒吧吧,我們那裡當面談,也許也能幫你忙。”喬思雨有條有理地說着。
唐婉涼已經心亂如麻,顧不上思考太多,病急亂投醫地答應了下來。
唐婉涼打車來到帝景酒吧門口,正在等喬思雨,等待中,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黑色賓利早已停靠在vip停車位。
唐婉涼的心上一緊,原來讓她當一輩子僕人的男人晚上就是一直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
唐婉涼並不知道,自從三亞回來,韓景初再也沒來過帝景酒吧,今天是個例外,是韓景初出門後就約好的局。
原來,傅斯寒一大早就接到了韓景初的電話:“今天晚上,帝景酒吧,把喬思雨叫來。”
傅斯寒還以爲電話出故障了,這個在酒吧銷聲匿跡了一個月的韓大總裁居然讓他指定約了一個妹子。
“好的,韓總,找妹子這種事,我什麼時候有負使命?”傅斯寒答道。
掛了電話,便約上了喬思雨。
喬思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拜金女,接到這種土豪的電話,當然會用最嗲的聲音回答:“好呢,傅總,我一定到,麼麼。”
於是,韓景初下了班便將黑色賓利開到了帝景酒吧。
唐婉涼失落地站在原地,夜晚的等待透着一股涼意,豆大的淚珠狠狠地砸下來,她的悲哀和心酸,沒有人能體會。
她爲了一枚戒指,一個承諾,一個約定,到處奔走,而韓景初那個花花公子,卻在這裡花天酒地。
“現在的他,一定左擁右抱吧……而不是像她這樣狼狽……”因爲夜裡涼,唐婉涼忍不住抱緊了手臂。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韓景初的車前,對着車後鏡裡那個淚眼婆娑,因爲奔波了一天,頭髮亂糟糟的自己,苦笑着。
“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唐婉涼對着黑色賓利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