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安梓溪總喜歡用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形容林其淵。現在的他,用美少年來形容似乎少了一份那樣的貼切。
墨黑的發剪的更短,遮蓋住眉毛的劉海沒有了,這樣梳上去,五官更顯精緻英俊。倒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
安梓溪也變了,傻傻的天真單純依然褪去,像一塊經歲月打磨成型的上好瑰玉,美的渾然天成。
“那個……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嗎?我下廚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她低頭搓着手心,氣氛尷尬的實在想不到該問什麼。
“我幫你。”林其淵捲起毛衣袖子,露出結實光潔的手臂,安梓溪蹲下來開冰箱,蔬菜和魚肉還沒開封,她拿起來遞給林其淵,兩個人一起進廚房。
窗外天色已近全黑,雪越下越大,窗戶上蒙上一層水霧。明橙橙的燈光下,安梓溪穿着白色高領毛衣,撈出洗好的青菜放在案板上。林其淵高大的身材站在吊燈下,頭頂一片光暈朦朧,邊切菜邊和她聊天。
“漫漫,這樣的畫面我幻想過不止一次。和心愛的妻子一起下廚做菜,一方天地間只有我們。”他笑着這麼說,安梓溪聽的認真,只輕聲‘嗯’了聲。
這樣的畫面真的很美好啊,並肩而立的男女,親密緊靠,連一呼一吸都是同樣的頻率。
安梓溪洗乾淨所有的菜放在盆裡盛好,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乾淨手。她臉上從頭至尾都是平靜的,清澈的黑眸淡了些許光芒,對於林其淵說的美好,她只能聽一聽,卻給不了更多。
晚餐也像中餐那樣吃的平淡,兩個人各自夾面前的菜,林其淵時不時會給夾些菜放進她碗裡,安梓溪頭低着,筷子夾着飯往嘴裡送。
吃過飯,安梓溪送林其淵到門口,她想起來他圍巾落下了,又急匆匆跑回去拿來給他圍上。
英俊的男人長身玉立在燈光下,微笑着問:“就不用送我了,紀然還在等你,回去吧,外面冷。”
“那你路上小心啊。”安梓溪扶着門邊說,白色高領毛衣襯得肌膚如玉,林其淵走上前捏捏她的鼻子,“走了啊,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我要在悉尼待幾天呢。”
“嗯。”安梓溪看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心情低落的關上門。
清晨,新京市早八點。
李氏集團今天的晨會就這一個月來\經濟下滑嚴重,幾位持有集團百分之10左右股份的董事會成員,早在幾天前已商議好選舉一位更有能力,更適合做集團董事長位置的人接手公司。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在恭候這位李小姐大駕。李晴進來的時候,秘書給她安排的座位是右側第一個位置。
她偏偏不按照秘書的安排來坐,徑自坐到首席座位上,揚起下巴倨傲的問:“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坐這個位置?”
“不是的李總,我的意思是……”
“那就少廢話,乖乖在旁邊看着。”李晴冷聲打斷她,讓助手將她連夜製作的應對公司危機的文件發到每一位董事手中,董事會的幾個老狐狸心思全然不在這份文件上,各自低頭看手錶,約定好的時間,那位大人物也該來了吧?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李晴擡起頭,目光沉沉的看着。從門外先走進來幾個黑西服戴墨鏡的男人,在他們身後進來的,是一位令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聲冷氣的人。
唐堇宸面容冷峻的闊步走來,硬朗的側臉線條和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令李晴心頭一跳,他氣場強大的讓人不敢靠太近,身邊的黑衣男人成一字站開,辦公室的門重新被關上。
他停在李晴的位置前,聲音低
沉,擲地有聲的落下,“你坐了我的位置,麻煩請讓開。”
李晴雙目失神,恍惚的從位置上起身讓過來,唐堇宸坐在首席位置。李晴只好坐在之前秘書安排的那個座位上。
傑森打開筆記本電腦,連上投影幕,唐堇宸簡單闡述此次來李氏集團的目的,最近新京市金融界早有風聲放出,唐氏打算收購李氏集團的消息。對於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持觀望態度。
李氏與唐氏是多年來的合作伙伴,最近李氏集團風波不斷,其他人也不敢猜這背後是否與唐氏集團有關。
李晴手捏着那份合併收購案文件,化着驚豔妝容的臉漸漸慘白,爲什麼,爲什麼他一定要做到這個份上,一定要把她逼上絕路嗎?
唐堇宸給出的價格十分誘人,一個億買下李氏集團,換句話說,在座所有持有股份的董事會成員都能拿到相應的酬勞。
這對一個即將破產的公司來說,是相當誘人的!
不少董事會成員都給了贊成的意見,輪到李晴時,她沉默了很長時間,唐堇宸手指輕輕叩着辦公桌,俊雅一笑,“李總,說說你的意見。”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可是,有個問題她一定要問。
“堇宸,我們一定要走到這個份上嗎?”就算你不愛我,你也一定要一點絕路都不給我留嗎?
在座其他人都沉默的低頭,唐堇宸俊朗的臉一如以前令李晴心動不已,他笑得涼薄,反問:“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李晴心虛的低聲,她承認,是她對不起安梓溪,她願意盡力償還,可不可以把李氏集團留下,這是她僅剩的唯一了。
唐堇宸沒這個興趣陪她說這些有的沒的,讓傑森把合同給她,如果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李晴不可能這麼輕易把李氏集團交出去,她當着唐堇宸面把那份文件摔在桌上,聲色俱厲道:“我不同意!”
董事會的幾個老狐狸被嚇得後背一震,紛紛轉頭看向唐堇宸,幸好唐總還是一臉平靜,不然該怎麼收場啊?
唐堇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李晴眼神意味不明,時間靜止了幾秒,唐堇宸從椅子上起身,扣上西裝鈕釦,對各位董事說:“既然李總還沒有考慮好,那我就再給她一天的時間考慮,告辭。”
他轉身向外面走,傑森和一排黑衣男人跟上去,底下坐着的董事會成員面面相覷,這是唱的哪出啊?
李晴指甲深深嵌進手掌心的肉裡,鑽心的痛疼的差點掉眼淚,第一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手上的痛和這個相比,實在微不足道。
她不止在感情上輸給安梓溪,連事業上也輸的一塌糊塗。
辦公室外,唐堇宸和助理傑森一起乘電梯下樓,收購李氏集團這件事是瞞着唐董事長的,如果被他老人家知道,會不會震怒的殃及池魚?
傑森作爲一隻這池裡的魚,秉着爲唐堇宸考慮的原則,他很認真的開口說:“唐總,收購李氏集團這件事,是否要向董事長彙報?”
唐堇宸冷眼掃他,傑森嚇得低頭,很識相的退到一邊去,不敢再多半句嘴。
今天新京市歌唱比賽,唐雨心陪付清言一起去了。
清言演唱完最後一句歌詞,琴音也漸漸停下,唐雨心走到臺前,和付清言一起鞠躬。掌聲久久不斷,觀衆忍不住從席間站起來爲付清言歡呼鼓掌!
勝負已分,在後\臺的陳意意早就知道結果,那樣的演唱並非唱功技巧可比,她縱然擁有爐火純青的唱功,不也是輸了麼?
身後一個面容俊美的男子慢
慢走近,聲音低沉到魅惑,“不是和你說了這種比賽沒意義麼?”
陳意意臉上絲毫沒有輸掉比賽的落寞,勾脣笑得很是妖豔,“誰說我是來比賽了?看戲比比賽有意思多了。”
“看戲?”韓夜銘順着她目光看去,臺上的唐雨心側臉對着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明知道不是因爲他,卻還執着的遠遠凝視,可怕而又致命的吸引,比吸食毒品更讓人上癮。
“走了。”韓夜銘轉身往回走,陳意意反應過來追上去,“不用再等一會兒了?”
“等誰?你有認識的人麼?”韓夜銘冷淡的說了句。
陳意意笑了笑,“是沒有認識的人,不過你能陪我去更衣室拿件東西麼?我衣服忘在那兒了。”
韓夜銘讓陳意意帶他去,走了幾步他回頭看眼身後,又默默轉回來繼續走。這些動作沒能逃過陳意意的眼睛,她不露聲色的勾脣。
舞臺這邊還在頒獎,付清言握着沉甸甸的獎盃被一羣記者團團圍住,她仰頭找唐雨心,看見她接了電話往後\臺那邊走,就沒叫她。
“葉小姐,聽說你是C大的學生,現在拿了市裡的一等獎,以後會參加全國的歌手大賽麼?”女記者拿着麥笑着問付清言。
付清言是第一次接受記者提問,有些緊張的答:“暫時沒有想法,這次參加歌手比賽只是突發奇想,我還是希望自己能順利考上研究生。”
“葉小姐,剛剛給你彈琴伴奏是佟氏企業的大小姐,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呢?”
“好朋友,謝謝,我一會兒還有事,先走了。”付清言聽這些記者的問題越問越偏,有些不耐的準備回去找唐雨心。
從舞臺下來,付清言欣喜的看見唐雨心背對着她站在化妝間走廊,她追過去想拍她的肩膀,身後出現的男子一掌劈在脖子上,付清言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單人化妝間裡,陳意意拿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回頭看見韓夜銘一臉心緒不寧,笑着問了句,“你要不要和那誰打聲招呼?”
韓夜銘點支菸靠在門邊,側臉俊美妖異,“拿好衣服就走。”
“哦,那隨便吧。”陳意意穿上外套和韓夜銘出了更衣室。
灰濛色的天空陰沉沉的,冷風襲人,韓夜銘黑色大衣衣領高高立起,和陳意意向停車地方走。
陳意意擡頭看看天空,笑着說:“快要下雪呢。”
韓夜銘打開車門坐上車,陳意意坐在後面,司機剛要開車,韓夜銘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他點開看了眼,神色立刻嚴峻。
“怎麼了?爲什麼還不開車?”陳意意不耐煩的敲車窗,她想快點回家泡個熱水澡然後喝杯咖啡睡一覺。
韓夜銘把手機放回口袋,開門下車,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陳意意搖下車窗喊他:“你要去哪兒啊?”
韓夜銘像沒聽見一樣,大步往回去的路走。
車上的司機請示陳意意,陳意意關上車窗,揮手示意司機開車。
“大小姐,不等慕少爺麼?”
“我不是讓你開車麼?開車!”陳意意不高興的皺眉,司機害怕惹大小姐不高興,發動車子嚮慕宅開去。
唐雨心接了電話趕到一間更衣室時,被兩個穿着黑西裝男人綁在石柱上,更衣室的門也被人關上。唐雨心嘴巴被布塞住叫不出聲音,被綁着的雙手不停掙扎。
昏迷中的付清言被人送到小區樓下,小區看門老大爺看見一輛黑色的車上帶着一個女孩子下車,一把推到地上,然後黑色車子絕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