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百鳥歸巢。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也紛紛回家,準備享受工作完後的那份清閒。而這時有一道人影從遠處跑來。步伐緩慢沉重,似乎每一步都需花費大力氣,但每一下又腳踏實地,靜心之下,彷彿能聽到腳與大地沉悶的碰撞聲。
人影近了,斜陽打在這個人的身上,此人身穿黑衣,頭戴斗笠,肩背鐵劍,正是束羽。此刻的束羽俊秀的臉上盡是汗水,目光微微渙散,他感到身體沉重不已,這種沉重之感不止來源於龍伯施加的法術,更是來源於心裡上的。慢慢的,他彷彿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機械般的擺臂奔跑,而內心只剩下一個意念:繼續跑!
終於,身體似乎已不堪重負,左腳一軟,雙肩着地,當即狠狠的摔了一跤,在摔下的過程中,雙手甚至連擡起保護身體都做不到。疼痛傳來,束羽微微清醒,翻身過來大口的喘氣。剛剛持續奔跑時還不覺得,現在突然停下來卻立即感到全身無力,熱汗直冒,伴隨着每喘一口氣,肺部都火辣辣的疼。
“龍伯,我跑……跑不動了。”束羽氣喘吁吁地說完,眼皮不由得慢慢閉上,能美美的睡上一覺便是他此刻最幸福的事了。
“束羽,趕緊起來繼續跑,你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正是突破的好時機。”龍伯急促的聲音傳來。
“突破,極……極限。”束羽口中喃喃,過了一會兒,束羽雙手撐地,慢慢的用膝蓋撐起身體。口,依舊喘着粗氣;臉,依舊滴着熱汗。可伴隨着一聲怒吼,束羽顫顫巍巍的站起,擺臂,邁動沉重的步伐……
一里,兩裡,三裡……束羽再一次出現虛脫的症狀,眼神渙散,身體只是無力的重複着奔跑的動作,彷彿隨時會倒下。“突……破,突……破。”束羽口中不斷地重複着。此時,這兩個字毅然成爲束羽跑下去的動力。
“一定要堅持下去啊。”龍伯亦在心裡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第十里!束羽的臉色已經慘白,動作也更加明顯的緩慢下來。就在龍伯以爲束羽要失敗了的時候。突然,束羽感到原本的疲憊竟慢慢有所緩解,無力的身軀也莫名多生出一些氣力。與此同時,一股暖流在體內蔓延開來,如久旱的枯地遇到甘露,全身的細胞瘋狂地吸取着,乏力慢慢被活力取代,呼吸漸趨平穩,臉色也慢慢的回覆紅潤。束羽握了握拳頭,感受着肌肉新生的力量,情不自禁的蹦起歡呼:“原來這就是突破極限的感覺啊,真是,太美妙了!”
“即使是突破極限,也不可能立即恢復力量,我想,這應該是你體內的生命元力同時起了作用。”龍伯補充道。
“原來如此,我體內的生命元力竟如此強大,那我豈不是可以毫無節制地訓練了?”束羽興奮的道。
“等等,古云:‘故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氣生,日中而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閉。是故暮而收拒。’此時應做到:‘無擾筋骨,無見霧露。’反此三時,形乃困薄。”這時,龍伯顯現而出,制止道。接着便爲束羽解除了負重法術。
“額……“束羽思考了下,突然說道:“什麼意思?”
“就是說晚上不能劇烈運動。”龍伯擦了擦冷汗道。
“爲什麼呢?”
“……”
三日後清晨,束羽準備完畢。經過三日前的突破極限,他的肉體再次得到強化,對接下來的訓練也更加充滿了期待。“龍伯,我準備好了,快給我施加那個法術吧。”束羽拍了拍臉頰,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話音剛落,束羽便感到一股更大的重力傳來,身體一沉,雙腿不由得微曲。自從三日前突破極限,他便一直沒有什麼新的進展。於是在昨晚請求龍伯加大施加在他身上的重力,看這樣子,足足增加了一倍有餘了。“龍伯還真是有夠狠的。”束羽心裡嘀咕着,“呼~”接着呼出了一口氣,稍微適應了一下便繼續訓練。
“小子,你還真是一個修煉狂啊。大清早的,鴿哥我還沒睡醒,就開始訓練了。”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接着白鴿便飛來落在束羽的肩膀,嘴裡還叼着一段草根。如果此刻有識貨之人在場,定能認出其實這並不是什麼草根,而是十分稀有的藥材——“龍鬚草。”此藥味甘而苦,生於百年巨木主幹之頂,又得百年纔會初具其形,之後每過百年只長一寸。每每成雙而現,隨風搖曳,狀若龍鬚,故得此名。而這珍貴的藥材,此刻卻被白鴿叼在嘴裡,只當清晨醒腦之用。若此時被旁人瞧見,非得氣暈不可:如此做與暴殄天物何異?
這段時間,白鴿也展示了他尋找靈粹的能力。當然,找到的大部分靈粹都落入白鴿的腹中。而束羽也跟着沾了光,吃了不少健體的靈粹,雖然束羽的體內有生命元力這一奇物,與之相比,靈粹倒顯平庸。但生命元力並非經常出現,因此靈粹才得以用武之地。
白鴿說完,又沉沉的睡去。對此,束羽感到很無奈,每次在自己訓練時,白鴿都會站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覺。無論束羽造成多大動靜,都無法吵醒他,每次都能睡到自然醒,然後便開始尋找食物,胡吃海喝。當然,這裡所說的“食物”指的是天地靈粹。而束羽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吵不醒白鴿,不是因爲白鴿嗜睡,而是因爲白鴿每次在睡覺的時候都在身周設置了一層禁制,自然能隔絕束羽的影響。
“世上最令人感到不爽的就是在自己辛苦訓練的時候,有人卻在一旁呼呼大睡。”束羽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心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