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靈覺強度,竟然破不了這個幻境?不是說外面這些都是身魔的殘留體嘛?怎會如此厲害?”
一時間,項楊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他畢竟和景懷不一樣,對這北海並不算熟悉,自然也不知道萬幻結界之事。
一個人的靈覺再強,又怎能和億萬萬幻血靈相比?
來來回回數次之後,他明顯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找不到關鍵所在。
再一次將那幻境磨滅之後,他直接將靈覺探入了乾坤鼎分身之中。
面前是一汪泉水,那小身魔依舊靜靜的在內沉睡。
生怕這一切依舊是幻境,他一個個空間逛了一圈,仔細用天衍觀察了許久,這才確認。
看來乾坤鼎分身確實能擋住那幻境對意識的侵蝕。
但只要出去,便又要進入幻境之中,又該如何破除呢?
算算時間,從將那小身魔收進來到用天衍衍算藍色水母再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也不知外面那些西神州的修士如何了。
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妙。
連自己都擋不住這幻境,他們基本也沒戲。
將魂帝所傳的魂技全部整理了一遍,又從天衍處得到了許多有關身魔的訊息,加以衍算之後,項楊終於得出了答案。
外面的幻境是由所有的身魔殘留體合力而成,精神力強度超不過它們的總和便無法破除。
當然了,這裡的‘超過總和’只是一個大概的說法而已。
按天衍的說法,無論是神識和靈覺,其實基礎都是精神力,而精神力和元氣等其他能量一樣,都是有度的,這個度指的是強弱、總量等等。
既然有度,便也有則,並不是完全虛無縹緲的東西。
在這個幻境之中,如若只有項楊一個,那麼他自然必須在精神力強度上超過對方方能破除。
但是,如若在這幻境之中,還有別人,自然針對項楊的精神力總量便就少了,破除起來也就要簡單一些。
雖然他得到的答案基本接近事實,但卻對目前的處境並無太大幫助,就算這幻境之中還有他人,自己面對的精神力總量減去十倍、百倍,那又能如何?
方纔所見,外面的身魔殘留體何止億萬...
究竟該如何是好?
難道只能祈求那些個傢伙並未發現幻幽的真身,等它們將西神州的艦隊幹掉撤離之後再行脫身嘛?
可一來項楊並不知道幻幽是否真的能逃過它們觀察,畢竟方纔自己也曾數次進入幻境,應該對方也有所感應了纔對。
二來眼看着那些西神州的修士成爲身魔的食物而魂飛魄散,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三來,那個和駱星星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修手中的瞬殺,真心有着太大的吸引力。
最終,他將眼神落在了那隻小身魔身上...
片刻之後,正在進化中的小身魔被他強行喚醒,從水中浮起,感應到了他的意識,直接飛了過來。
項楊看着這隻顯得還有些懵懵懂懂的小身魔,暗自苦笑了一聲,靈覺一卷,將它一起帶了出去。
根據天衍的判斷,得到了高階波旬魔的精神源之後,如今它已經不是身魔意識殘留體了,而是成了一隻無品階的波旬天魔,應該可以幫他解決目前的困境。
只是在進化中被強行打斷後,想要再次進化到一階波旬天魔的階段卻不知還要多久了。
不過此時那麼多同道性命攸關,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項楊畢竟還做不到那麼絕情絕性,至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頗有俠氣。
面前一暗,這次的幻境只出現了一瞬便告破滅,項楊直接出現在了幻幽之中。
小天魔正很興奮的在船艙之中兜來兜去,散發着一股股隱晦難明的意識,不過作爲它的主人,項楊還是能感覺得到一些訊息的。
“吾...王...”
“...參拜!”
......
他透過幻幽的舷窗往外看去,發現以幻幽爲中心,原本整整齊齊、佈滿了海面的血焰此時正變的有些混亂了起來,那種混亂呈波紋狀向外延伸而去,不多時,已經蔓延到了數裡方圓。
而在前方,那隻艦隊外面的防禦光幕大多都已經破滅,只有幾艘還在堅持着,但也都已搖搖欲墜。
那幾艘艦隻旁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只千奇百怪的海獸,應該都是被萬幻血靈奪魂的寄主,正在拼命的撞擊着光幕。
而那些光幕已經破碎的艦隻,如今已被一團團血焰佈滿,一個個修士已然如傀儡般站起,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便噗通跳進了海中。
“還是晚了些啊...”
項楊嘆了口氣,他的情緒,身旁的小天魔也感應得到,覺得主人似乎有些不開心,頓時怒了,身後,突然張開了一對透明的光羽,只是似乎還未長成,毛髮稀稀落落不說,翅彎也無法伸直,看上去有些發育不良的樣子。
但是,這對羽翼一現,數十里地內,所有的萬幻血靈頓時炸了窩,那一團團血焰跳動着、絕大部分都朝着幻幽的方向涌來,只有小部分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是那頭怪物的方向...已經有了完整意識,應該不再是殘留體,而是真正的身魔了,不知道這小東西能對付嘛...不過看這情況,似乎佔上風呢!”
在這一瞬間,數十里地內的萬幻結界直接告破,前方那些艦隻也在範圍之內。
已經被奪魂的修士此時已經完全就是一具被萬幻血靈控制的屍體,自然也不會再次醒來。
但是那幾艘防禦光幕仍在的艦隻上,則有一個個修士醒了過來,先是茫然的看着四周,隨後直接跳了起來。
“邪魔!在我堂堂真帝面前,還想搞這種小動作嘛?退散!”
一位青袍九轉修士執劍而起,四處亂劈,狀似瘋狂!
現實之中只是短短半個多時辰,但在幻境之中,他卻已過了小半生,如今已是真帝高手,正在仗劍誅敵時結界破滅,他卻反而以爲現實才是幻境,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
“我這是在哪裡...嗯,似乎是許多年前在北海之上...我怎麼又回來了,不好,我那一爐丹藥!”
一位煉丹師在幻境之中正開爐煉丹,即將大功告成時也被拉了回來。
......
他們身旁,一雙皎潔如滿月的眼眸也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