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仄起③

不想這麼多了,當務之急是帶着瑞貝卡去找老嚴……阿尚從衣櫃裡拿了兩件修身的衣服和褲子,又掏了一件大衣丟給伊莎貝拉:“穿吧,我去喊瑞貝卡……瑞貝卡!”

他走出臥室,徑直走向瑞貝卡的房門,不算大力地敲了兩下:“瑞貝卡!走,我帶你去看醫生!嚴醫生!”

但房間裡卻出奇地寂靜……這讓阿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敲門的力度稍稍變大,分貝也變高了:“瑞貝卡!開門!瑞貝卡!”

“叔叔……嘔——嘔————”然而,房間裡傳來的卻是異樣的噁心與嘔吐聲。接着是一種怪異至極的聲音——就好像將溼潤的米飯在沾滿鮮血的砧板上摩挲,發出溼潤而又粘稠的響動。

聽到這聲的阿尚心裡一驚,暗道不好,直接扭開了門把手想要進去——然而一股出奇強大的力量壓死了門,就好像另一頭堆滿了廢舊的傢俱……不,只是傢俱的話,根本攔不住阿尚的力氣。可此時,結實的實木板大門被擠壓變形,結構崩裂的聲音隨着裡面的怪響,一同刺激着阿尚的耳膜。

“瑞貝卡!嘖,該死……”他心裡知道門裡面發生了什麼,也知道到底該幹什麼……但他真的不想對自己的養女下刀。

此時此刻,阿尚竟是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

想不到,十年之後,自己居然還要動用這股力量……忽然,他眼神一緊,眉頭突皺,口中喊道:“伊莎貝拉!去把大門打開!”同時,他感到門後的壓力越發強大,這扇“脆弱”的木門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棕色的裂縫中間,竟是道道深紅的血痕滲出!

“快!”

聞訊而出的伊莎貝拉快得像一道閃電,其速度遠超一般人的反應極限。就像是一股勁風將大門生生吹開,然而開門的方向卻是向內——因爲開得過於迅猛,門把手的棱角在伊莎貝拉的細手上留下了大面積的刮傷,但下一秒就痊癒了。

然而,在大門剛剛出縫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比伊莎貝拉更快!

那東西細長一條,越過了伊莎貝拉的身體,從門縫中鑽出,在門尚未完全打開之時便已經返回。此時,這條鮮紅的長手,纏着綁着繃帶的長棍——繃帶之下,寒芒乍現。

紅色的影子轉瞬便來到了阿尚的背上,隨後消失不見,而此時“長棍”已經在他右手中。而正是這一瞬間,阿尚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瑞貝卡細微的聲音:

“……對不起……”

挎啦!木門轟然破碎,隨後無數粉紅色的、章魚觸手般的怪異生物從門框中涌出!它們異常的密集,佈滿了木頭碎屑之間的每一條縫隙,密實得像一堵牆。而它們爆出房間的樣子就像深受壓縮的海綿,一瞬間擴大了諸多的體積,將阿尚整個人擁入其中。

“尚在!”伊莎貝拉驚呼出聲,眼睜睜看着觸手逐漸增生,吞沒了半個客廳的體積。但下一瞬,厚實的“牆壁”轟然倒塌,鮮血在斷去的觸肢中飛濺——那血與血之間,呈現出的是阿尚的身影。兩道寒芒在他手中閃爍着,彷彿是在體會久違的腥味。

粗壯的章魚觸手變成了碎塊,在地上四散開來。而終於顯露的阿尚手上片刻不聽,操起兩隻手上的武器,開始對着門框內的東西就是一陣亂砍!霎時間,血肉橫飛!

他的手快到近乎無法看見,在人的眼中只能留下扇形的黑色殘影,而他手中的兩把武器更是無法看清形狀,只能知其斷然鋒利無比,能夠毫無阻礙地削下一塊又一塊這怪物的組織,爲他開拓前進的路。

阿尚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殺”進了瑞貝卡的房間,而伊莎貝拉癱倒在大門口,大氣不敢喘一口。她看着阿尚的身體一點一點沒入門框之中,飛濺的血肉在客廳裡堆積如山,好不可怕……那些被斷成四五節的觸手,甚至仍然在蠕動,分泌着透明的汁液。

伊莎貝拉逐漸關上門,屏住呼吸,站起了身。

她穩步走到這些碎塊前,凝視着它們垂死的掙扎,緩緩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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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屬,或者也可以稱之爲“宿主候選人”。區別於一般的變生人,他們屬於與神接觸者中的特殊類別。阿尚曾經的隊友多是意志堅強的眷屬,能力遠超常人。

眷屬往往直接接觸過神明或者其神力,被其打上了“不完整的神印”。他們的樣貌、身體結構能夠隨意變化——當然,也能維持在人類的姿態上——他們的心智也通常不會受到生理上的摧殘。但它們在聆聽“神的低語”時,會受到遠比一般變生人更嚴重的影響:

極高的暴走風險。而暴走的具體表現爲:

不受控制的組織增生,無法抑制的進食本能。

具體表現爲,增生出來的肉體組織,會將活物擁入其中,再用分泌的消化液消化掉。那時,他們的身姿就像縮小版的神明本尊,恐怖而猙獰。暴走的眷屬會無意識地吞噬周邊的一切活物,然後不斷地生長,然後繼續吞噬、繼續生長……

沒有盡頭。歷史上最嚴重的眷屬失控,發生於1951年的南朝鮮。多嚴重呢?

南朝鮮至今覆蓋着一層血肉築成的大地,北朝鮮的衛兵每天都要面對着瘋狂增生的血肉,將其燒焦、處理,防止其繼續蔓延和擴散。

而如何停止這種暴走呢?答案很簡單,找到它的“起點”。

暴走必然從一個人開始,他的軀體會增生,但他原有的器官不會改變位置。將他“原本”的身體從增生的血肉中剝離出來,即可停止暴走。但,眷屬的組織肉和增生的血肉是精密相連的。所以實際上,這個方法的本質是“根據器官的位置切割出一個大致的人形並將其取出”。

聽起來有些血腥,但方法唯一。

這就是阿尚非常不情願對瑞貝卡下刀的原因:他不想看見瑞貝卡變成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形血肉堆,這對於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殘酷了些。好在眷屬有着強大的再生能力,也能夠隨意改變樣貌,長成原來的樣子不成問題。

但無論如何,要把阿尚懷中那個醜陋的血人偶當成瑞貝卡……伊莎貝拉始終有些難以接受。

“你……把那些東西吃了?”阿尚問了這麼一句。他環視着空空的客廳,地板上除了鮮血已經空無一物。

伊莎貝拉點點頭,呆呆地看着地,似乎是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後怕——無法抑制的進食本能,她身上也存在,她也受到了低語的影響,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阿尚看着懷裡這個可憐的女孩,又看了看滿臉呆滯和錯愕的伊莎貝拉,搖了搖頭。

“想要置身事外還真是件難事……但我不會去管的。”他輕輕將瑞貝卡血肉模糊的身軀放在沙發上——那身軀已經以可觀的速度生長出了皮膚。他凝視着瑞貝卡,眼神中滿是擔憂。

“無論哪位神醒來了……我都不會再參與。否則,情況只會比現在更加糟糕……”

“可是,‘低語’……”

“……熬過去吧。他們會解決的,我相信他們。你去我房間再拿一套衣服來,瑞貝卡的衣服全被她扯壞了……先帶她去看嚴醫生,房子回來再收拾。”

“嚴醫生……是你熟人?”

“是恩人,瑞貝卡的恩人。”

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②一·三 少說話,多幹事①一·六 “組織”②一·十二 “我們的父”③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③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①一·十 詛咒③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①一·九 一切巧合轉緣分②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②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①一·十六 一場會議①一·十六 一場會議①一·十六 一場會議①一·一 昔日麻煩找上門①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⑤一·一 昔日麻煩找上門③一·十二 “我們的父”④一·十二 “我們的父”⑦一·十 詛咒③一·十五 詭異之處②一·一 昔日麻煩找上門①一·十一 某種意義上的宿命論②一·六 “組織”①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十三 殊爲神,殊爲人②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②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③一·十六 一場會議①一·十六 一場會議①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③一·十二 “我們的父”⑤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②一·五 仄起①一·十二 “我們的父”⑥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③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②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十二 “我們的父”⑦一·六 “組織”③一·五 仄起①一·十五 詭異之處②一·十二 “我們的父”②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①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①一·十二 “我們的父”⑥一·十三 殊爲神,殊爲人③一·九 一切巧合轉緣分③一·十五 詭異之處①一·十 詛咒②一·三 少說話,多幹事③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②一·七 人與神與人③一·十二 “我們的父”⑦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①一·五 仄起③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①一·十二 “我們的父”⑦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①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五 仄起②一·七 人與神與人②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②一·一 昔日麻煩找上門②一·十五 詭異之處③一·十五 詭異之處③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①一·十三 殊爲神,殊爲人②一·十三 殊爲神,殊爲人③一·十五 詭異之處②一·十二 “我們的父”⑤一·七 人與神與人①一·十二 “我們的父”⑥一·十二 “我們的父”⑥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②一·十一 某種意義上的宿命論③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③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③一·六 “組織”③一·九 一切巧合轉緣分②一·十五 詭異之處①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①一·八 一些風沙與海鹽②一·十一 某種意義上的宿命論②一·十二 “我們的父”③一·六 “組織”③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②一·九 一切巧合轉緣分③一·十四 所謂給予,都是索取①一·一 昔日麻煩找上門②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②一·九 一切巧合轉緣分③一·十五 詭異之處①一·十三 殊爲神,殊爲人③一·四 胡謅嘛,誰不會啊?②一·十 詛咒③一·二 好男兒不問收入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