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洋聞言愣了愣, 回神時看了眼棚內的女人，轉頭好笑反問：“你不外借？”
男人點了下頭，“我的人, 不外借。”
伍洋又愣了一下, “這清晚怎麼就是你的人了？”
男人語氣波瀾不驚, “我求來的人。”
伍洋被逗笑, “嘿, 你求來就算是你的人了？”
盛瑜眉眼擡了擡，慢悠悠開口：“算。”
伍洋：“……”
這表情，這語氣。
真欠揍。
懟不過這少爺的歪理, 伍洋活生生覺得有股氣卡住胸腔內，不上不下。
季清晚看着伍洋這樣子, 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看來不止是她被這少爺懟得氣悶。
“盛瑜你這就有點霸道了, 清晚, 你本人沒點想法？”伍洋側頭看向身後的人。
還在看戲的季清晚，突然被cue, 眨了下眼，“我？”
盛瑜眼皮微擡，幾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倒是成了衆矢之的。
伍洋點點頭，“當然是你, 這位盛瑜可就求了你一個人。”
季清晚眨了眨眼, 表情平靜, 學着某人的語氣輕散, “既然是求來的, 那一定是要好好珍惜的。。”
盛瑜挑了下眉，“求來的當然珍惜。”
“那可惜了。”季清晚挑起眼尾, 勾脣扯着，“盛老師的求，在我這兒只能算借。”
借了。
就要還。
不算他的人。
盛瑜垂眸，不怒反笑，“季老師這麼不給我面子？”
季清晚微笑說：“我哪敢啊。”
看這樣子挺敢的。
伍洋夾在兩人中間聽着，怕這位少爺發脾氣，開口道：“人季清晚好心來幫你，可別欺負人家。”
“別。”盛瑜輕笑一聲，語帶輕嗤，“人家哪能讓我欺負到。”
季清晚聞言挑眉道：“盛老師，這話是說我欺負你呢。”
話音落下，就見對面的男人垂下眼瞼，容貌隱匿在光線下，似是有些默然，聲線微低，“嗯，你欺負我了。”
季清晚：“……”
要不要臉？
-
盛少爺明顯是不要臉，完全不在意別人聽到這話後活見鬼一樣的表情。
而且他情緒轉變也快，說完這話後依舊是慣有的悠閒模樣。
季清晚拍攝下場後，盛瑜輪替上去拍攝自己的部分。
她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下巴，擡眸看攝影棚內迅速進入歌手狀態男人。
夏夏在她身旁捂着嘴，只想尖叫，但還是按耐不住，一直不斷念叨着。
“媽媽，這個男人帥了！”
“啊，那眼睛，那鼻子，那嘴脣，不行，我死了沒了沒了。”
“美玉好可，太可了吧！”
夏夏激動的跺腳，扭頭對着季清晚問：“晚總，我算不算第一個看到我們美玉新專輯造型的粉絲？”
季清晚輕輕點頭，“是。”
“啊啊啊啊啊啊。”
夏夏壓着喉嚨喊着，張臂瞬時抱住了自家藝人，“晚總，您一定是我在追星道路上的明燈，我愛死你了。”
季清晚被她圈住，無奈笑道：“剛剛不是還說我沒提前提醒你來見你的美玉嗎？”
“不不不。”夏夏連忙搖頭，“我現在都見到了美玉，而且還是第一個看到他新專輯的人，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感嘆完，她鬆開手又覺得奇怪，“不過美玉真的求您來這次拍攝？”
季清晚掀了掀眼眸，“他剛剛不是說了嗎？”
“那……”夏夏是聽到了，“可是美玉爲什麼找您啊？”
季清晚挑眉淡笑，“這你就要問你們美玉去了。”
夏夏聞言腦子轉了轉，沒想出所以然來，但是還真的有點不明白。
季清晚見她在思考，想起什麼，出聲提醒她，“這次拍攝回去不需要和王姐說。”
這本來就是她的友情贊助，雖然也沒什麼事，但她和盛瑜的熱度壓力大，又是一男一女的，難免會讓人多想。
夏夏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季清晚應了一聲，轉動她的腦袋，“繼續看你的美玉吧。”
剛巧，夏夏轉頭要繼續追星的時候，她的星星就從棚內走了出來。
男人寬肩窄腰，修長的雙腿，邁步不疾不徐，慢悠悠朝這兒走來。
後頭的伍洋出聲示意，輪到季清晚最後收尾拍攝。
季清晚應了一聲，起身經過男人往攝影棚方向走，
夏夏站在原地，完全忘了自己晚總的離去，眼睛就注意到了盛瑜走來的身影。
唐志文到隔壁房間處理專輯的事，盛瑜隨意到休息區。
“美，美玉。”
緊張的聲調響起，盛瑜聽到這個稱呼，微微擡眸，瞧見是季清晚的小助理。
夏夏憋足了勇氣纔開口打招呼，沒想到一眼就和他對視上了。
盛瑜掃了她一眼，點點頭，“你好。”
夏夏瞬時紅了臉，“祝，祝你這次專輯大賣！”
盛瑜挑了下眉，“謝謝，會的。”
啊，看看這個男人多麼自信的語氣。
媽媽，她死了。
夏夏壓着心內的狂嘯，嚥了咽口水，轉過頭看向對面正閉着眼的女人，小聲唸了句，“晚總連閉眼都這麼好看。”
“晚總？”
身旁人聽到她話裡的詞，帶着疑惑問。
夏夏頓了頓，咳了一聲解釋道：“晚總是粉絲和季姐的稱呼。”
盛瑜側頭一臉認真問，“爲什麼？”
“因爲……請等一下。”夏夏連忙拿出手機翻出相冊裡的照片，遞給他看，“因爲這個。”
盛瑜垂眸，看着屏幕上身着黑色西裝的女人，畫報大部分的佔面給了她精緻的五官。
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半睨着，往日的嬌媚散去，帶着狂。
紅豔的脣，凌厲霸氣的眼神。
配得上晚總。
“她經常拍這種類型？”盛瑜眉眼微擡，隨意問。
夏夏搖搖頭，“不是，晚總什麼都會嘗試一遍的。”
但也看酬薪多少。
財迷一個。
盛瑜收回視線，想起她剛剛稱呼，“怎麼你們都不叫我盛總？”
夏夏一愣，“啊？”
盛瑜輕皺了下眉，有些疑惑和不滿，“我比不上你晚總？”
美玉。
晚總。
哪哪都不對。
沒想到他會拿季清晚對比，夏夏有些忍俊不禁，正想開口，手機鈴聲忽而響起打斷她。
屏幕上閃着王姐的字眼，夏夏連忙朝他示意，轉身出門接通電話。
小助理離去，盛瑜隨意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單手搭在膝上，身子向後靠在背墊上，微微掀起眼皮，看着前頭的攝影棚。
而他神情散漫慣了，有種在看什麼電視劇一樣的態度。
季清晚這邊正式結束拍攝後，朝伍洋打了聲招呼後，下場準備找夏夏回去。
沒想到走來就看到休息區裡只有盛少爺在，他已經卸完妝，換回自己的衣服。
季清晚轉了圈四周，沒看到夏夏，偏頭問了句，“我的助理呢？”
“出去接電話了。”盛瑜擡起頭解釋了一句，然後單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晚總，休息等一會兒？”
“謝謝，不……”
話音一頓，忽而意識到他剛剛前頭的稱呼，季清晚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叫我什麼？”
“哦。”男人懶懶的又重複了一遍，“晚總。”
“……”
季清晚一噎，“你怎麼會叫這個？”
聽他叫季老師就已經有點彆扭，現在再添這個，不正常。
盛瑜擡手揉了揉後頸，可能嫌仰頭看她有點累，輕“嘶”了一聲，“你先坐下。”
季清晚聽他這命令，腳步沒動，“你先說。”
盛瑜聞言也無所謂，單手搭在膝上敲了敲，“這是粉絲才能叫的？”
季清晚點頭，“算是，一般都是粉絲叫。”
盛瑜瞭解了，語氣半擡不擡道：“那我也追追看。”
季清晚挑眉，“追什麼？”
“你。”男人身子前傾，掀了掀眼皮，眼睫微挑着慵懶，聲線被他壓低，“我追你。”
季清晚愣了一愣，知道這人說話總是不正經，讓人覺得歧義，停了幾秒後，她明白的糾正他，“你追星？”
似是也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話存在問題，盛瑜稍頓，“不追，開玩笑的。”
“不追啊。”季清晚淡笑着，毫不示弱道：“我還打算禮尚往來，叫您美玉。”
“你叫吧。”盛瑜悠悠開口，貌似還挺期待，“叫了就是我的人了。”
他萬千粉絲中的一位。
“盛老師。”季清晚輕喚了一聲。
男人眉梢單挑，“嗯？”
季清晚表情平靜道：“別做夢。”
他垂頭，鼻腔裡逸出一絲笑。
難得能懟到他，季清晚心情頗好。
外頭的夏夏拿着電話走進來，瞧見她連忙喊了句，“晚總。”
季清晚轉頭看她，“嗯，去哪兒了？”
夏夏走來解釋了一句，“剛剛王姐給我打電話說成導晚上六點要辦電影賀宴，問您有沒有時間。”
季清晚一愣，“電影票房過了多少？”
夏夏笑着比了數字，“十點五億。”
《年年今朝》電影在月初上映，當初殺青宴上導演向大家許諾過如果票房過了十億，就一定再請劇組一次賀宴。
季清晚這幾天沒怎麼關注票房，沒想到還真過了十億。
這賀宴，她確實是需要去的。
“現在幾點了？”
“五點二十。”
季清晚皺了下眉，時間有點急。
夏夏見她這樣問，確定她會去，拿出手機翻着通訊錄說：“我馬上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剛剛過來的時候是坐唐志文的車來的，季清晚自己的保姆車還在市區另外一頭呢。
季清晚等着夏夏打電話，還在想着不行就坐出租車去。
思索間，餘光注意到一直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心思一動。
她側頭看向男人，輕聲問：“盛老師，您下午有沒有事？”
“我？”盛瑜語調稍擡，淡淡道：“倒也沒什麼事。”
季清晚抿了抿脣，“我現在需要用車，電影賀宴那邊時間有點趕，可以借我一位司機和一輛保姆車嗎？”
盛瑜沉吟一聲，“司機和車？”
“對，只需要這兩樣就好。”季清晚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時間應該不會很晚，我結束後馬上送回來，如果不行……”
話音頓了頓，注意到他忽而起身。
季清晚愣了一下，就見男人從一旁桌椅上拎起外套，帽子，隨手勾起了車鑰匙。
他側頭擡眸看她，下巴朝門外揚了揚，“走吧，司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