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爽和杜澤對妤卉想要營救阿黎的計劃,一開始的反應是相當冷淡的。
樑爽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失望,進言道:“元帥,阿黎就算才華出衆,終究是身份卑微的男子,您今晚不該只想救阿黎的命,反倒縱容錢保旭逃脫的。”
杜澤附和了幾句,打圓場道:“不過好在其餘幾人都已經被咱們擒下,只錢保旭一人跑了,看起來也是受了傷的,就算她與黎洛的殘兵會合也不足爲懼。”
妤卉知道對這兩人講她的真心話,定然是無法溝通,於是強壓下急迫的心情,換了另一種說法,半真半假耐心說道:“樑副帥、杜將軍,本帥如此緊張阿黎,固然有惜才之意,還牽扯到一件更機密的事情。你們非要逼得本帥講出這個理由,才肯支持本帥去救阿黎麼?”
樑爽和杜澤見妤卉一臉認真的態度,她們不好一味堅持,稍稍鬆口道:“元帥,末將確實想弄明白,爲何非要留阿黎的性命。”
妤卉壓低聲音,發揮在策劃公司練就的忽悠人的本事,煞有介事道:“能開啓天劍宗寶藏的關鍵人是本帥,不過只有阿黎知道寶藏的確切位置。當年本帥與阿黎有幸看過寶藏地圖,圖我們不方便隨身攜帶,本帥那時傷重無法施異術默背具體內容,幸好阿黎記心極強,他至今都還記得圖上標示的具體路線。本帥怕地圖落於紙面被泄漏出去,一直不曾讓阿黎將地圖畫出來。此番北伐宣國,本帥肩負的另一重要使命。就是爲聖上拿到寶藏。就連天劍宗現任掌門錢保旭都不知道寶藏究竟在哪裡,所以阿黎不能死,本帥今日講出的這個秘密也絕對不能讓宣國人知曉。”
樑爽和杜澤都聽皇帝粗略提過天劍宗爲宣國守護寶藏地事情,也隱約猜到妤卉當年來宣國辦的大事很可能與寶藏有關。所以妤卉這樣含混說出來,半真半假。在她們耳中的可信度卻相當高。
寶藏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約好,皇帝不曾與樑爽、杜澤等人詳細解說,另外交代了秘密任務給皇子妻,如此小心謹慎,樑爽與杜澤並不覺得奇怪。至於妤卉的解釋,說只有阿黎一人記得地圖,現在已經無法考證。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既然阿黎是知道寶藏相關隱秘的。倘若落在天劍宗或者宣國軍隊手裡,那是大大不妙。
妤卉見樑爽和杜澤神情緊張嚴肅起來,她趁熱打鐵道:“你們放心,阿黎寧死都不會講出寶藏地秘密。只是錢保旭當年篡得天劍宗掌門之位,沒有拿到傳承令符和地圖,對寶藏的執着非比尋常。宣國朝廷也十分需要寶藏來支撐這場戰爭。錢保旭也好,宣國人也好,她們現在還不知道阿黎的重要。咱們必須儘快行動將阿黎救回。”
杜澤突然問道:“如果阿黎保節尋死,或者被宣國人誤殺,咱們不是白忙了麼?”
妤卉堅定道:“阿黎知道自己的重要。本帥也曾叮囑過讓他一定堅持活着,他斷然不會自尋短見。1--6--K錢保旭生性多疑,此番偷襲多半是爲了抓本帥爲了寶藏地圖而來,阿黎是她的護身符。就算黎洛想殺阿黎泄憤,錢保旭也應該會攔着護着阿黎性命。”
樑爽擔憂道:“但阿黎畢竟是男子,他重傷之下落入敵手,萬一撐不住拷問泄漏秘密,或者真就死了,元帥如何完成聖上交待的任務?難道元帥真要去赴錢保旭之約?”
妤卉倔強道:“阿黎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關於如何營救阿黎,本帥已經有了一些想法。請你們過來一起商討完善。本帥也想將損失降到最低。”
樑爽、杜澤被妤卉地強勢和決心震懾,異口同聲道:“末將聽憑元帥吩咐。”
妤卉不會傻到真就隻身去赴錢保旭的約,也不會莽撞亂來,她鎮定情緒,理清思路,考慮到北伐的大局一一做了更長遠的規劃安排。這纔將營救阿黎的具體方式方法娓娓道出。
阿黎是在凌晨的時候清醒過來。外傷內傷交織,痛得他幾乎無法言語。
錢保旭一向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之前力拼逃脫,她內傷不輕,一來無餘力二來心中嫉恨,不僅不曾爲阿黎處理傷口,還強行運功以陰狠手段鎖了阿黎經脈,讓阿黎內力被封無法自行調息療傷,內傷更是加重了許多。
錢保旭損人不利己,將阿黎折騰暈了,她自己也需要至少四五個時辰調息休養才能稍稍恢復元氣,內傷沒有十天半月是養不好的。這種情況下,她不敢獨自一人帶着阿黎躲起來,必須藉助宣國軍方的力量。於是錢保旭只得老老實實先帶着阿黎與黎洛的殘兵湊在一處。
黎洛聽了錢保旭地話,決定提前在白樺林設下埋伏。倘若妤卉真敢來赴約,她們就拼死一戰,讓妤卉有來無回。不過按照黎洛自己的經驗,她不太相信妤卉會爲了一名身份卑微的男子甘願赴險,最多是派人前來搜索營救。
如果沒有親身經歷昨晚的事情,錢保旭也與黎洛一樣地想法,但此時她有七成把握相信妤卉定然舍不下阿黎性命,就算妤卉身爲主帥不敢親自來,也會派心腹率人營救。錢保旭算計的是,假設來人不是妤卉,憑她的武功定能將主將格殺,主將一死無人號令,尋常兵卒就任由黎洛的騎兵宰割。這樣殺幾輪,她不信妤卉不親自現身。她的目的很明確,生擒妤卉,尋得寶藏。至於阿黎,暫時不將他殺死,說不定還能多利用幾次。若是妤卉發狠大軍圍上來,用人海車輪戰術,有阿黎爲護身符,錢保旭也不怕自己逃不掉。
黎洛聽聞阿黎已經清醒過來,匆忙趕到錢保旭臨時休息的帳篷。
錢保旭心中有鬼,調息療傷的時候,也一刻不敢遠離阿黎地。她將阿黎反綁了雙手,就拴在她自己臨時休息的帳篷之內。
阿黎緩了一小會兒,努力支撐起身體,半倚半靠在帳篷的支柱上,讓自己的樣子顯得不是那麼狼狽。阿黎一向慣於忍痛,身體再痛,他嘴上都不肯哼一聲。他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堅持活下去,因爲他相信妤卉會來救他。
黎洛進到錢保旭的帳篷裡,擡眼看了看阿黎。阿黎也掃了一眼黎洛,發現這名年輕女將的容貌與黎冰有幾分相似,他立刻猜出黎洛身份。
黎洛曾聽母親說,黎冰被俘後受了許多欺侮折磨,她對妤卉是恨之入骨地,連帶着對妤卉地男人是不可能有半分好感的。她徑直走到錢保旭面前說道:“錢掌門,我有些話要問阿黎,是在你這裡提審,還是架到外邊去?免得打擾你休息。”
錢保旭一方面不敢遠離自己地護身符,一方面是要在黎洛面前維持着強大的形象,不想讓旁人發現她傷重,免得讓黎洛瞧不起丟了掌門的尊嚴。她想自己現在反正已經調息完畢,就運氣壓住了內傷,故作大方道:“無妨,黎將軍就在此處審問吧。阿黎修煉的是上乘武功,雖然錢某已經封了他內力,不過他比普通人骨頭硬,尋常刑罰對他已是無用,說不定黎將軍需要錢某幫忙呢。”
黎洛不以爲然,心想阿黎區區一名男子,傷重如此,哪還受得住刑罰?她稍稍用些手段,連哄帶嚇一定能逼問出她想知道的東西。
飛機當日往返出差果然很累啊,今天渾身難受,爬起來吃存稿更新。我不舒服,阿黎也不能好過的後媽基因蠢蠢欲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