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巧。”
“你把我這當成了出租車?”
我一坐上車,詫異之後,神色恢復自然,笑着跟關顥巖打了聲招呼。
聞言,關顥巖只是從後視鏡裡睨了眼我,神色寡淡。
“所以,我說真巧,在國外,你這車身顏色就是出租車的顏色。”
我聳了聳肩,一臉無謂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沒有繼續問我的話,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坐着,車廂裡很安靜,我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緊張,反而,有幾分心安。
反而是自己身體泛生的這種基本情緒讓我覺得不舒服。
明明,我最應該忌憚的男人是他,可我偏偏此時,卻覺得心安,莫紫琪,你這是給自己尋死路!我心裡跟自己這樣說了一句。
我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最後,卻因爲睡意而真的睡着。
我睜開眼,身上不知何時,關顥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的心驀地暖了一下,我覺得我有種貪婪這種溫暖,心底深處的冰涼也變得暖和起來。
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子正倚在車身上,薄脣上煙霧飄渺,忽明忽暗的星光把他的臉照得越發的棱角分明,這裡不是水雲間。
“怎麼在這裡停車?”
我推開車門走了出來,看着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冷風吹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拉起身上的西裝,淡淡的菸草味跟薄荷味聞起來很舒服。
“想抽菸了。”
他半眯着黑眸看了我一眼,吐出四個字。
我眉頭微皺。
“你不是說,最喜歡看我抽菸時候的模樣嗎?最有男人味,最有形,最酷……”
他的聲音,因爲深夜的緣故,變得有些魅惑,而我卻有些好笑的開口打斷他的話。
“我跟你說過,以前的事,我都忘記了,你現在說這些說有什麼用?我跟你的事,我也聽我哥說過一點,但我清楚的感覺到,你對我根本就沒有感情,你現在說的這些,難道,你是開始後悔了嗎?或者,你現在是愛上了我?”
聽了我的話,關顥巖自始自終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只是,看我的目光沉了幾分。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會愛上人?”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當初對你那份心,還真是,當給了狗了!”
我冷聲說完,重新坐回了車後座,他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我閉上眼睛,眼不見不淨,等車子重新啓動的時候,我才說道。
“你知道,我也住水雲間吧?”
“你還真不客氣,剛纔罵我是狗,眼下,把我當成司機,陸思琪,幾年沒見,你的本事是越來越見長了啊。”
關顥巖的聲音帶着幾分薄怒,我沒有應他,看着車窗外。
“你爺爺應該跟你說過我跟你的事吧?”
“說過有怎麼樣?難道感情錯過了,就能重新來過嗎?”
我聲音不由的提高,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脣角,似在嘲弄我一般。
這個男人,又把我耍了!
“周昊天,你以爲少跟他接觸。”
車子剛駛進水雲間,他沉着的聲音就傳來,我笑了笑。
“好像,你並沒有資格管我吧,我想跟哪些人接觸,那是我的自由。”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像一個人?”
他盯着我,我心震了一下,臉上卻是笑容滿面。
“該不會是,那個人也是你的前女友吧?”
“一個,我挺感興趣的女人。”
說到這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臉暗了一下,而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對我感興趣,那是代表,他喜歡莫紫琪嗎?
那爲什麼,當初我求他的時候,他卻說着那麼難聽的話?甚至,還把我落在王豐成身上的希望給掐滅。
“能讓你感興趣,還真的,讓我覺得挺意外的,聽說以前,我追着你跑了大半個地球,也沒有見你對我感一絲興趣啊。”
他跟陸思琪,完全是陸思琪對他的一廂情願,倆人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但能讓一個一廂情願的女人主動提出離婚,發生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陸思琪,你哥真的有那麼好嗎?”
“什麼意思?”
我有些警惕的反問。
“也許,忘記了之前的事,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說完這句話,關顥巖的車子直接停在了公寓門口。
我從下車到進了房間,整個人的思想都有些飄浮,該不會是,陸思遠跟陸思琪兩人親密的關係被關顥巖知道了,然後陸思琪無法面對自己愛的男人,所以主動提出離婚,再之後,想躲開陸思遠,自己一個人去遊行,然後消失了吧。
這個疑惑突然之間越滾越大,慢慢的變成了事實,我想到那天那個意外的吻,陸思遠這些日子對我越來越親密的主動,牽握,摸臉,拍頭髮,提及到將來我會離開他的時候,他眼裡的默然。
我整個人坐在牀上,完全震在了那裡。
兄妹那啥?
不行,我得趕緊加快我的計劃,離開陸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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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遠半夜的時候回來,吸取上一次的經驗,我沒有出房間,可是他卻來敲響了門。
“思琪,我有些難受。”
他帶着痛楚的聲音從房間門口傳來,我控制自己去開門的衝動。
真的,我害怕上一次在香港那個夜晚的事再次重演。
“思琪……”
“對不起,思琪。”
沉默幾秒後,他突然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我的心突然之間懸了起來。
“在香港的那個夜晚,我吻了你,我現在跟你說聲抱歉。”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記得,卻裝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一般。
門外接着傳來越來越淡的腳步聲,陸思遠回到了他的房間裡,而我坐在牀上,有些茫然。
我感覺,所有的事都不是跟我預期的方向走去。
我只是利用了一下陸思琪這個身份,還有她半張臉,結果,現在,卻跟陸思遠這個男人,還有關顥巖這個男要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後面的幾天,我都在找房子,陸思遠是知道的,幾次,他都想阻止我,欲言又止,但被我提前打斷。
說我們畢竟是成年男女,住在一起,難免會讓人有閒話,他見我的態度很堅持,最終,他沒有勸說。
“思琪,這鑰匙你拿着吧。”
我剛放下中介的電話,答應去看房,陸思遠就遞來一串鑰匙。
面對我的迷茫,他說。
“這是思琪的家,你現在就是思琪,你不住你家,而去外面住,不是更容易讓人懷疑嗎?”
我感覺自己挺對不起陸思琪的,佔了她的身份,佔了她的親人,甚至還要佔了她的家。
要是,真的有一天,她回來,那我,怎麼跟她交待?
“我還是重新找地方吧。”
我思量了一下,很堅絕的說道。
一週後,是陸思遠給我找的小型公寓,二房一廳,家電齊全,直接帶衣入住,而且房租很便宜,他甚至已經幫我預交了一年。
等我住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裡所有的用品都是全新的。
很顯然,陸思遠做的。
我打了個電話跟他道謝,我們倆至從把話說清之後,關係變得有些難以言喻,我各種拒絕他的好;他卻各種形態對我好,不管我接受與否。
一個人住的時候,那種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就像毒針一般,一想就疼得厲害,我可以放肆的展現我的那張假笑臉下的痛楚,想到一年前發生的事,我恨關洛,我恨周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