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終於被踹開了,男人進門的一瞬間正好看見楊惠珊從窗戶上跳下去的背影,隨即就看見地上像蝦米一樣捲曲着的同夥,嘴裡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衝到窗戶跟前朝下面一看,只見楊惠珊在幾個買菜小販的驚呼聲中爬起身來,一瘸一拐地朝着一條小巷子跑去。
他伸手就掏出了手槍,舉起來瞄了一下,隨即注意到下面不少人正仰起頭來朝上面看,意識到自己如果開槍的話馬上就會引起騷動,有可能把警察吸引過來。
再說,打死了這小婊子就不可能找到那四個優盤了,稍一猶豫,馬上收起了槍,唰的一下拉上窗簾,走過去揪着同夥的衣領把他拖起來,罵道:“你這個飯桶,究竟出了什麼事?”
說着話往下面一看,只見同夥的褲子拖在地上,赤裸着下半身,一隻手捂着襠部,只是兩條腿軟的站不住,可身上卻沒有發現傷口。
“這個……這個婊子……啊,被她捏爆了,痛死我了。”同夥緊咬着牙關終於說出話來。
男人一臉詫異的神情,讓同夥坐在牀上,低頭看看他的胯間,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同夥的子孫袋就像是氣球一般鼓脹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皮球,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氣的踢了他一腳,罵道:“草泥馬呀,就這點本事,怪不得那婊子都看不起你呢。”
剛說完,好像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鼓譟,急忙閃到窗前,伸手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一看,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三名警察站在那裡,幾個菜販子正在指手畫腳地跟他們說着什麼,不一會兒三個警察已經掏出槍朝着側面跑過來,顯然就要上樓來了。
“操!”
男人詛咒了一句,回頭看看癱在牀上的同夥,呼哧呼哧喘息了一陣,伸手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雙手套戴上,然後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匕首,說道:“看來你是走不掉了,這隻能怪你自己,我不能把你留給警察,認命吧。”
同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雙眼睛驚恐地盯着男人,失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男人恨聲道:“來不及了,警察上來了。”
話音未落,一咬牙,手裡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同夥的心臟,只聽他悶哼一聲,睜圓了雙目,不可思議地盯着男人,喉頭咔咔作響,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一會兒眼神就散亂了,身子慢慢倒在了牀板上。
男人迅速掏出同夥口袋裡的手機等東西揣進了自己口袋,然後慢慢退到窗口,舉起手槍對準外面的門,等到傳來砸門的聲音,迅速開了三槍,然後一隻手在窗沿上一按,整個身子竟然從窗口飛了出去。
下面的菜販子沒想到窗戶上又跳下來一個人,頓時又是一陣鼓譟,可當他們看清楚這次跳下來的男人手裡竟然提着一把手槍的時候,嚇的馬上閉上了嘴巴,眼睜睜看着他朝着剛纔女孩逃走的方向追去。
樂正弘開着車急匆匆趕到了北門菜場,由於越往裡面走菜販子越多,加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汽車根本沒地方停,所以,他把車停在了楊惠珊住的那棟樓的側面,正好在楊惠珊窗戶的斜對面。
當他正想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心裡忽然有點顧慮,根據上次和楊惠珊分手時候的情況來看,如果自己去了她家的話,孤男寡女的,萬一抗拒不了誘惑的話說不定又要留下點風流債。
畢竟,楊惠珊可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急急忙忙的趕來並不是想跟她幽會,而是衝着她手裡的敏感材料來的,她可能多半會誤以爲自己對她有意思呢。
當然,樂正弘倒也不是有道德潔癖的人,他只是不想和楊惠珊有過多的牽扯,何況,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他已經先後搞過兩個女人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今天再和楊惠珊上牀的話,他覺得自己簡直就不是人。
這樣一想,他決定把楊惠珊叫出來見面,要不然乾脆就坐在車上跟她談談,實在不行還可以去茶樓,反正總比跟她單獨待在屋子裡好多了。
就這樣,樂正弘一個電話陰錯陽差地給楊惠珊製造了一個逃命的機會,但他可不知道此刻屋子裡的女人正在進行殊死搏鬥,正自奇怪楊惠珊爲什麼要掛自己的電話,誤以爲她這是故意要“逼”着自己上去呢。
就在樂正弘猶豫不決地琢磨着要不要再給楊惠珊打電話的時候,忽然聽見對面一陣喧鬧,只見一個女孩從二樓的窗口跳了下來,然後爬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跑進了隔壁的一條巷子。
頓時大吃一驚,再仔細看看,覺得是一個很眼熟的背影,忍不住擡頭朝二樓那個窗戶瞥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男人從窗口朝下面張望,並且清楚地看見他舉起了手槍。
腦子裡電光石火般想起了剛纔洛霞的話,頓時就意識到眼前正在發生着什麼,震驚之餘,二話不說就發動了汽車。
只是路上行人太多,半天沒有調轉車頭,等他好不容易把車頭調過來,楊惠珊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這時,另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隨着一陣槍響,只見剛纔那個窗口跳下來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只見他雙腳剛剛落地,身子就跳起來,馬上就衝進了旁邊那條小巷子,很顯然是追楊惠珊去了。
我操!簡直無法無天。
一瞬間,樂正弘有種同仇敵愾的憤怒,因爲,他自己也曾經被人舉着槍追逐過,那種亡命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他幾乎想都沒有想自己的行爲將會產生什麼後果,一腳油門就開車車衝進了小巷子,並且一眼就看見了從窗口跳下來的那個男人。
只見他身穿黑色的皮夾克,牛仔褲,戴着一副口罩,雙手插在夾克口袋裡,雖然沒有跑,但走的很快,一邊扭動着腦袋查看着街道兩邊的商鋪,顯然是在搜素楊惠珊的蹤跡。
樂正弘剛纔見楊惠珊從窗口跳下來的時候好像受了傷,起碼好像是腳歪了,應該跑不遠,如果她聰敏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不是逃跑,因爲她跑得再快也跑不過這個男人。
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樂正弘忽然注意到前面那個男人忽然加快了步伐,疾走變成了小跑,並且好像要穿過馬路。
樂正弘朝着斜對面掃了一眼,正好就看見了楊惠珊,只見她站在一個商鋪的門口,一隻手扶着電線杆子喘息不已,似乎渾然不住危險已經臨近,或者她還以爲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
很顯然,那個男人也已經發現了楊惠珊,他先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往前快步小跑了幾步,在距離楊惠珊差不多二十幾米距離的時候才放慢了速度;
回頭看看後面,顯然是想過馬路,不過,樂正弘的車跟在後面,他稍稍放慢了腳步,那意思好像是在等樂正弘的車開過去。
可等了一會兒,見這輛車還是慢悠悠的樣子,似乎有點等不及了,突然加快了步伐,那意思是要搶在樂正弘的面前穿過馬路。
他插在夾克衫口袋裡的那隻手肯定握着槍,按照洛霞的說法,這個男人肯定是個殺手,在等一會兒,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衝楊惠珊開槍。
這個念頭閃過腦際,樂正弘覺得自己除了開車撞死這個男人之外,沒有其他辦法阻止他的暴行。
當然,他也並不是想來個英雄救美的故事,而是他想起了闖進家裡殺死老丈人的兇手,想起了在南安縣差點要了他小命的那個男人,心裡充滿了仇恨,並且他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彷彿所有的壞事都是他乾的。
所以,原本壓根就沒有殺人膽量的人在仇恨的驅使之下,想都沒有多想,當那個男人斜斜地想從車前面搶先穿過馬路的時候,正好趕上他一腳油門。
那情形看上去倒不像是樂正弘要撞這個男人,而是男人自己急匆匆撞到了汽車上,結果,被撞得飛出去五六米遠,引來路人的有一陣驚呼。
樂正弘可沒時間管男人的死活,他撞了人之後不僅沒有剎車,就像一個肇事逃逸的混蛋一樣,加速把車開到了楊惠珊跟前。
而此刻的楊惠珊也看見了這起離奇的車禍,正自驚魂不定,只見那輛車衝到自己面前一個急剎車停住了,頓時吃了一驚,正想轉身逃跑,只聽一個男人大聲喊道:“快上車。”
楊惠珊一愣,隨即就認出了樂正弘,由於樂正弘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沒有反應過來,站在那裡呆呆發愣,似乎在一瞬間意識到這個男人也具有某種危險性似的。
直到砰的一聲巨響,一顆子彈打在樂正弘汽車後面的車窗上,楊惠珊似乎才反應過來,因爲,她已經意識到被汽車撞飛的是什麼人了。
於是二話不說,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拉開後車門就鑽了進去,車門還沒有關上,汽車已經朝着前面竄了出去,這時第二聲槍響了,不過,沒有打中。
而此刻巷子裡原本看熱鬧的人尖叫着到處亂跑,那個男人顯然受傷不輕,不過,他還是掙扎着爬起身來,一瘸一拐地往前小跑了幾步,然後一頭鑽進了一家小商鋪裡面。
約莫兩分鐘之後,一輛轎車衝進了小巷子,那個男人從商鋪裡衝出來,鑽進了汽車,立刻就逃離了現場,過了好一陣,幾個驚慌失措的人才從商鋪裡跑出來,有的打電話報警,有的趕緊逃離這個危險之地。
五分鐘後,第一輛警車趕到了現場,不過,巷子裡已經恢復了平靜,只見一些店鋪老闆站在門口,興奮地談論着剛纔發生的驚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