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凝一愣,脹紅了臉,怒道:“師太,你這不是羞辱我嗎?”
玄月淡淡說道:“這裡都是女人,又沒有男人,怎麼能說羞辱你,我們藍裳成員難道還不敢袒露自己的身體嗎?”
戴凝猶豫了好一陣,迫於無奈,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脫掉了褲子,不過一隻手一直擋在身前,玄月站起身來,從寶座下走下來,一直走到戴凝面前,拉開了她的手看了一眼,說道:“穿上吧。”
然後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臉沉重地說道:“這事我不會責怪三號,就算她心理不正常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一切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能及時發現鑰匙危害就不會出現這種悲劇了,不過,我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心裡應該有很好的承受能力,不就是兩隻奶子嗎?沒了就沒了,你喜歡女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我的眼裡,你仍然是女人,仍然是藍裳。”
戴安南一聽,失望道:“哎呀,我外婆怎麼糊塗了,可惜,這一招看來沒奏效。”
樂正弘哼哼道:“不是沒奏效,而是老尼姑心裡忌憚段碧書母女,只能這麼安撫她們,這下我媽可被你媽害死了。”
果然,玄月扭頭盯着周鈺問道:“五號,三號身上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私下調查過她?”
周鈺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倒沒有調查過她,我只是基於疾病心理學的理論對三號做的一個客觀的分析,至於三號做變性手術,我是從一張照片上看出來的。”
“照片?哪來的照片?”玄月問道。
周鈺說道:“六號死後留在電腦裡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六號和三號躺在牀上,她們沒有穿衣服。”
玄月氣哼哼地說道:“像什麼樣子?你們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這種照片要是傳出去不僅自己見不得人,即便其他組織成員也爲你們感到羞恥。”
段碧書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師傅,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管束三號,保證讓她盡心盡力爲組織服務,不辜負師傅對她的信任。”
玄月微微點點頭,想了一下,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忽然說道:“對了,三號好像有個女兒,應該不小了吧?聽說一直生活在國外?”
段碧書楞了一下,不明包玄月爲什麼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孫女來了,笑道:“是啊,今年二十了,今年也回來給我拜年了。”
玄月微微點點頭,說道:“常年待在國外也不是好事,畢竟是中國人,應該瞭解自己的文化,待在時間久了,可別連自己的老祖宗都忘記了。”
段碧書還以爲玄月是在跟自己拉家常,笑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不,這一次回來之後,我就不打算讓她走了,準備讓她待在我的身邊,也好教她一些國學。”
玄月嗔道:“你懂什麼國學,年輕的時候也沒有機會受教育,我看這樣吧,三號整天忙於工作,你的身體又不好,只有我老婆子整天無所事事,乾脆就讓三號的女兒上到山上住些日子,我正好親自調教調教她。”
戴安南一聽,笑道:“看來我外婆還是信不過戴凝,這是讓戴悠然去山上做人質呢,戴凝現在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女兒,只要她女兒在我外婆手裡,涼她不敢輕舉妄動。”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老尼姑還挺陰險。”
戴安南嗔道:“你放屁,這是必要手段,怎麼?難道我外婆還會害戴悠然不成?實際上這纔是大智慧,嚴格說起來對戴凝還有好處呢,起碼能阻止她自我毀滅。”
“人家不一定答應呢。”樂正弘嘟囔道。
果然,只聽戴凝說道:“師太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現在的年輕人那裡受得了山中的寂寞,我已經在市裡面給她找了一所大學,過完年就讓她住校。”
玄月的一張臉慢慢沉下來,段碧書一看,急忙訓斥道:“你怎麼糊塗了,悠然能跟在師傅身邊學習是她的福氣,師太文武雙全,放眼天下,你到哪裡找這麼好的老師。
說實話,我年紀大了,否則也想繼續待在師傅身邊多學點東西呢,至於年輕人耐不住寂寞,也不是什麼好事,正好讓師傅管束管束,這樣才能讓她靜下心來,師傅,我明天就讓人送悠然上山。”
玄月這才緩和了神情說道:“好,你們放心,我會把她當自己的親孫女一樣,別忘了,她可是我們藍裳的希望啊。”
戴凝見母親已經答應了,雖然心裡不情願,可也不好再拒絕,說道:“只是讓師太受累了。”
樂正弘哼哼道:“老尼姑連輩分都搞亂了,什麼親孫女,嚴格說起來戴悠然算是她的重孫女了。”
戴安南嗔道:“你少吹毛求逼,外婆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說實話,戴悠然能跟在外婆身邊,還真算是她的福氣。”
樂正弘笑道:“那你怎麼不去山上跟她多學點東西。”
戴安南說道:“我和戴悠然性格不同,我在山上最多能待一晚上,要不然就會瘋掉。”
周鈺挑起的風波被玄月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最後以戴凝送戴悠然上山爲質結束,玄月見大家好像都不想說什麼了,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在這次聚會結束之前,我還要說兩件事,一件就是五號關心的事情。
雖然目前我還無法對六號的死給一個結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六號是一個優秀的藍裳,她雖然很年輕,但爲組織做出了重大貢獻。
她的名字將被刻入白雲寺的藍裳碑銘之中,至於她留下的身後事,自有戴明藍會負責查清楚,孰是孰非,自有公論。”
段碧書說道:“師傅說的是,我們不能讓一點錢財就影響了內部團結,眼下對我們來說,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思想的問題,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明白自己藍裳的身份,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玄月點點頭說道:“這正是我想說的第二點,剛纔當大家得知八把鑰匙都找到的時候,我想每個人的腦子裡都閃現過祖師爺腦袋裡的稀世珍寶。
其實,這世上沒有什麼稀世珍寶,只有祖師爺和八大藍裳留下的高貴品質纔是真正的稀世珍寶。
試想,如果當年八大藍裳都惦記着祖師爺腦袋裡面的寶貝的話,祖師爺的埋葬地點怎麼會直到今天都不爲人所知?
因爲八大藍裳恪守了自己的諾言,每個人都把祖師爺的埋葬地點帶進了墳墓,而是把象徵着忠誠、信守諾言以及大慈大悲的高貴品質的八把鑰匙代代相傳。
所以,做爲一個藍裳,我們可以傳給後代的不應該是財富,而是做爲藍裳所應該擁有的高貴品質,當你們千金散盡的時候,也是你們成爲一個名副其實的藍裳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謹記我的教誨。”
說完,站起身來說道:“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有具體的工作要商量,我就不參與這些具體細節的討論了,反正一號在這裡,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主持一下吧,我這就上山去了。”
頓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道:“我不管你們現在在執行什麼計劃,有一點別忘了,想辦法把白雲寺一帶的山區都給我買下來,我可不想有人跑到佛門淨地附近開礦,整天炮聲隆隆、塵土飛揚的,佛祖可能都要搬家呢。”
段碧書說道:“師傅,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和二號商量了,南安縣的事情必須我們說了算,不是誰都能來這裡開礦。
縣委縣政府也以保護環境爲名杜絕了幾家公司的申請,不過,市裡面如果以政府的名義開發南安縣的礦產資源的話,我們恐怕沒法阻止。”
玄月說道:“那你們就想辦法找市政府的人談談,反正別讓我聽見開礦的炮聲就行了難道沒有南安縣的礦產資源,這個國家就運轉不靈了嗎?我看他們無非是想來這裡挖金子。”
戴明月說道:“七號就要調到市委宣傳部工作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利用媒體大造南安縣保護環境、開發旅遊的聲勢,反對在南安縣開發礦產資源,另外,我們正着手購買土地資源,只要土地在我們手裡,起碼就掌握了一半主動權。”
玄月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們對政府部門的影響力還是不夠,我們不僅要在南安縣說了算,還要在市裡,在省裡說話算數。
南安縣可以說是最後一塊淨土了,我不允許被人搞得烏煙瘴氣,起碼我活着的時候不想看到這種局面,你們別整天只想着賺錢,要把賺來的錢用在有用的地方,你們慢慢聊吧。”
段碧書急忙說道:“師傅,你累了一夜了,是不是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再上山。”
玄月擺擺手說道:“沒這個必要,我的身故還硬朗呢,和當年我們整天在外面沒日沒夜地奔波相比,現在可以說是在享福了。”
說完,帶着幾個尼姑轉身往外走,走了一半,有回過身來說道:“對了,羅麗給我們獻上了第八把鑰匙,咱們可不要失信於人家,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藍裳的後裔,有什麼困難就幫她一把。”
戴明月說道:“我已經在和五號商量這件事了,說起來這件事對我們藍裳組織也有好處,羅氏兆基將成爲我們一個新的財政支柱。”
玄月說道:“我對你們這些具體的計劃沒有興趣,不過,我要提醒你們,剛纔二號和三號語言上多有衝撞,我希望你們把互相的誤解和不滿都留在這棟屋子裡,等走出這扇門之後,必須盡釋前嫌,我可不想看到組織的核心成員內訌。”
戴明月說道:“師太放心,我們沒有個人恩怨,我不會把三號的話放在心上。”
戴凝也衝玄月躬躬身,說道:“我會謹記師太的教誨。”
玄月站在那裡盯着女兒注視了一會兒,看的戴明月有點不自在,問道:“師太還有什麼吩咐?”
玄月盯着她問道:“我聽說安南成立了一家公司?”
戴明月心中一動,笑道:“她這些年一直在做點小生意,也宣示有點經驗了,所以今年跟人合夥成立了一下小公司。”
玄月板着臉說道:“我不管是大公司還是小公司,但公司的名稱不允許用藍裳兩個字。”
戴明月一愣,隨即急忙說道:“我回去就讓安南改掉。”
玄月衝大家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門。
戴安南一臉狐疑道:“我靠,怎麼這點事我外婆都知道?哪個王八蛋嘴這麼長?肯定是戴凝說的。”
樂正弘疑惑道:“老尼姑也太霸道了,藍裳兩個字在縣誌裡都能找到,又不是她的專利,爲什麼不能用?”
戴安南垂頭喪氣地說道:“也許是我的身份比較特殊,容易引起別人的聯想,你還是回去想想改個什麼名字吧,好在公司剛開始運作,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樂正弘點點頭,隨即有點奇怪地說道:“難道老尼姑要連夜上山?聽說從關家村上山的話,光是山路就要走一個多小時呢。”
戴安南也疑惑道:“是啊,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吃得消爬山,怎麼我媽她們也不勸勸。”
樂正弘狐疑道:“我不太相信,也許她嘴裡這麼說,實際上跑哪裡睡覺去了,反正南安縣到處都是她的信徒。”
戴安南怒道:“你放屁,我外婆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誰像你整天沒有一句實話。”
正說着,樂正弘忽然驚訝道:“哎呀,怎麼沒信號了。”戴安南湊過去一眼,果然屏幕上只剩下一片噪點,急忙說道:“換個位置試試,可能是信號問題。”
樂正弘站起身來拿着設備在周圍轉悠了一圈,說道:“還是沒有信號,不會是攝像頭被人發現了吧?”
戴安南說道:“不可能,要發現的話早就發現了,怎麼會等到現在,媽的,會不會是沒電了,算了,反正接下來她們談的是都是工作上的問題,不聽也罷。”
樂正弘失望道:“我倒很想聽聽她們有什麼計劃。”
戴安南說道:“有什麼好聽的,無非是我媽要投資醫療領域,戴凝可能又有什麼新的投資計劃,聽着也乏味,我的衣服都溼透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樂正弘疑惑道:“她們可能討論羅氏兆基的事情。”
戴安南不解道:“你怎麼對羅氏兆基這麼感興趣?對了,聽說你妹妹在和羅氏兆基的繼承人談對象,你夢想着當個現成的大舅子呢。”
樂正弘明白戴明月既然發展自己母親加入藍裳組織,自然對自己家裡那點事一清二楚,戴安南知道也不奇怪,只好怏怏說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既然我這麼猥瑣,你怎麼還跟我合夥做生意。”
戴安南咯咯笑道:“終於承認自己猥瑣了吧?猥瑣的人怎麼就不能成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