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哼哼道:“你們提供的保護堅持多久?如果吳友良十年抓不到,難道你們能提供十年的保護?”
洛霞說道:“十年?市局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求一個月將吳友良抓捕歸案,徹底摧毀這個販毒基團,難道兩個警察就白死了?”
樂正弘呆呆地楞了一陣,忽然說道:“就算你們提供保護我也不放心,既然這些人能在警察的鼻子底下救走吳友良,保護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張素雲說道:“獄警和刑警畢竟不一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還想讓我們拍一直軍隊保護你的家人?”
樂正弘怒道:“你還有臉說,當初你們是怎麼哄騙我的?幫你們抓人也就罷了,那天晚上我本來就不該跟吳友良見面,不都是你們出的餿主意嗎?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你們打交道了,害死人呢。”
洛霞淡淡說道:“雖然你這輩子都不想跟我們打交道,但我們卻還是要爲你的安全負責,從今天起,我們會派人暗中對你提供保護,我希望你能配合。”
樂正弘一聽,對自己提供暗中保護就是派人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無異於讓自己失去了自由,如果被警察發現老宅子的秘密可就麻煩了。
但如果拒絕警察的保護,萬一吳友良所在的販毒團伙真的對自己下手的話,恐怕防不勝防,憑自己一己之力絕難倖免,特別是母親和妹妹可不能出事,否則自己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
不過,他倒不認爲吳友良剛剛逃脫了牢獄之災就會馬上對自己實施報復,畢竟,市公安局正在全力追捕,眼下對他來說保命要緊,應該沒有閒暇想着報仇的事情。
眼下也只有祈禱公安局早點將吳友良抓獲歸案,否則,一旦被他逃脫的話,警察保護得了一時,也保護不了一世,早晚都有白下黑手的危險。
這麼一想,樂正弘不由的想起了戴安南上午說過要在自己公司安插四個人的事情來,心想,如果警察長時間抓不到吳友良的話,安全問題最終還是需要自己來解決,警察是靠不住的。
“你們讓我怎麼配合?”樂正弘問道。
張素雲說道:“最起碼我們必須知道你每天的行蹤,晚上住在什麼地方,如果有陌生人跟你聯繫也要及時通知我,要隨時注意異常來電或者出現在附近的形跡可疑的人,儘量不要單獨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過長。”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照你這麼說,我每天什麼事情都不要做,乾脆找個沒有門沒有窗戶的地方躲起來算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吳友良決意要找我報仇的話,可以說防不勝防,你們派人跟着我也沒用,還不如給我一把槍自衛呢。”
洛霞嗔道:“你就別異想天開了,難道什麼人都能隨便配槍的嗎?不過,我倒是可以讓素雲替你弄一根高壓電棒帶在身邊自衛。”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那種玩意也只能給人撓癢癢,有什麼用?”
張素雲嗔道:“撓癢癢?你要不要試試?警用電棒直流一萬伏以上,這種高壓電棒能讓一個壯漢在短時間之內失去攻擊力,連續電擊的話甚至會造成生理傷害,如果對方手裡沒有武器,用來防身足夠了。”
樂正弘說道:“那你們就給我弄一根電棒算了,沒必要整天派人跟着我,倒是我媽和我妹妹那裡多費點心,說實話,我最擔心的是吳友良不來找我,而是去找我家裡人報仇。不過,眼下吳友良應該忙着逃命,應該不會有時間想着報仇的事情,更不可能往南安縣跑,但願你們能在短時間之內抓住他。”
張素雲嗔道:“那你就大錯特錯,正因爲吳友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跑掉,所以有可能把報仇當做頭等大事,再說,他也不用自己出手。說實話,如果他親自找你報仇就好了,這樣就會讓他迅速落網,危險就在於找你報仇的人不在我們掌握之中,你在明裡,人家在暗裡,這就讓人防不勝防。”
樂正弘藉着幾分酒勁說道:“那就來吧,既然遲早要來,乾脆就做個了結,省的每天提心吊膽,我也是死過幾次的人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就看誰的命大了。”
洛霞跟張素雲對望了一眼,哼了一聲道:“難道你讓人家來就來了嗎?犯罪分子很狡猾,他們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一定要置你於死地,如果你不保持高度的警惕性,遲早丟了小命。”
樂正弘搖搖頭道:“那也不用你們派人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還不如我自己找兩個保鏢,你們如果真擔心我的安全,就把這兩個保鏢的費用給我報銷了。”
樂正弘本來說的是氣話,根本就沒有想過有這種可能性,沒想到洛霞真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說道:“拿去吧,這張卡里面有五萬塊錢,應該夠你暫時支付保鏢的費用了。”
樂正弘一愣,隨即意識到這五萬塊錢多半是市公安局給自己發的獎金,原本答應的是十萬,現在變成了五萬,沒想到被洛霞居然趁機用來做好人了。
於是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好像早就算準了有這麼一天似的,我真懷疑吳友良會不會是你們故意放掉的,好讓我這五萬塊錢派上用場。”
張素雲衝洛霞說道:“洛隊,別跟他多費口舌了,不識好人心呢,說出來的話簡直就像是神經病,喝酒喝酒。”
洛霞好像也是滿腹心事,端起酒杯一口乾了,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樂正弘,說道:“還有一件事跟大年初三發在在戴明月家裡的中毒事件有關,儘管目前我們還不能最後確定,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
樂正弘一聽是有關戴明月家宴中毒的案子,急忙問道:“什麼事?難道這件事也跟我有關係?”
洛霞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也沒錯,因爲根據我們這些日子的調查,基本上可以初步斷定,那天晚上兇手想毒死的不是戴明月,而是你母親。”
樂正弘一聽,身子忍不住一陣輕顫,臉色都白了,剛剛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瞪着洛霞失聲道:“我母親,這,這怎麼可能?誰想害我母親?爲什麼?你們有沒有搞錯?那個服務生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們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面對樂正弘連珠炮似的提問,洛霞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吃了幾口菜,這才緩緩說道:
“經過我們的調查,那個被毒死的服務生的嫌疑已經被排除了,實際上他就是因爲嘴饞送了性命,並不存在畏罪自殺或者被滅口的事情。”
“你們怎麼知道不是他?”樂正弘問道。
張素雲說道:“這個服務生名叫謝超,南安縣本地人,在那家酒店工作三年多了,沒有任何複雜的背景。從他平時交往的人來看,也沒有任何嫌疑,事實上,他還剛剛和酒店的另一個女服務生確定了戀愛關係,沒有作案的動機,更不會在事情敗露後自殺。”
樂正弘打斷張素雲的話質疑道:“也許是被人收買呢?”
洛霞說道:“如果他知道那盤河豚肉有毒的話,還會自己偷吃?事實上,根據我們對那些服務生經過詢問之後,確定被毒死的謝超並不是在撤下盤子之後偷吃的河豚肉,而是在上這道菜之前就吃過了。因爲謝超在嘗過河豚肉之後曾經偷偷告訴過另一個服務生這道菜的滋味,但他並沒有說出是有人故意讓他品嚐了這道菜。”
樂正弘聽得一頭霧水,問道:“誰讓他品嚐的?爲什麼要讓他品嚐?你們憑什麼說目標是我媽。”
張素雲說道:“我們當然有根據。”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根據我們的瞭解,所有河豚肉都是在酒店裝盤之後送來的,在戴明月家裡肯定有一個服務生知道其中有一盤河豚肉有毒,並且也知道應該端給誰,但在酒店裝盤的時候似乎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這才救了你母親一命。”
“什麼失誤?”樂正弘忍不住問道。
張素雲說道:“我們查看了那天晚上裝河豚肉的所有盤子,發現二十隻盤子形狀都是一樣的,但其中的十八隻花色相同,只有另外兩隻花色不同,並且這兩隻盤子的花色一模一樣,並且被分別端給了戴明月和你母親。”
樂正弘疑惑道:“你的意思服務生端錯了盤子?”
張素雲說道:“不錯,我們猜測這是一個失誤,按道理應該十九隻盤子的花色是一樣的,只有一隻盤子的花色不同。
這樣一來,戴明月家裡的服務生一眼就能分辨出那盤有毒的河豚肉,但當他面對兩隻一模一樣的盤子的時候傻眼了。”
樂正弘吃驚道:“你的意思這個負責下毒的服務生隨便選了一隻端給了我母親?”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這個服務生顯然比你聰明,根據我們的分析,他可能哄騙謝超品嚐了其中的一盤河豚肉。但因爲時間太短,並沒有發現謝超中毒的跡象,所以,他本能地確定這盤河豚肉沒有毒,既然這盤沒有毒,有毒的自然是另外一盤。於是在上菜的時候,那盤被嘗過的河豚肉端給了戴明月,而另一盤被認爲是有毒的河豚肉端給了你母親。”
樂正弘坐在那裡怔怔地說不出話,良久才說道:“既然這樣,下毒的肯定是站在我媽背後的那個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