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說道:“楊玥是藍裳的人,難道她還敢破壞我們的好事?對了,姐,你這次爲白雲寺準備了這份禮物,是不是還想加入藍裳啊。”
林湘搖搖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眼下的藍裳組織內部爭鬥不斷,成員稂莠不齊,關璐死後,洪碧又出事,加上老尼姑年事已高,已非昔日可比,既然當初他們拒絕了我,現在用轎子擡我也不去。”
瀟瀟疑惑道:“那你還準備這份禮物幹什麼?就一把破椅子和一尊雕塑,人家也未必看得上,還不如送點真金白銀呢。”
林湘嗔道:“這你就不懂了,玄月師傅年事已高,這人年紀越大,就越務虛,越喜歡冠冕堂皇的東西,真金白銀反倒不稀罕了。
前一陣我見了玄月師傅的一個弟子,以前就跟她見過幾次面,沒想到她居然已經還俗下山了,我在市郊一個僻靜的地方給她買了一套宅子,她挺高興的,跟我聊了不少事情,我似乎已經號準玄月師傅的脈了,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次好機會。”
瀟瀟說道:“這麼說你準備繼續當藍裳的外圍成員?”
林湘說道:“爲什麼不呢?眼下做個外圍成員最好,既能享受組織的優惠政策,又能靜觀其變,你以爲會議室那個寶座是替玄月師傅準備的嗎?”
瀟瀟不解道:“那你是爲誰備的?難道是段家的人?”
林湘哼了一聲,說道:“難道我就不能爲自己準備嗎?”
瀟瀟吃驚道:“怎麼?難道你想當藍裳的首領?可你現在是個外鄉人,不是南安縣人,當年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無法成爲藍裳的一員。”
林湘說道:“現在藍裳內部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關璐死了,洪碧也失蹤了,段碧書已經處於退休狀態,眼下也只剩下戴明月,杜洋和戴凝,楊玥還成不了氣候,玄月師傅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據我得到的消息,她現在正在物色新的組織成員呢,說實話,玄月師傅目前有可能更信任我們這些外圍成員。”
瀟瀟不解道:“可你剛纔不是還說眼下不是加入藍裳的時候嗎?”
林湘說道:“那要看誰說了算,如果是戴明月或者戴凝把持大權的話,我就不加入,如果玄月師傅有意發展新人的話,我就考慮考慮。”
瀟瀟楞了一會兒,撇撇嘴說道:“姐,咱們現在不是混的挺好的嗎?幹嘛非要跟他們扯在一起,每年還要上交上麼多錢,太不划算了。”
林湘嗔道:“你懂什麼?藍裳組織真正的價值不在於錢,而是在於無所不在的資源,如果沒有組織的資源,我們能發展到今天嗎?如果沒有楊玥的關係,你就不一定擺得平李東明。
再說,只要和藍裳組織扯上關係,也不是輕易就能脫身的,且不說別人,要是惹火了玄月師傅,後果不堪設想,你別看她一把年紀了,能量大着呢。”
瀟瀟有點擔心道:“可我總是有點不安,這次兩個保安的事情顯然是個不好的徵兆,最可怕的是我們居然都不知道對方的來路,你說,會不會是藍裳派來監視我們的人。”
林湘咯咯嬌笑道:“藍裳監督我?我監督藍裳還差不多,當年關璐和戴明月的保姆鬼混,我爲什麼要拍下視頻,這就是對她們的監督,如果關璐不死的話,這個視頻現在可就值錢了。”
瀟瀟還是一臉疑慮地問道:“那你心裡有數嗎?到底是什麼人派趙軍利來我們這裡臥底?”
林湘沉下練來陰測測地說道:“不是哪個人的事情,這裡面牽扯到的事情狠複雜,一時跟你也說不清楚。
你也不用着急,等着吧,到時候我會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總覺得藍裳的秘密已經被少數人知道了,他們開始反擊了。”
瀟瀟說道:“那我們豈不是冤枉死了,他們有什麼過節衝藍裳去啊,怎麼找上我們了?”
林湘站起身來說道:“那還用問嗎?紅眼病加狂犬病唄,不管怎麼說,從現在開始要處處小心謹慎,可別陰溝裡翻船,眼看就要到正月十五了,等我見過玄月師傅以後,一切再從長計議。”
樂正弘趕回南安縣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沒有起牀,剛進入縣城,他就給戴安南打了一個電話,正如洛霞說的那樣,除了戴安南之外,目前他還真找不到可以隨便談論心事的人,當然,關馨倒是可以談談,只是跟她談最終也談不出一個結果,反倒讓她擔心受怕。
戴安南顯然還沒有起牀,接到樂正弘電話的時候好像腦子都不是太清醒,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驚訝道:“這才幾點?你已經回南安縣了?”
樂正弘一聽到戴安南的聲音,簡直有種找到了組織的感覺,急忙說道:“哎呀,別提了,一言難盡,你快點起來吧。”
戴安南似乎聽出了樂正弘的聲音有點異樣,疑惑道:“出什麼事了,你來我家吧。”
樂正弘一愣,隨即想起戴明月昨天去了江州市,眼下家裡應該只有戴安南一個人,於是丟下手機,二話不說就一腳油門朝着戴明月的豪宅駛去。
戴明月不在家,院子的大門緊閉,不過,樂正弘按了幾下門鈴之後,一個男人就跑過來開了門,現在樂正弘也算是戴明月家裡的熟人了,男人連問都沒問就讓他進去了。
剛走進院子,就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擡頭一看,只見戴安南在樓上的窗口朝他招招手,忍不住心中一動,從方位來判斷,那裡好像是戴安南的臥室,心想,難道她要在臥室接見自己?
樂正弘也只是稍稍楞了一下,馬上就快步跑上臺階,推開門就走進了客廳,客廳裡靜悄悄的,戴明月一旦不在家,那些親朋好友彷彿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
樂正弘畢竟沒有來過戴安南的香閨,上了樓之後有店失去了方向感,正自站在那裡回想那扇窗戶的位置,只聽背後有響動,轉過身來一看,只見王媽就像個幽靈似的從一扇門裡走出來,一雙眼睛警惕地盯着樂正弘。
樂正弘頓時就想起了關璐在鴻雁賓館被人偷拍的那個視頻,一雙眼睛憤怒地瞪着王媽,說實話,儘管以前他覺得王媽是個健壯的女人,可從來都沒有想象過她脫掉衣服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現在近距離看着她的身材,再一次斷定了自己的判斷,王媽做爲忠僕的形象在他心裡留下的那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不過,他並沒有跟王媽打招呼,而是判斷好了方向之後,在王媽的注視下,帶着挑釁的姿態走進了戴安南的臥室,那神情就像是在向王媽宣戰似的。
出乎預料的是,戴安南並不是躺在牀上,而是已經起來了,身上穿着一套阿迪達斯運動衣、把一條腿架在牀上正扒筋呢,看見樂正弘進來,微微喘息道:“怎麼?難道屁股後面有人追你?”
樂正弘沒有回答戴安南的問題,而是伸手指指門外,說道:“你媽不是去了江州市嗎?怎麼這次王媽沒有跟去?她跟你媽不是形影不離嗎?”
戴安南說道:“我也不清楚這次我媽爲什麼沒有讓她跟着,昨天還鬧彆扭呢,嚷嚷着要回山上服侍玄月師太去,哪像個保姆的樣子,我看要不了多久都要爬到我們母女頭上作威作福了。”
樂正弘驚訝道:“怎麼?難道王媽是玄月派來伺候你母親的?說不定是專門監視你們母女兩個的吧?”
戴安南說道:“這不可能,王媽跟着我媽下山還不僅僅是保姆的身份,同時還是保鏢,不過,這些事我也只知道個大概。
好像我媽五六歲還是七八歲的時候被送到山下的一個人家撫養,我外婆不放心,所以就讓她的一個徒弟跟着下山照顧,這一照顧就照顧了幾十年,要不然哪家的保姆像她那樣作威作福?”
樂正弘問道:“那王媽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有一身功夫?”
戴安南搖搖頭說道:“有些事情我媽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也許直到她死的那天都不會說出來。”
樂正弘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裡,也不管什麼閨房不閨房的,摸出一支菸就點上了,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幫我回憶回憶,三年前的五六月份,藍裳組織是不是在江州市有過聚會?”
戴安南楞了一下,隨即嗔道:“你神經病啊,三年前我媽能告訴我這種秘密的事情嗎?”隨即一臉狐疑道:“你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樂正弘擺擺手道:“你先別問爲什麼,如果你媽參加這種聚會,王媽肯定陪在左右,你去問問這個老貨,三年前的五六月份,她是不是去過江州市一家名叫鴻雁的賓館?”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她現在正不爽呢,你以爲她會告訴我?這事很重要嗎?”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戴安南關璐的那個視頻,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說了你可能都不信,在這家鴻雁賓館的一個會議室裡,居然擺着一張寶座,和那天藍裳聚會時玄月坐的一模一樣,不僅如此,還有一尊玄月的塑像呢。”
說着,樂正弘把自己昨天晚上在鴻雁賓館的冒險經歷以及被保安抓住後交給派出所的經過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所以,我懷疑三年前藍裳組織有可能在鴻雁賓館聚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