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凝猶豫了一下說道:“羅繼偉這個人確實很能幹,而且也很精明,但可能是因爲家庭的原因,性格上有致命的缺陷,喜歡鑽牛角尖,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不惜耗費財力物力。
不過,關璐好像也替他擺平過不少事情,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倫不類,既像是情人,又像是合夥人,反正羅繼偉最後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段碧書想了一會兒說道:“羅繼偉有可能被關璐的美色所迷惑,但還不至於把手裡的股權拱手讓人,我倒是懷疑關璐會不會用自己手裡的錢認購了羅氏兆基的股份。”
戴凝一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跳起身來吃驚道:“媽,你的意思是羅氏兆基有可能藏着關璐的遺產?”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要不然周鈺爲什麼會這麼起勁幫着羅麗爭奪公司的控制權?”
戴凝嘟囔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管怎麼樣,這筆錢可是屬於組織的,戴明月和周鈺休想據爲己有。”
段碧書白了一眼女兒,嗔道:“你眼睛盯着什麼呢?人家的格局可比你大多了,你以爲玄月這麼好心會爲羅麗主持公道?她分明是盯上了整個羅氏兆基,就像當年盯上你父親的家產一樣,這麼好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不過,我警告你,你眼下不要去趟渾水,起碼在控制羅氏兆基這一點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可別琢磨着暗中阻撓啊。”
戴凝嘟囔道:“但也不能讓她們得手的這麼順利,起碼要付出點代價,要不然怎麼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段碧書警告道:“別忘了戴明藍那雙眼睛時刻在盯着你呢,也許無處不在。”
說完,瞥了一眼院子裡站着一個保姆,小聲說道:“戴明月在上次家裡發生河豚中毒事件之後,審查了家裡所有的保姆,我看,我們也有必要採取點預防措施。”
戴凝說道:“媽,你就別疑神疑鬼了,家裡這幾個保姆在這裡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已經想好了,過完年就搬到城裡面去住了,還有不少生意上的事情要打理呢。”
段碧書疑惑道:“這麼說你不打算去國外了?”
戴凝搖搖頭說道:“玄月不是說要換人嗎?就讓她派高人去吧,我樂的在江州市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那幾把鑰匙你準備怎麼辦?”段碧書問道。
戴凝臉上游移不定,想了一下說道:“玄月又沒給我規定時間,先放着吧,到時候就說被人偷走了,她能把我怎麼樣?”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你說的輕巧,你如果不把鑰匙交回去,就別想讓悠然回來。”
戴凝一聽,又想起了女兒,急忙說道:“媽,這件事總要想個辦法吧,要不然這樣,你乾脆裝病,就說快不行了,難道玄月還不讓悠然回來看看你?”
段碧書罵道:“你這死丫頭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啊,好好的你咒我幹嘛?”
戴凝嗔道:“哎呀,媽,這不是權宜之計嗎?你又不想讓我現在就跟玄月翻臉。”
段碧書猶豫了一下說道:“過些日子就是正月十五,所有藍裳都會上山拜見玄月,我們到時候見機行事。”
戴凝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說道:“要不然我們想辦法通知悠然,讓她裝病,玄月難道還不讓我們給女兒治病?”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玄月精通歧黃之術,你這辦法能瞞得過她?別弄巧成拙了,還是先上山看看情況再說吧。”
戴凝站起身來揹着手在亭子裡轉悠了幾圈,嘴裡咒罵道:“這老不死的東西,怎麼活的這麼長呢。”
段碧書疑惑地盯着女兒注視了一會兒,問道:“這兩天吃藥沒有?”
戴凝一愣,隨即氣憤道:“吃什麼藥?我已經好了。”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你自己說好了沒用,過幾天讓湯姆?李來家裡給你做個測試,他說好了,那纔是真的好了。”
戴凝嘟囔道:“這個假洋鬼子也就是糊弄人,我看他自己纔有心理問題呢。”
說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院子裡的一顆古羅漢松看了好一陣,忽然說道:“對了,我正愁這幾把鑰匙怎麼處理呢,放在屋子裡恐怕對人有害,我也不可能帶到城裡去,乾脆就埋在院子裡算了。”
段碧書站起身來說道:“你整天盯着那幾把鑰匙有什麼用?不過是個擺設而已,如果這幾把鑰匙真有什麼重要價值的話,玄月能輕易交給你,我甚至懷疑會不會是她僞造的?
我看,你就別費心了,過一段時間還給她算了,就說上面的輻射沒法取消,今後也就不會有人再佩戴了。”
戴凝一臉吃驚地盯着母親說道:“媽,你究竟是不是藍裳?一個藍裳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幾百年來,這幾把鑰匙就是身份的象徵,沒有了鑰匙,誰承認你是藍裳啊,再說,萬一找到了祖師爺的腦袋,這幾把鑰匙可就派上用場了。”
段碧書哼了一聲,嗔道:“你就做夢去吧。”說完,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往屋子裡走。
戴凝盯着母親的背影突然問道:“媽,最近怎麼一直沒有看見戴翔來家裡啊?”
段碧書轉過身來,紅着老臉說道:“他來幹什麼?我已經膩味了。”
戴凝笑道:“也難怪,畢竟年紀太大了,中看不中用,你看樂正弘這小子怎麼樣,細皮嫩肉的,要不然我幫你牽牽線?”
段碧書脹紅了臉,罵道:“你這死丫頭這幾天肯定沒吃藥,趕緊給我吃藥去。”說完,氣哼哼地進去了。
戴凝衝站在門口的保姆說道:“去拿一把鐵鍬來,在這個樹下面挖個洞,我要種點東西。”
十分鐘之後,保姆挖了一個幾十釐米深的洞,戴凝把她打發走之後,把一個小鐵盒子塞進洞裡面,然後又在花圃裡面移植了一顆茶花種在上面,這才滿意地回到了屋子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叫了兩名保鏢一起開車出去了。
樂正弘熱臉貼了冷屁股,氣哼哼地回到了賓館,剛準備約上田華和王樂樂去看看辦公室的裝修進度,手機就響起來,掏出來看看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不過,這個號碼昨天給他來過電話,猛然想起昨天魯傳志的來電,於是急忙接通了。
“昨晚本來要給你打電話,結果有點事給耽誤了。”果然手機裡傳來魯傳志的聲音。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昨晚你就是打來電話我也沒時間跟你談正事,這陣也沒空,還是晚上再跟我聯繫吧。”
魯傳志不滿道:“哎,到底是你求我辦事,還是我求你辦事啊,怎麼你的口氣聽上去好像我主動獻殷勤似的。”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怎麼?難道這世上只有你一個it高手啊,說實話,我對你這種什麼遠程控制破解密碼還不放心呢。”
魯傳志抱怨道:“那你就另請高明,我打電話可不是求着來給你破解密碼的,我是想告訴你,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給杜秋雨打電話打聽你小子的近況呢。”
樂正弘驚訝道:“什麼人?”
魯傳志說道:“你最感興趣的人,鴻雁賓館的老闆林湘。”
樂正弘吃驚道:“她打聽我的什麼情況?”
魯傳志說道:“倒也沒什麼,就是問問你現在做什麼,她好像知道你以前在報社幹過,只是還不知道你已經辭職下海了,我感覺好像你剛剛纔引起了她的注意。”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哼了一聲道:“這也不奇怪,我昨天晚上在鴻雁賓館搞砸了,想必他們已經搞清楚了我的身份,說實話,我也沒想隱瞞。”
魯傳志驚訝道:“昨天你在鴻雁賓館?你幹什麼了?見到林湘了嗎?”
樂正弘說道:“沒有見到林湘,這事說來話長,我就不在手機裡跟你說了,你要想了解詳細情況,我們只能面談。”
魯傳志哼了一聲道:“我才懶得過問你這些破事呢,少來糊弄我,我可不會上你的當,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把手機掛斷了。
樂正弘坐在那裡怔怔發呆,心想,林湘既然找杜秋雨打聽自己的近況,說明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跟關璐自然應該認識。
這也說明她心裡有鬼,要麼是因爲母親的車禍,要麼是因爲關璐那段視頻,反正她不可能把兩件事都撇得一乾二淨,只是不清楚接下來她會幹點什麼。
一想起林湘,樂正弘腦子裡就浮現出鴻雁賓館會議室中的那張寶座和玄月的塑像,按照戴安南的分析,林湘肯定去過白雲寺,否則她不可能在其她地方看到過玄月的寶座。
而上次自己陪丈母孃去白雲寺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張寶座的蹤影,很顯然,寶座肯定藏在閒人免進的玄月的住處,能接近玄月住處的人應該不會是一般的香客吧,難道林湘也是玄月的熟人?
這麼一想,樂正弘就覺得上次在白雲寺沒能進去的那個區域充滿了神秘感,心裡琢磨着怎麼樣才能一探究竟,忽然就想起了丈母孃,急忙掏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不一會兒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呼叫的號碼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