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月無奈道:“她現在不問我們要錢就不錯了,你知道,她也有個龐大的計劃,只是我們是救人,她是拯救人的靈魂。”
周鈺狐疑道:“我聽說白雲寺富可敵國,即便在全國蓋幾座寺廟,也用不了多少錢,一個出家人控制着這麼巨大的財富有什麼意義呢?”
戴明月抱怨道:“她想成爲史上第一尼姑,死後要揚名立萬,還要讓自己成爲人們膜拜的對象,那點錢恐怕還不夠啊,我已經聽說了,有人爲了拍她的馬屁,已經替她造了一個塑像,正月十五就要送到山上去了。”
周鈺驚訝道:“這麼說老太太想立地成佛了?”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我看,她還真有這個意思,說實話,這兩年她好像有點走火入魔。”
周鈺盯着戴明月擔憂道:“說實話,我總覺得你們母女之間好像有隔閡,從那次藍裳聚會來看,似乎感覺不到你們之間的母女之情。”
戴明月哼了一聲道:“她是出家人,早就看破紅塵了,在她眼裡只有衆生,哪來的母女?不瞞你說,我對她也感覺不到母女之情。”
周鈺質疑道:“既然看破紅塵,連兒女之情都看透了,怎麼就看不透個人的聲名呢?我個人感覺玄月師太的權力慾和控制慾都很強,說實話,無論是她自斷手指,還是處罰洪碧,都不像出家人乾的事情。”
戴明月說道:“這就要看你從哪個角度來說了,對於衆生來說,她就是出家人,慈悲爲懷,但對於我們來說,她就是藍裳組織的首領,恩威並用,否則怎麼能服衆呢?”
周鈺說道:“既然她有兩套面目,那自然也可以爲人母了?怎麼對你反倒這麼絕情呢?”
戴明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幽幽說道 :“實際上,她雖然是我的生母,但從小就沒有什麼印象。”
周鈺好奇道:“你上次說自己很小就被送下山了,那你是在誰家長大的?”
戴明月瞥了周鈺一眼,說道:“你都已經知道了,我有可能是關璐的爺爺跟她生的女兒,實際上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一座破廟,廟裡有五六個尼姑。
那時候廟裡面的住持並不是我母親,而是一個名叫慧通的尼姑,她也是我母親的師父,當時在寺廟裡面養一個孩子確實不合適,所以,我就被送到了山下的一戶人家撫養,這家人男人名叫戴濤,當時也算是南安縣的一霸。”
說到這裡,臉上泛起了紅暈,繼續說道:“我也不瞞你,實際上戴濤就是我母親發展的一個情人,他替我母親做事,等到我十幾歲的時候,白雲寺的慧通尼姑死了,我母親成了住持,我記得戴濤那個時候還經常去廟裡面跟我母親私會,記得兩三年之後,有一天戴濤從山上帶回一隻穿山甲,讓老婆燉了喝酒,結果第二天就死在了牀上。
後來,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衣鉢,成爲南安縣的黑幫頭目,我那個時候就開始做古文物生意了,我想,你應該能猜到他這個兒子是誰吧。”
周鈺一臉驚訝地說道:“該不會是戴龍吧?”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就是他,所以,嚴格說起來,我們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在同一個家庭中長大,我們從小姐弟相稱。
說實話,如果沒有戴龍,也就不會有我的今天,你也看出來了,我對他不僅另眼相看 ,而且也懷有不同的情感。”
周鈺一臉恍然地說道:“怪不得呢,其實,我一直以爲戴龍是你的什麼親戚。”
戴明月笑道:“南安縣凡是姓戴的應該都沾親帶故,只是已經沒法考證了。”
周鈺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倒是難爲戴龍了,一個黑道出身的人,居然能心甘情願地聽你指揮這麼多年,並且一直忠心耿耿。”
戴明月笑道:“對付男人,你可能沒有多少經驗,現在既然成了藍裳的成員,你也沒必要想不開了,遇到合適的不妨嘗試一下,我看你這個身子對很多男人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周鈺脹紅了臉,嗔道:“你不是說藍裳的一些陋習必須根除嗎?怎麼又開始老生常談了?我即便有了什麼男人,那也肯定是因爲感情,而不是因爲藍裳的身份。”
戴明月急忙道:“好好,你先嘴硬,等你走出了醫院,視野自然就廣闊了,就不信碰不到一個讓你動心的男人。”
說完,臉色一沉,警告道:“關於我的身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
周鈺嗔道:“難道我是個長舌婦嗎?對了,戴龍家裡現在還有什麼人?”
戴明月說道:“我乾媽還活着,不過,我把她安排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沒人知道她和我們的關係,說實話,戴龍這些年造了不少孽,外面有不少仇人,我擔心有人找老太太報仇呢。”
周鈺一臉憂鬱道:“俗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覺得戴龍造的孽就不用還了嗎?”
戴明月說道:“當然要還,只是還債有各種各樣的方式,放下屠刀也能立地成佛,只是,在別人還沒有放下屠刀之前,我們也不能放下,否則,豈不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周鈺點點頭說道:“但願藍裳組織能有一個蛻變,否則,在這麼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成爲一個犯罪團伙,不僅不溶於社會,也不溶於政府和法律,即便以前做過多少善事,最後也會被抹殺的一乾二淨。”
戴明月說道:“所以,我這次來江州市還有一個計劃。”
周鈺問答:“什麼計劃?”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讓藍裳組織慢慢走出神秘的計劃。”
周鈺見戴明月不說具體的計劃,也沒有追問,而是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戴明月一聽,感興趣道:“你說說,看看我們能不能互相融合一下?”
周鈺想了一下說道:“你剛纔說要揭開藍裳組織神秘的面紗,但由於組織的的一些秘密不可能一下子曝光,甚至有些秘密永遠都不可能曝光,但我們可以先讓藍裳這個名字走到陽光下,並且想辦法得到政府的認可。”
戴明月見周鈺停下來,急忙說道:“繼續說。”
周鈺沉思了一下說道:“你不是說過完年之後楊玥就要去市政府宣傳部任職嗎?我們不妨讓她通過媒體搞一個宣傳活動。
以藍裳的歷史爲切入點,讓大家明白藍裳指的是一些什麼人,在歷史上都做過什麼事,甚至段清香的反清復明也沒必要忌諱,也可以提到八大藍裳,只是不要提段清香的腦袋和傳說中的稀世珍寶。
我仔細看過南安縣誌對於藍裳的介紹,基本上都是正面的記載,並沒有持否定態度,甚至在藍裳中還出過革命先烈,我們爲什麼不能利用這些史料在媒體上搞一個宣傳活動呢。
這樣一來,藍裳這個名字起碼在社會大衆的心目中就成了正面形象,政府也不會出面干涉,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藍裳成員也不可能個個都是正面人物,也有敗類。
這樣一來,就爲藍裳組織埋下一個伏筆,即便今後發現某些違法活動和藍裳組織有牽連,但政府也不會把藍裳成員一棍子打死。
只要宣傳的效果好,我們可以搞一個尋找現實中的藍裳的活動,甚至可以考慮讓一兩個藍裳出頭露面,即便八把鑰匙也沒必要隱瞞。
我相信,當那些得到過好處的人在明白是藍裳在幫助自己的時候,肯定會站出來替我們說話,就憑藍裳組織這些年做的好事,恐怕一夜之間就徹底爲藍裳組織正名了。”
戴明月聽完周鈺的話,怔怔地盯着她注視了好一陣,一臉驚訝地說道:“沒想到你確實是個有戰略眼光的人,哎呀,這些年待在醫院裡真是浪費了,我應該早點把你發展成藍裳成員。”
周鈺白了戴明月一眼,嗔道:“你少給我擡轎子,我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要是這麼有戰略眼光,爲什麼到現在連個副院長都當不上?”
戴明月一拍手說道:“這一次,我們可以說是不謀而合,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想盡辦法把七號弄到市委宣傳部?
一方面七號陷得的還不深,並且她是關璐的人,也不是戴凝的同夥,所以讓她進入宣傳部門,就是希望媒體能成爲我們的代言人,當然,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個宣傳活動,我認爲完全可以實行,並且馬上就可以實施。”
周鈺嗔道:“你先彆着急,我也不瞞你,這個辦法並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正弘那天閒着沒事跟我閒聊的時候突然就受到了他的啓發,應該說整體思路還是他先想出來的。
不過,這裡面還有一些技術問題需要處理,比方說,我們藍裳組織的成員公開曝光這一點就要格外謹慎,否則不僅驚世駭俗,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另外,我估計玄月師太不會同意這個方案。”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當然,我們需要一個嚴謹的策劃方案,我會讓楊玥開始着手實施這個計劃,至於玄月師太那邊,等到我們正月十五上山見她的時候再跟她慢慢商量。”
周鈺盯着戴明月問道:“如果她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