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距離張中立把韓玲帶走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很顯然,韓玲應該已經見到這個給她打電話的男人了,一聲尖叫肯定是男人強行阻止了韓玲跟羅麗的通話。”
張素雲說道:“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對韓玲的危險程度做出一個正確的評估。”
趙雙泉說道:“如果這個男人真是羅東的生父,並且暗中策劃了一系列犯罪的話,那韓玲應該凶多吉少,因爲,眼下知道這個人存在的恐怕只有韓玲一個人,而韓玲已經進入了我們的視線,他肯定要殺人滅口。”
李偉帶着僥倖的心情說道:“但他們畢竟是情人關係,並且還有一個兒子,也許,還不至於置很靈於死地,也許會綁架她,然後讓她消失。”
張素雲說道:“我不抱這種幻想,如果那些案子真是他乾的話,就憑兇殘程度,這個罪犯肯定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
實際上,他跟韓玲保持聯繫有可能就是爲了覬覦羅繼偉的家產,和韓玲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試想,一個明知道自己有兒子但幾十年都不動聲色的人,難道是一個感情動物嗎?”
就在這時,一命警員進來報告說已經追蹤到了那部手機的信號。
“趕緊調出來。”趙雙泉命令道。
屏幕的顯示出振作城市的區域圖,只見一個紅點在東北角的某個地方不停閃爍,隨着畫面不停放大,街道和房屋漸漸清晰,李偉看了一下急忙說道:“我知道這個地方,一家老建築公司的家屬區。”
趙雙泉命令道:“你馬上帶領特勤小組趕到那裡,務必帶回韓玲,如果罪犯持有武器,並且試圖拘捕的話,可以直接擊斃。”
李偉轉身跑出去了,這裡趙雙泉和韓玲緊張地盯着那個紅點,好像生怕它消失似的,恨不得李偉馬上飛到那個地方。
不過,張素雲一直皺着眉頭,這時好像再也忍不住了,擔憂道:“趙支隊,位置一直沒有發生過改變。”
趙雙泉說道:“他們應該在某個房間中。”
張素雲說道:“如果這個男人真是這一系列案子的策劃者的話,很顯然應該是個老手,他怎麼會讓我們通過手機型號追蹤到他呢?這個也太容易了一點。”
趙雙泉說道:“你有什麼建議?”
張素雲說道:“我建議把張中立和韓玲的照片發給全市各個派出所以及執勤的交警,對了,讓電視臺插播尋人啓事,凡是有發現張中立或者韓玲的人立即報警。同時有必要封鎖出城的幾個重要路口,設置檢查站。”
趙雙泉皺着眉頭說道:“我擔心這麼做反而驚動了罪犯,很有可能逼着他鋌而走險,這樣一來,韓玲有可能更危險。”
張素雲說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即便我們不這麼做,韓玲恐怕也不一定回得來了,提前布控,起碼我們可以對罪犯進行有效的抓捕,讓他們倉促之間無處躲藏。”
趙雙泉沉思了好一陣,最後加來一名警察,下達了命令,然後說道:“不清楚羅東是不是知道他這個生父的身份,我看,有必要傳訊他。”
張素雲說道:“我去吧。”
說完,急匆匆走了出去,二十分鐘之後,李偉打來了電話,他們沒有找到那個男人和韓玲,只是在一個垃圾桶裡找到了一部手機。
以此同時,張素雲找到了剛剛回到市裡面的羅東,但他並不相信母親會有什麼危險,甚至覺得警察是在套他的話,所以一點都不配合,而事實上,他也無法配合,因爲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直到晚上八點多鐘,不管是公安局還是羅麗,都無法聯絡到韓玲,雖然張中立和韓玲的照片已經發到了各個派出所和執勤的交警,但沒有任何反饋回來的信息,張中立和韓玲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半,等到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李偉和張素雲基本上認定韓玲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一直待在藍尚園六號的戴明月和周鈺通過他們在公安局的線人及時得到了信息,羅麗雖然一直把韓玲當做對手,但得知她有可能性命不保的時候,也有點坐不住了,忍不住哀求戴明月,試圖能夠救韓玲一命。
“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韓玲背後果然有一個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羅東的生父,顯然有控制羅氏兆基的野心。”戴明月說道。
周鈺說道:“但他通過韓玲一個人想控制羅氏兆基也不可能,肯定和其他股東也有聯繫,這個人除了韓玲之外,肯定和某個有影響力的股東有聯繫,你說,會不會是黃桂濤。”
戴明月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衝羅麗說道:“我看,你不妨給黃桂濤打個電話,警告他一下,如果他真的和羅東的生父暗中有聯繫的話,或許能救韓玲的命。”
羅麗一聽,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黃桂濤的手機,不等對方說話就大聲道:“黃桂濤,你給我聽着,如果韓玲平安回來,這事就算了,否則,我絕對不會跟你善甘罷休,你就別指望羅氏兆基的股份了。
我也不瞞你,我現在有能力買下你手裡所有的股份,從此以後羅氏兆基跟你再沒關係,就是翼龍集團是不是你的現在也很難說呢。”
黃桂濤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他和羅麗在公司的董事長人選上有分歧,並且心裡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但也沒有和羅麗公開鬧翻,沒想到她竟突然打電話來叫板,一時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他一聽羅麗提到韓玲,本能地認爲肯定出了什麼意外,聯想到前不久周鈺出的車禍,忍不住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大姐,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韓玲怎麼了?”
羅麗氣憤道:“你少給我裝糊塗,你們爲了錢簡直不擇手段了,竟然不惜製造車禍,現在又想綁架韓玲殺人滅口。
我不信你就這麼幹淨,羅東的生父到底是誰,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我已經報警了,讓他趕緊放韓玲回來,否則大家都不會有好結果。”
黃桂濤吃驚道:“大姐,你這是在說什麼?誰綁架了韓玲?我跟這些事情可沒有一點關係,我是個商人,絕對不會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羅麗哼了一聲說道:“參與沒參與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就把話說到這裡,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就把手機掛斷了。
戴明月嘆口氣道:“我們這是死馬當活馬醫,有沒有用就看天意了,說實話,我們也盡力了,韓玲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希望警察能很快找到她。”
正說着,羅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看了一眼,說道:“羅東的電話。”
周鈺猜測道:“他可能已經得到消息了,這個時候你正好找他談談,也許,韓玲已經把實情都告訴他了。”
羅麗點點頭,接通了手機,還沒等她開口,只聽羅東怒氣衝衝地說道:“姑媽,這下你滿意了吧?你終於把我從羅家踢出來了。
不過這事還沒完,我要召開新聞發佈會,把你們姐弟害死我外公,霸佔韓家財產的醜聞公之於衆,我還要報警,追究你們姐弟的刑事責任,你別以爲你們姐弟的事情沒人知道。
另外,你們故意給我杜撰出一個生父,顯然是沒安好心,我現在懷疑我媽是被你們綁架的,你們都等着,這事沒完,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你償命。”
羅麗聽得渾身亂顫,怒道:“你這兔崽子胡說什麼?好哇,我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話還沒有說完,那邊羅東已經把手機掛斷了。
“哎呀,這個畜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呢。”羅麗氣喘吁吁地罵道。
戴明月驚訝道:“羅東說什麼了?”
羅麗喘息了一陣,搖搖頭,說道:“這畜生胡言亂語,居然說是我們給他杜撰了一個生父,還陰謀綁架了韓玲,你說他是不是鬼迷心竅了。”
說完,呆呆地楞了一會兒,忽然拿起手袋說道:“不行,我要去跟他當面談談,免得這畜生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行爲。”
周鈺急忙說道:“雖然我們不能落井下石,但眼下是處理羅氏兆基董事長人選的好時機,黃桂濤現在應該處於觀望狀態,其他股東在得知了羅東的身世真相之後,可能也會改變主意。
所以,現在需要你進一步做做他們的工作,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儘快召開股東大會,確立羅西的董事長職位,至於公司股權分配,可以在董事長到位之後再做調整。”
羅麗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嘴裡應付道:“我會處理的。”說完,匆匆忙忙走掉了。
戴明月看着羅麗的背影說道:“不知道羅東究竟跟她說了什麼,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周鈺疑惑道:“我總覺得羅東好像威脅了她,難道她還有什麼把柄抓在羅東的手裡?”
正說着,只見戴龍從外面走了進來,戴明月問道:“正有事找你商量呢,看來情況變化的出乎我們的想象。”說完,把韓玲的事情說了一遍。
戴龍驚訝道:“好事啊,既然韓玲和羅東自己都放棄了,那這場財產爭奪戰也應該硝煙散盡了。”
周鈺一臉疑慮道:“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只要韓玲身後的那個人沒有露面,這場爭奪戰就不能說畫上了句號。”
戴龍說道:“只要羅東的身世一曝光,這個人就已經失去了價值,如果他還是一系列案子的幕後指使者的話,眼下也只有跑路了。”
戴明月擔憂道:“但韓玲到目前都沒有任何消息,會不會真的被滅口啊。”
戴龍說道:“剛纔我在外面的時候,警察好像已經在到處尋找了,在這種高壓下,難道他還敢頂風作案?”
戴明月忽然說道:“阿龍,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到韓玲?”
戴龍驚訝道:“姐,這裡可不是南安縣,這裡是江州市,不是我的地盤,何況,我就這麼幾個人,一點線索都沒有,找起來豈不是大海撈針。”
戴明月擔憂道:“羅氏兆基正面臨上市的關鍵時期,公司可不能有任何醜聞,一旦韓玲出事,雖然她在公司沒有什麼影響力,但畢竟是羅繼偉的老婆。
既然是刑事案子,警方肯定會介入,到時候不可避免地給公司上市帶來負面影響,起碼會影響上市日期,我們可指望着通過羅氏兆基上市融資一大筆錢呢。”
周鈺點點頭說道:“韓玲如果出了意外,醜聞就無法避免,起碼羅東的身世瞞不住了,以前我們是巴不得羅東不是羅繼偉的種,現在卻擔心這件事被曝光,想想都覺得可笑。”
戴明月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說完,衝戴龍問道:“以你的經驗來看,韓玲出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戴龍點上一支菸,說道:“不是可能性有多大,而是已經出事了。”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必須提前做點準備工作,時間不早了,先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