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雲說道:“他姐姐命叫張寧,倒是一個正經人,目前在江州市經營一下餐廳,生意挺紅火,不過,提起她這個弟弟也很傷腦筋,據說姐弟兩不太來往。對了,張中立以前的名字叫張昆。”
樂正弘似乎對張中立一家人產生了興趣,問道:“他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早就守寡,難道現在沒有男人嗎?”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蘇秀梅有沒有男人這個倒不清楚,畢竟這是個人隱私,不過,我親自跟她聊過幾句,這個女人不像是省油的燈,起碼不像是賢妻良母。”
樂正弘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對了,楊澗村那個案子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嗎?戴良抓到了嗎?”
張素雲驚訝道:“哎呀,你這傢伙怎麼什麼都知道?難道那個案子也和關璐有聯繫?”
樂正弘說道:“看似和關璐沒聯繫,但和可能洪碧有聯繫,洪碧現在死了,說不定就是她那些同夥死灰復燃。”
張素雲說道:“我們也這麼想,但現在還沒有抓到戴良,被抓的兩個人只是小嘍囉,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雖然說了幾個名字,可都是外號,根本搞不清楚和戴良一起逃跑的那兩個人的身份。
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把吳友良的照片給那兩個被抓的人看過,從楊澗村逃跑的人裡面沒有吳友良,也許他已經外逃了。”
樂正弘又是一陣沉默,最後忽然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對玄月既想保護又想控制的那個人是誰嗎?”
張素雲嗔道:“怎麼?難道還要我求你嗎?”
樂正弘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戴明月。”
張素雲道沒有對這個名字趕到吃驚,而是有點疑惑地說道:“其實,我們私下對戴明月也做了一番調查,說實話,戴明月長期在灰色地帶經營她的生意,但她也確實做了不少好事。
所以,要說她會參與販毒,我總是有點不相信,我曾經長期從事緝毒工作,憑我的經驗,戴明月身上缺乏毒販的幾個特徵。”
樂正弘猶豫道:“但目前從白雲寺發生的案子來說,她最符合躲在幕後的那個人的特徵。”
張素雲問道:“什麼特徵?”
樂正弘憋了半天,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戴明月是玄月的私生女?”
這一次張素雲確實吃了一驚,驚訝道:“戴明月不是南安縣大地主戴振英的嫡親孫女嗎?”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戴振英都斷子絕孫了,哪來的孫女?”
張素雲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戴振英的兒子確實沒有留下後代,但他有個侄子名叫戴濤,戴明月就是戴濤的女兒,嚴格說起來,也算是戴振英的孫女,戴明月怎麼又成了玄月的私生女了?難道也是白雲寺那個尼姑告訴你的?”
樂正弘張張嘴本想說出玄月和戴濤以及戴明月和戴龍一家人的關係,甚至想把穆碧源的戴山林和戴龍戴良的關係全說出來。
可忽然想起了戴安南的警告,於是把到嗓子眼的話又咽回去了,哼哼道:“南安縣凡是姓戴的人都能攀得上親戚,據說玄月來尼也姓戴呢,反正都是傳說,至於是不是真的,你們難道還差不清楚嗎?”
張素雲似乎腦子也開竅了,疑惑道:“你不是說玄月有不少私生子私生女嗎?會不會她把這些孩子都寄養在什麼人的家裡?
如果戴明月確實是玄月的親生女兒,那麼玄月肯定和戴濤有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的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戴明月販毒還是令人難以置信,另外,憑你母親的閱歷,難道會和一個毒販來往這麼密切?”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戴明月給我的印象也不像是毒販,但她不會親自參與這件事,她可以幕後操控。
比如,她的那個保鏢戴龍據說以前就是南安縣的黑社會頭子,這個人給我的印象可不像是替人跑腿的小嘍囉,我覺得有些事情他甚至可以替戴明月做主。”
張素雲說道:“我們並不是沒有注意到戴龍,實際上早年他被南安縣公安局抓過一次,但他除了涉嫌倒賣國家文物之外,並沒有和毒品有牽連的歷史,甚至外界有傳說,南安縣的毒販子都怕戴龍,因爲他和戴明月一樣,一向反對毒品買賣。”
樂正弘聽完忍不住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我忽然想起了南美一個大毒梟的誓言,他說,我絕對不允許向孩子們兜售毒品,而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戴明月和戴龍故作姿態?”張素雲問道。
樂正弘說道:“如果洪碧的幕後大老闆確實在南安縣的話,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張素雲奇怪道:“你爲什麼不懷疑段碧書和戴凝呢?你以前不是還懷疑過關璐的死可能和戴凝有關嗎?
對了,還有杜洋,她和洪碧的關係也不錯,並且她舅舅還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很顯然,公安內部有人暗中和洪碧坑壑一氣,杜洋說不定就是牽線人。”
樂正弘猶豫道:“如果杜洋和洪碧的毒品案有牽連的話,她應該避嫌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帶我們去碧海藍天玩呢?
至於段碧書和戴凝,首先段碧書是個老牌的藍裳,毒品對她來說是個新生事物,並且因爲身體原因已經很長時間處於半隱退狀態,她應該沒有精力控制一個大規模的販毒集團。
而戴凝長時間待在國外,如果說她遙控這個販毒集團似乎在技術上不合情理,所以,我認爲這個幕後老闆應該就在南安縣,他不僅能近距離指揮製毒,而且還能控制洪碧的販毒網絡。”
“這麼說來,在你看來嫌疑最大的就是戴明月。”張素雲說道。
樂正弘猶豫道:“戴明月如果老闆的話,那替她經營的肯定是戴龍,戴龍這個人不但有這個能力,而且擁有或者利用戴明月廣泛的人脈資源,並且也不缺膽量。”
張素雲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以前對戴龍這個覺得倒是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總是把他當成了戴明月的一個跟班,也許,他的能量超乎我們的想象。”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爲什麼對楊澗村的案子感興趣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洪碧的幕後老大真的在南安縣的話,你先想想,難道他會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另立門戶?
所以,多半是洪碧團伙的漏網之魚死灰復燃,其幕後的老闆並不會改變,實際上你們繳獲的那兩箱毒資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張素雲猶豫道:“毒品案不同於其他的刑事案子,不能只靠推理,必須捉賊拿髒,捉姦成雙,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支持,即便你明知道他是個毒販子,也只能乾瞪眼。
並且這些幕後人物一般不會親自參與毒品交易,他們只是通過單一的秘密渠道發出指令,然後通過秘密渠道提供資金,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替他們鞍前馬後。
一旦出事,他們馬上就會關閉所有渠道,只有抓住了洪碧這樣的大人物,才能對真正的幕後大老闆產生威脅,因爲洪碧的證詞就足以構成證據。”
樂正弘說道:“這就是爲什麼有人要不顧一切殺掉洪碧的原因,不過,通過洪碧,也間接地暴露了玄月師太。”
張素雲驚訝道:“你不是說玄月師太如果是洪碧同夥的話,早就殺洪碧了嗎?”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我的意思是,玄月師太留下洪碧就是想威懾控制這個幕後大老闆,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玄月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所以,當你們無法從戴明月和戴龍那裡打開取得進展的話,可以想辦法從玄月這裡尋找突破口,當然,這個老尼姑不太好對付,渾身是刺,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身上的刺拔掉才能讓她乖乖就範。”
張素雲在樂正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洛隊長起碼有一點是看走眼了,很顯然,她低估了你的能力,她總覺得你折騰不出什麼名堂。
現在看來,你遠遠地走在了我們前面,說實話,有你這張照片,玄月身上的刺已經蕩然無存,她除了跟我們合作之外別無選擇。”
樂正弘還是有點不信道:“你覺得憑這張照片就能讓玄月師太乖乖就範?並且幫着你們抓住洪碧販毒集團的幕後老闆?”
張素雲說道:“那她做爲白雲寺的住持就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樂正弘問道:“你的意思馬上就要拿着這張照片跟洪碧攤牌?”
張素雲一臉爲難地說道:“我當然還要向洛隊和趙支隊彙報,可我怎麼向他們解釋這張照片的來源呢?
你剛纔打電話的時候我們正在一起開會,他們兩個都知道我來楊家坳見你,只要我拿出這張照片,他們馬上就會想到你。”
樂正弘說道:“想到我不要緊,甚至讓他們知道這張照片是我給你的也不要緊,我只是不希望你們來問我這張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張素雲咬着嘴脣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這張照片是一個重要的證據,可以說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一個最大突破,我一定會說服洛隊和趙支隊不來找你追問照片的下落。
不過,拍攝這張照片的人肯定去過山洞,既然你把照片都已經交給我了,那就乾脆把這張照片的來歷也告訴我算了,我希望能多瞭解一點情況,我向你發誓,這是我們兩個的共同秘密。”
樂正弘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