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點點頭說道:“我今天中午和羅西帶着廠家的人把保險櫃打開了,裡面只有兩萬塊錢,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就奇怪了,我弟弟做這麼隱秘的一個保險櫃,怎麼可能只是爲了存放兩萬塊錢?不用問,裡面的東西包括錢肯定被羅娟和哪個男人偷走了,留下那兩萬塊錢只不過是掩耳盜鈴。”
關濤好一陣沒出聲,猶豫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是你弟弟自己什麼時候清理過保險櫃?”
羅麗擺擺手說道:“不可能,他是突然倒下的,哪有時間清理保險櫃?並且,羅娟他們不僅在我弟弟的臥室和書房翻找,連韓玲的臥室都沒有放過。
很顯然,這個男人的真正目的不是去跟羅娟睡覺,而是去找什麼東西,而羅娟當這個內賊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再聯想到我弟弟死的那天晚上週鈺見到羅娟在那裡的時候一臉狐疑的神情,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懷疑這個羅娟有可能是什麼人有意安插在我弟弟家裡的耳目。”
關濤也是一臉詫異的神情,顯然也意識到了羅娟的不同尋常之處,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不打算報警嗎?警察也許可以通過現場的蛛絲馬跡找到嫌疑人。”
羅麗嗔道:“你怎麼死腦筋呢?我不是說了嗎?有些事情不能跟警察說,不然,我還坐在這裡跟你費什麼吐沫?
並且,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羅娟當初給韓玲提供的資料都可能是假的,這陣多半是藏起來了,不可能再露面。”
關濤又拿起那張照片看看,疑惑道:“怎麼?難道你讓我去找這個女人?”
羅麗一拍大腿說道:“你倒也不是榆木疙瘩,我也不瞞你,我已經派人暗中尋找羅娟了,只是有些話不能跟他們說,眼下我也只能信任你,你要是想辦法找到這個羅娟,也許能揭開我心裡的一個謎團。”
關濤問道:“什麼謎團?”
羅麗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你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想必你不會出賣我吧?”
關濤惱火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只當我沒有問。”
羅麗走過去坐在關濤身邊,拉着他的胳膊嗔道:“哎呀,你生什麼氣啊,我要是信不過你,還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
頓了一下,小聲說道:“你難道沒有聽說嗎?羅東不是我弟弟的種,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誰給我弟弟戴了這頂綠帽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似乎暗中覬覦我弟弟的財產,一直在背後策劃扶持羅東當羅氏兆基的董事長。
並且,我現在懷疑我弟弟這病來的有點古怪,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地了絕症了呢,說實話,我懷疑周大夫心裡也有疑惑,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關濤驚訝道:“你覺得有人暗中對你弟弟下手?”
羅麗點點頭說道:“如果把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就不得不讓我這麼想,你想想,韓玲這麼多年都隱瞞着羅東的身世,很顯然,她不僅僅是擔心暴露自己的醜聞,還可能一直受到那個男人的操控。
這也是她一再堅持讓羅擔任公司董事長的原因,當然,這裡面也包含着她對我弟弟的仇恨,只要羅東當上了公司的董事長,羅氏兆基就不再姓羅了。
到時候,那個人以羅東的父親的身份出現,可以說輕而易舉地控制了我弟弟的所有資產,當然,他也可以不路面,只要暗中控制羅東就行了,羅東這個白眼狼在得知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難道還會不認祖歸宗?”
關濤一臉狐疑道:“可韓玲自己不是也被人害死了嗎?”
羅麗說道:“那是因爲韓玲後來想通了,不管怎麼樣,羅東和羅西都是她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甚至有可能就要說出羅東的生父是誰,所以,她丟了性命。”
關濤和樂正弘不僅談論過羅東的身世,也談論過韓玲死亡背後有的謎團,所以,對羅麗的話並不感到驚訝,而是問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你弟弟也不知道誰給他戴了綠帽子?”
羅麗嘆口氣道:“他戴的這頂綠帽子和普通的綠帽子還不一樣,從羅東的歲數看來,韓玲的出軌並不是在跟我弟弟結婚之後,而是結婚之前肚子裡就被別人種上了。
只是我弟弟被矇混過去了,我懷疑整個過程都有可能是一個圈套,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我弟弟發跡之後,羅東的生父眼紅了,試圖通過自己的兒子來控制公司的資產,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肯定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了,而我弟弟的死應該就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
關濤問道:“這麼說你弟弟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羅麗猶豫了好一陣,似下決心地說道:“也不是一無所知,事實上他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只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但他躺在病牀上之後,似乎想到了某個人。”
“誰?”關濤迫不及待地問道。
羅麗搖搖頭,說道:“也許是老天爺有意袒護那個男人,我弟弟當時只說出了一個字就嚥氣了,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人應該姓戴,並且是南安縣人,應該很早就和韓玲認識。”
關濤心中一動,說道:“姓戴?南安縣滿大街都是姓戴的人,你有沒有一點具體的線索?”
羅麗說道:“難道羅娟不是線索嗎?只要找到她,這個男人就有可能浮出水面。”
關濤一臉沮喪地說道:“如果這個男人因爲擔心韓玲暴露他的身份就不惜殺死自己老情人的話,難道他會愚蠢到留下羅娟這麼明顯的線索?”
羅麗說道:“那不一定,嚴格說起來,韓玲之所以被害,警察也逃不了責任,要不是他們跑去見韓玲的話,她也不一定會死。
所以,這就是我不報案的原因,我不想驚動警察,只要我們保守秘密,羅娟就不會進入警察的視線,這個人也就沒必要殺人滅口,再說,誰知道羅娟是他的什麼人?”
關濤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雖然這樣,但談何容易,江州市幾千萬人口呢,你有沒多少線索,也許羅娟這個名字都是假的,找起來豈不是大海撈針?”
羅麗嗔道:“你手上不是有照片嗎?”
關濤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是警察,可以在媒體電視上發尋人啓事,難道你讓我拿着照片整天在大街上轉悠?
說實話,如果你真覺得這個羅娟和你弟弟的死有關,應該讓警察來調查這件事,有了這張照片,他們找起來就輕鬆多了。”
羅麗一把從關濤手裡奪回了照片,氣憤道:“哎呀,怎麼你還不明白我的話呢,我不想讓警察參與這件事,你要是願意幫我這個忙就幫,不願意幫的話,只當我們沒有說過這件事。”
關濤一臉冤屈道:“我不是不願意幫,而是這件事沒這麼容易,也許我十年都找不到羅娟呢?”
羅麗稍稍緩和了語氣說道:“我也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但我們也不是沒有資源,別的不說,我們手裡有的是錢,有錢就有辦法。
你可以僱人,可以找偵探公司,如果有必要,你甚至可以顧上幾百個人,我就不信這個小婊子人間蒸發,即便她死了,憑着這張照片,起碼也能弄清楚她的來龍去脈。
你放心,錢不是問題,要多少你只管開口,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找到找不到,都不能讓警察知道這件事。”
關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說那個男人肯定是南安縣人,那這個羅娟會不會也是那邊的人?”
羅麗猶豫道:“這個不敢肯定,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聽出她有南安縣的口音,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普通話都說的很標準,有時候還真難聽出他們是哪裡人,但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也很大。”
關濤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你把自己的懷疑跟什麼人說過嗎?”
羅麗搖搖頭,說道:“雖然我和羅西一起去開的保險箱,但我當時什麼都沒說,羅西雖然也奇怪保險櫃裡怎麼只有兩萬塊錢,可他對這個保險櫃也不是太清楚,所以並沒有多想。
至於羅東,我更不會告訴他了,說實話,我有時候真是懷疑他會不會已經跟他的那個混蛋父親聯絡上了。”
關濤問道:“那你告訴過周鈺嗎?”
羅麗想了一下說道:“除非她告訴我爲什麼會注意羅娟,否則我還不打算告訴她。”
關濤質疑道:“你憑什麼覺得周鈺已經注意羅娟了?”
羅麗說道:“我弟弟的死亡原因是因爲設備出了問題,所以,那天晚上週鈺一見到羅娟在那裡,馬上就問是誰讓她來的。
後來,她又從羅西那裡打聽羅娟的來龍去脈,所以,我猜測她會不會是懷疑設備的故障是羅娟暗中破壞。
正因爲這個念頭,再結合家裡發生的事情,我對自己的推測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我,只要你幫我找到羅娟,我就一定能搞清楚心中的兩個謎團。”
關濤想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說從你弟弟的辦公室能看見家裡面的監控錄像嗎?你知不知道那些錄像保存多長時間?”
羅麗說道:“我怎麼知道?這些玩意我又不懂,不過,你要看的話,只管去看就是了。”
說着,從包裡面掏出一串鑰匙,說道:“我弟弟家你也可以去看看,羅娟畢竟在那裡生活了幾年,說不定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對了,我的意思是你也沒必要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了,我已經跟羅西說過了,準備讓你去公司擔任保安部長。
我的意思是,你先有個正當職業,另一方面,我等於把羅西和公司的安全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了,同時你也可以替我盯着點羅東。”
關濤盯着羅麗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看,伸手接過了鑰匙,說道:“我可不能給你保證什麼?”
羅麗嗔道:“只要你真心替我辦事就行,找到找不到就看天意。”
說完,一臉警惕地盯着關濤說道:“你該不會把這些事馬上告訴樂正弘吧?”
關濤說道:“你放心,除非有必要,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我也不瞞你,樂正弘知道的事情也並不比你少,他早就知道羅東不是你弟弟的種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羅麗小聲道:“說實話,我和周鈺就要成兒女親家了,既然是一家人,本來也沒必要懷疑他們會對我不利,只是,我一直懷疑……”說了一半不說了。
關濤奇怪道:“既然是一家人,你懷疑什麼?”
羅麗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先不說了,也許只是我瞎猜,要不了多久我自己就能弄清楚,對了,你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關濤說道:“既然你已經不僱我當保鏢了,我隨時都可以上班。”
羅麗伸手掐了關濤一把,嗔道:“看你說的好像我開除你似的,你放心吧,工資待遇我都跟羅西交代過了,少不了你的,不管怎麼說,難道我還能虧待自己孩子的父親?”
關濤脹紅着臉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把孩子的事情告訴羅西了?”
沒想到羅麗點點頭,說道:“不僅告訴了羅西,周鈺也知道,反正這件事早晚會被人知道的,我就不信你沒有告訴過樂正弘。”
關濤楞了一會兒,隨即神經質地嘿嘿一笑,盯着羅麗說道:“這麼說,羅西還的叫我一聲姑父呢。”
羅麗伸手就在關濤的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嗔道:“你這個混蛋,還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