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哼了一聲道:“你這個三號位置是我爲了平衡一號和二號的關係硬塞進去的,可以說基本上就是我的化身。
可我一旦不在了,這種平衡馬上就會被打破,那時候你這個三號恐怕都比不上八號,沒人會把你當回事。”
戴明藍惡狠狠地說道:“誰要是看我不順眼,我就幹掉她。”
玄月訓斥道:“胡說!如果你敢那樣做的話,最終只能死路一條。”
頓了一下,緩和了語氣說道:“我死以後,你要學會平衡自己的角色,你別指望一號和二號四號會成爲你的盟友,她們壓根就看不上你。
所以,五號纔是這個平衡點的關鍵人物,她和二號關係密切,只要你跟五號搞好關係,不管將來是一號當家還是二號當家,你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戴明藍想了一下說道:“你怎麼知道五號會對我有好感?”
玄月師太說道:“這不是好感的問題,而是需要和她建立一種緊密的聯繫?”
戴明藍疑惑道:“怎麼跟她建立緊密的聯繫?”
玄月說道:“五號跟你一樣,她手裡也沒有錢,她和二號之所以關係密切,一方面是因爲她治好了二號的病,另一方面二號需要她的才能,這也是一種投資。
但五號不會滿足於一直替二號打工,所以,你也可以通過投資建立和五號的關係,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需要大筆的資金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你手裡有錢,她有賺錢的平臺,她不會拒絕跟你合作。
眼下我還活着的時候,你和一號二號構成一個比較穩定的三角關係,可以互相牽制,但我死後這個三角關係就不存在了,如果不能形成新的三足鼎立,一號和二號遲早會火拼。
所以,在我死之前,你必須和五號構成另一個三角,最終形成一號二號和五號的三角格局,這樣才能永葆藍裳組織內部的長期穩定。”
戴明藍想了好一陣,疑惑道:“師傅,我倒是明白你的苦心,可選擇四號豈不是比五號更容易?”
玄月搖搖頭,說道:“四號野心太大,你要是跟她合作,最終將血本無歸,何況,她很有可能會陷入有悔的案子,最終說不定會出局。”
戴明藍問道“四號如果出局,誰來代替她?”
玄月搖搖頭,說道:“這就不是我能預料的了。”
戴明藍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師傅,你的意思讓我找五號去談投資的事情?”
玄月詭秘地一笑,說道:“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早就給你安排好了。”
戴明藍一臉狐疑道:“難道你已經跟五號談過這件事了?”
玄月搖搖頭說道:“我沒必要跟她談,眼下她的兒子就是你的代理人,他公司裡面最大的股東是安南,你是第二大股東,樂正弘還排在你後面,周鈺將來肯定會利用樂正弘的公司控制羅氏兆基,你們之間自然就成了生意合夥人。”
戴明藍吃驚道:“戴安南?樂正弘?我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玄月嗔道:“不需要有什麼關係,股權是通過法律程序確定的,而不是靠什麼關係?”
戴明藍還是有點糊塗,不解道:“可戴安南是二號的女兒,說來說去,這家公司還不是二號的資產?”
玄月搖搖頭,說道:“這家公司的董事長雖然是戴安南,但和二號關係不大,大部分資金都是我出的。”
戴明藍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驚訝地說道:“師傅,你不是說你這個孫女沒出息,所以纔不允許她加入藍裳組織嗎?”
玄月哼了一聲道:“我要是不這麼說,安南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
戴明藍疑惑道:“那戴安南知道她的公司裡有我的股份嗎?”
玄月搖搖頭說道:“她當然知道,但不知道你這個人。”
戴安南不解道:“不知道我這個人?”
玄月擺擺手說道:“好了,你不懂這些經濟上的問題,我當然不能用戴明藍的名字入股她的公司,而是給你找了一個絕對可靠的代理人,她是個投資高手,幫我打理資產已經好幾年了。
等你把手頭的事情瞭解以後,你就會有一個新身份,那時候你就是戴安南公司的第二大股東。”
戴明藍擔憂道:“師傅,如果你那天晚上沒有熬過來,這些事情豈不是……”說了一半不出聲了。
玄月打斷戴安南的話說道:“豈不是帶進了棺材是嗎?”
戴明藍沒出聲,好像是默認了。
玄月小聲說道:“既然是我找的代理人,當然靠得住,即便我死了,她也會按照我的遺願分配遺產。”戴明藍驚訝道:“你的意思這個人也認識我?”
玄月點點頭說道:“能夠繼承我遺產的並不只是你一個人,她手裡有一份名單,每個人的身份她都知道,只要我死了,她就會按照我的吩咐辦理一切後事。”
戴明藍吃驚道:“師傅,難道你所有的資產都交給這個人打理?”
玄月沒有回答戴明藍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道:“你不必問這麼多,師傅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家裡的事情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家裡的事情?”戴明藍狐疑道。
玄月好像醒悟過來,擺擺手掩飾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會什麼都沒交代就撒手的,今後你要和安南搞好關係。”
戴明藍失聲道:“哎呀,師傅,上次我抓過戴安南,還差點要了樂正弘的命,他們早就恨死我了。”
玄月嗔道:“你這是做賊心虛,他們也只是懷疑,只要你自己不說,誰會知道,不過,關璐的遺產和洪碧的毒資看來基本上沒有希望了,你今後跟他們也不會有什麼衝突。
何況,我懷疑關璐的死可能跟那個畜生有關,你殺了他就等於替樂正弘報了仇,將來不管是樂正弘還是五號都會感激你。”
戴明藍猶豫道:“可樂正弘分明懷疑關璐的死和師傅有關,要不然他爲什麼派自己丈母孃來白雲寺到處打聽我的情況,這件事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
玄月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我也一直納悶呢,想不明白樂正弘爲什麼會盯上你,按道理他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啊。”
戴明藍疑惑道:“會不會是陸素珍識破了我的身份,所以樂正弘才懷疑上我?”
玄月猶豫了一下說道:“樂正弘這小子生性多疑,並且好管閒事,也許白雲寺引起了他的興趣,或者跟青田畈那個女孩有關,他會不會懷疑你在暗中尋找有悔的光盤。”
戴明藍說道:“即便這樣,他也不應該盯上我啊,再說,青田畈的事情又不是我乾的。”
玄月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不管怎麼說,關璐的死跟你無關,你不妨什麼時候主動跟他接觸一下,看看他究竟在懷疑什麼,他關心的應該還是關璐的死因,只要他弄清楚你跟他老婆的死沒關係,誤會自然也就解除了。”
戴明藍說道:“我倒是懷疑這件事可能跟五號有關,我的身份多半是她透露給自己兒子的。”
玄月說道:“既然藍裳組織都已經被警察盯上了,報紙上也做了大肆宣傳,藍裳組織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讓樂正弘知道你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也沒關係,何況,他母親不也加入了藍裳組織嗎?”
頓了一下說道:“你去告訴一號,我以前反對藍裳組織公開化,可現在連警察都盯上我們了,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乾脆讓七號多做點正面宣傳,畢竟,我們也做過不少好事呢。不過,你警告她,藍裳組織可以慢慢公開化,但有關組織的核心機密任何人不得泄露。”
戴明藍笑道:“師傅,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說實話,每個藍裳成員誰沒有一點秘密,涼她們也不敢說出去。”
玄月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也許,以前二號和六號提出的新藍裳的理念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就目前的情勢來看,藍裳組織確實有改頭換面的必要。”
戴明藍驚訝道:“師傅,你大病一場之後,怎麼好像想法都變了,別忘了你正是因爲二號對藍裳組織的某些理念跟你不同而最終選擇了戴凝擔任藍裳之首,可現在又贊同二號的主張了。”
玄月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麼?我不選擇二號並不僅僅是因爲理念不合,嚴格說起來確實有點私心。”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正因爲那個畜生的關係,直到現在,我都不能排除二號參與有悔販毒的嫌疑,如果她成爲藍裳之首的話,一旦警察破獲了這個案子,藍裳組織豈不是要被連窩端了?”
戴明藍說道:“可她和一號曾經互相指責對方是有悔的同夥。”
玄月哼了一聲道:“但我更願意相信一號的指責。”
戴明藍驚訝道:“難道你連自己女兒都信不過?”
玄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不只是信任的問題,其中的原因很複雜,說了你也不懂,實際上二號如果能瞭解我的一番苦心的話,也不枉我們母女一場。
遺憾的是她這些年來剛愎自用,意氣用事,我的話是一句都聽不進去,藍裳組織走到今天跟她有很大的關係。”
說完,看看自己短缺的一根小拇指,繼續說道:“我這根手指頭其實就是因爲她纔沒有的,可她還是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說實話,要不是爲了她,我也不可能被那個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欺騙,以至於在最後關鍵時刻還要投鼠忌器,你說,我還怎麼信任她,我只盼着她別出事就好。”
戴明藍說道:“可從個人品行來看,我的直覺是二號比一號路子要正,一號野心勃勃,好像動機不純。”
玄月哼了一聲道:“誰沒野心?難道你沒野心?當然,我也不是說二號品行不端,剛纔我也說了,這件事裡面還有你所不知的複雜原因,跟她是不是我女兒,有沒有野心,或者品行問題沒有任何關係,我想終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意思。”
戴明藍疑惑道:“那你能肯定一號沒有參與有悔的毒品交易?你剛纔還說四號有可能在有悔的案子中陷得更深,而四號和一號交往最密切,她的嫌疑應該比二號還要大啊。”
玄月緩緩說道:“我心裡有數,玄明和那個畜生是死對頭,他不可能讓一號知道自己和有悔勾結起來販毒的事情,否則我早就知道了。”
戴明藍驚訝道:“玄明怎麼會跟他是死對頭?”
玄月擺擺手說道:“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你不知道也罷。”
說着,瞥了一眼牀邊的吊瓶,說道:“瓶子裡沒藥了,你去把護士叫來,我也累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讓瀘沽她們回白雲寺,我今天就不見她們了。”說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