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顯然無法接受母親在外面有秘密情人,他從小跟着母親長大,並且比妹妹受到了更多的寵愛,即便結婚之後,這份溺愛都絲毫沒有褪色,最關鍵的是母親一向對他都很信任。
雖然周鈺是個女強人,做什麼決定也不一定會跟兒子商量,但不管家裡的什麼事情,總會第一個告訴他。
可現在他發現母親對自己的這份信任正在受到嚴峻的考驗,以前他還以爲母親現在對妹妹更信任,現在看來,這份信任的挑戰者還另有其人。
這個神秘的男人正在奪走他一直以來的某種專屬權,儘管他也希望母親找個合適的伴侶,但絕對不是這種偷偷摸摸的苟且行爲。
這樣一想,心裡竟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好像要迫切地希望馬上把這個神秘的男人揪出來,想來想去,他覺得只有一個人可能跟這件事有關,馬上一加油門朝着藍尚園疾馳而去。
樂正弘沒想到戴明月的保鏢戒備的如此森嚴,他記得上次跟戴安南來藍尚園六號的時候能直接把車開到別墅的大門口。
可今晚剛剛開上通往藍尚園六號的那條小路,就被一輛橫在路上的車攔住了去路,一名保鏢走了過來,低頭朝車裡面看看,問道:“你找誰?”
戴龍給戴明月安排的幾個保鏢樂正弘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卻基本上見過面,可眼前這個卻很陌生,猜測會不會是王媽的人。
“我找戴安南。”樂正弘搖下車窗說道。
保鏢盯着樂正弘打量了幾眼,然後拿起對講機衝裡面說了句什麼,約莫過了幾分鐘,對講機裡有人說話,保鏢才敲敲橫在那裡的轎車的後備箱,司機把車開到一邊,讓樂正弘勉強可以把車開過去。
媽的,難道真有人要殺戴明月嗎?中央首長來也沒有這個排場吧,多半是太有錢了,晚上睡不着呢。
樂正弘嘴裡嘟囔着把車開到了別墅的大門口,剛把車停穩,就看見柵欄門前面還有另外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顯然見過樂正弘,他剛從車裡面鑽出來,其中一個男人就打開了大門。
“原來是樂總啊。”男人衝樂正弘招呼道。
樂正弘藉着光線仔細一看,認出這個男人名叫戴勇,他雖然以前是戴龍的手下,可後來投靠了戴安南,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戴安南的保鏢兼司機,自己那幾個保鏢就是他找來的。
樂正弘現在也算是有點老闆的派頭了,加上心情不好,也懶得搭理戴勇,只管走了進去,正好別墅的大門打開了,屋子裡的燈光透了出來,雖然那個人揹着燈光站在門口,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戴安南。
“你這是搞突擊檢查嗎?怎麼連個電話也不打?”戴安南調侃道。
樂正弘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老看看孩子他媽難道還需要打電話嗎?”
戴安南嗔道:“吆,還知道我是孩子他媽啊,我以爲你早就把我們母女兩個忘記了呢。”
樂正弘一聽,吃驚道:“你說什麼?母女兩個?”
戴安南見樂正弘瞪着眼睛一副吃驚的神情,沒好氣地說道:“你別疑神疑鬼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肚子裡是一個女兒,你要是不喜歡也不要緊,反正也沒指望你來養。”
樂正弘急忙說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可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嘴裡說着,心裡卻嘀咕道“這倒是對了戴明月的胃口,如果藍裳組織不會破產的話,倒是又多了一個繼承人。”
“你這是從哪兒來?吃飯了嗎?”戴安南顯然察覺到樂正弘好像情緒不佳,盯着他問道。
樂正弘掩飾道:“我直接從公司過來的,家裡就你一個人?怎麼外面搞得如臨大敵似的?”
戴安南讓樂正弘走進客廳,一邊說道:“我媽在家呢,最近不是風聲緊嗎?”
“什麼風聲?”樂正弘問道。
戴安南嗔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懶得理你,你這是來看孩子她媽還是有什麼事情要向我彙報啊。”
樂正弘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菸悶頭吸了幾口,說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媽?”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那你先告訴我什麼事,如果是神經過敏的事情就別問了,因爲我可不想我媽讓你折騰的也神經了。”
樂正弘盯着戴安南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戴安南湊近樂正弘小聲道:“你是不是告訴我媽關璐有可能還活着?現在她疑神疑鬼的也跟你一樣神經呢。”
樂正弘一聽就明白戴明月已經跟女兒談論過這件事了,並且好像戴明月也存在和自己一樣的懷疑,只是不清楚戴安南爲什麼就認爲這個懷疑是神經病呢?自己當初的分析可是有理有據,絲毫也沒有神經不正常的嫌疑。
“你媽怎麼說?”樂正弘問道。
戴安南好像不屑跟樂正弘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衝端着茶進來的保姆說道:“你去叫我媽下來吃飯。”
說完,衝樂正弘小聲道:“戴龍也在這裡,你還不知道吧,戴山林死了,據說是被謀殺的。”
樂正弘一聽,吃驚地站起身來,楞了半天才失聲道:“被謀殺的?什麼人乾的?”
同時心裡有點納悶,既然是謀殺案,警察肯定已經介入了,可不明白爲什麼張素雲沒有向他通報。
戴安南搖搖頭,說道:“警察正在調查,我媽不讓戴龍插手這個案子,你說,會不會是戴向佛那個狗日的乾的?”
樂正弘吸了一口氣,緩緩搖搖頭說道:“沒道理啊,戴向佛殺一個老頭幹什麼?”頓了一下,又說道:“他應該去殺戴良啊。”
戴安南嗔道:“戴良現在受到警察的嚴密保護,他也沒機會下手啊,再說,他要殺戴良的話也不用等到今天了,當初可是他暗中罩着戴良。”
樂正弘想了一下說道:“也許這是對戴良的一種警告。”
戴安南嗔道:“操,殺他老子做爲警告?按照戴良的脾氣,本來不想交代也非要爲他老子報仇不可。”
“戴山林是怎麼死的?”樂正弘楞了一下問道。
戴安南小聲道:“中毒死的,被人用毒針紮了一下,跟他老子死的一模一樣。”
樂正弘驚懼道:“玄月師太?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正說着,只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只見戴明月和戴龍從上面下來,後面跟着王媽,王媽耷拉着一張臉,就像是有人欠了她一大筆錢似的。
不過,戴龍也好不到哪裡去,往昔風度翩翩的神采沒有了,反倒是一臉疲倦的樣子,甚至好像一下蒼老了不少,顯然和戴山林的死有關,不過,樂正弘覺得這個老牌的黑幫頭目似乎已經日暮西山了。
“正弘,你怎麼來啦?”戴明月看見樂正弘微微楞了一下問道。
樂正弘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來看看安南。”
戴明月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招招手說道:“那就一起吃飯吧。”
一家人在小餐廳用餐,王媽自然是站在一邊指揮着保姆上菜,也不知道戴明月是不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伸手指指一把椅子說道:“讓她們忙活,你也坐下來吃吧。”
王媽在戴明月家裡一直都是僕從的角色,按道理得到和主人同桌共餐這個殊榮應該感到高興纔對,沒想到她還是扳着一張苦瓜臉,甚至無限幽怨地瞥了戴明月一眼,最後才似不情願地在樂正弘的身邊坐了下來。
“戴叔,我剛剛纔知道你家裡出事了,怎麼樣?警察那邊有什麼說法嗎?”樂正弘趁着保姆上菜的功夫問道。
戴龍倒沒有覺得奇怪,反倒是戴安南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不該這個時候提這件事,又似乎嫌他嘴長了。
“你跟南安縣公安局的張素雲不是很熟嗎?她現在已經當上局長了,難道你沒有聽到什麼?”戴龍猶豫了一下反問道。
戴明月也擡頭盯着樂正弘,似乎也想從他這裡得到點警方的內部消息。
樂正弘有點尷尬地說道:“我有好一陣沒有跟她聯繫過了,人家畢竟是警察,跟我又沒業務聯繫。”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不說這件事了,警察早晚會給個說法,對了,正弘,安南現在是徹底做了甩手掌櫃,你這個董事長也要收收心,這麼大的公司交給你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可要把精力都用在公司的經營上面,別整天胡思亂想的。”
樂正弘一臉誠懇地說道:“阿姨,這個道理難道我還不懂?好在總經理桂冰也很能幹,很多事情倒也不用我親力親爲。對了,阿姨,我媽這幾天都沒有電話,你有沒有她的消息,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戴明月楞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道:“怎麼?她還沒到家嗎?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吧?”
樂正弘一聽就明白戴明月肯定知道母親回來的日期,只是不清楚她會不會知道母親在外面戴了兩天,今天才到家。
這麼一想,心裡面稍稍鬆了一口氣,心想,也許母親並不是跟什麼男人在一起,也許她回來之後跟戴明月在一起商量什麼重大事情,自己剛纔先入爲主的胡思亂想反倒有點唐突了。
“這麼說她今天有可能到家?哎呀,我今天還沒有回家呢,等一會兒打個電話問問。”樂正弘生怕露餡,不敢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