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把三個人環顧了一週,陰測測地說道:“我不能讓他們如願,必須讓他們繼續狗咬狗,這樣我們纔有機會。”
楊東方猶豫道:“既然戒備森嚴,我們想破壞這個聚會恐怕有難度,陳妍那邊有沒有機會?”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沒必要破壞他們的聚會,陳妍那邊負責搞清楚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而我們這一次要來真格的了。”
說完,樂正弘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照片一張張擺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只見照片中有男有女,其中幾個並不陌生,在媒體上經常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這是我猜測今晚會在晚宴上露面的嘉賓。”樂正弘繼續說道:“由於目前我不敢肯定哪個人會來,哪個人不會來,所以,我在照片上做了編號,做爲我們今晚行動的順序。
也就是說,一號不來的話,二號就是目標,二號不來就是三號,以此類推,總之今晚要給這些王八蛋製造點恐怖氣氛。”
三個人一臉震驚地盯着照片看了一陣,王祥武吃驚道:“老闆,這幾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樂正弘點上一支菸,哼了一聲道:“難道黃老頭是一般的人嗎?”
王祥武擺擺手說道:“那不一樣,黃老頭只不過是一個背了氣的老朽,動起手來沒有多少難度,可照片上這些人眼下都炙手可熱,對他們下手可沒這麼簡單。
再說,我們對黃老可是知根知底,而這一次卻太倉促了。”說着,看看手錶說道:“我們準備的時間最多隻有幾個小時。”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我不這麼認爲,我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說着,瞥了三個人一眼,繼續說道:“首先,陳妍說的很清楚,這是一次秘密聚會,所有參加晚宴的人不可能呼朋喚友,我估計他們最多隻帶司機,甚至可能連司機都不會帶。
第二,陳妍說了,杜鵑已經下令關閉度假村的所有監控設備,只要小心謹慎,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第三,這是一個飯局形式的聚會,保守估計,聚會散場起碼在十點鐘之後了,這麼算來,你們起碼還有七八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另外,等他們商量完大事之後肯定會大吃大喝,到時候一個個暈都轉向的,豈不是給我們提供了最好的機會?”
樂正弘說完,三個人誰都沒有出聲,樂正弘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們如此由於,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只當我什麼都沒說。”說完就往外走。
楊東方急忙攔住樂正弘說道:“老闆,你彆着急啊,我們不是猶豫,而是在行動之前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畢竟,我們可輸不起啊。”
樂正弘坐回到沙發上,怏怏道:“怎麼行動是你們的事情,沒有風險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讓你們跟在我屁股後面轉悠的話,我有必要花這麼多錢嗎?
再說,現在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想收手都來不及了,要想後半輩子過安穩日子,那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王祥武說道:“既然老闆都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們怕什麼,俗話說富貴險中求,天上不會掉餡餅,我們預期瞻前顧後,還不如抓緊時間制定今晚的計劃呢。”
樂正弘一拍手說道:“好,只要我們膽大心細,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雖然幹這種事我是外行,但我想提出幾個辦法供你們參考。”
頓了一下,說道:“不過,在我們商量計劃之前先把這些照片發給陳妍,只有她才能幫我們確定最終目標。”
接下來樂正弘和三名保鏢密謀了一個多小時,期間楊東方又和陳妍通了一次電話,大約在下午四點鐘左右,樂正弘單獨離開了,兩個小時之後,三名保鏢清理了房間遺留的痕跡先後離開了住地,看那樣子好像不會再回來了。
傍晚時分,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南山度假村淹沒在雲霧繚繞的暮靄之中,從六點鐘開始,一些高檔轎車開始陸續進入度假村的vip停車場。
七點鐘半左右,四男兩女在杜鵑的陪同下走進了豪華的套間,其中就有翼龍集團董事局主席黃桂濤,煤老闆張廣利,南方投資公司總經理盧玫,開源證券公司總經理蕭乾,羅氏兆基公司總經理羅東,新天地餐飲集團董事長杜洋。
很顯然,張廣利和杜鵑應該是市委書記李鼎新的代理人,黃桂濤代表着商界的勢力,盧玫代表市長盧建春,蕭乾代表江州市的金融界。
羅東的身份比較複雜,他是一個新人,應該是被當成羅繼偉的繼承人蔘加這個聚會的,而杜洋也有雙重身份,一方面是杜家的代表,另一方面也代表藍裳組織,不過,這些人除了黃桂濤之外,每個人都和杜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張廣利和黃桂濤好像都有意做上首的位置,杜洋走過來笑道:“兩位,今天這個位置先空着。”
黃桂濤不解道:“空着?什麼意思?”
杜鵑淡淡一笑道:“虛席以待,今天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蔘加這次聚會。”
黃桂濤和張廣利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趕到意外,黃桂濤不滿地問道:“怎麼事先沒有通知我們?”
杜鵑說道:“這是一個臨時決定,不過,稍安勿躁,爲了今晚大家能心平靜氣地坐在一起談談,我覺得有必要請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親自坐鎮。”
正說着,只見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杜鵑的保鏢陳紅梅攙扶着一位看似八九十歲的老太太慢慢走了進來,桌子上的人除了羅東之外,乍一看見老太太,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並且都一臉吃驚的樣子,顯然老太太的到來出乎每個人的預料。
老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在陳紅梅的攙扶下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朝大家招招手說道:“都坐吧,坐吧,不就是吃頓飯嘛,幹嘛非要把我老太太搬來,我可是有言在先,我是光吃飯,不說話啊。”
黃桂濤搶先笑道:“沒想到這麼點小事倒是驚動了魯大姐,這叫我們情何以堪啊。”
老太太瞥了黃桂濤一眼,好像現在才把他認出來似的,一臉遺憾地說道:“對了,我剛聽說了你父親的事情,哎,怎麼突然就……”
黃桂濤一臉激憤地說道:“魯大姐,你該不會真相信我父親是死於意外吧,說實話,那也就是說給老百姓聽的,實際上,在坐的每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我父親其實是被人謀殺的。”
老太太一臉驚訝道:“謀殺?胡說!難道你父親還有什麼仇人嗎?再說,誰會對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下手呢?”
黃桂濤正想開口,盧玫擺擺手阻止了他,說道:“老太太難得來一趟,我們就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難道你還指望老太太幫你破案?”
頓了一下又說道:“今天除了玄靈缺席之外,該來的人都來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吧,我可是爲了這個聚會專門從國外飛回來的。”
杜洋說道:“我首先聲明,我今天來這裡並不代表藍裳組織,實際上藍裳組織基本上已經名存實亡了,所有的資產都已經被戴明月和戴凝瓜分殆盡,兩個人目前已經躲到了國外,所以,我可不想爲藍裳組織買單。”
盧玫質疑道:“你不是也一直在經營藍裳組織的財產嗎?”
杜洋哼了一聲道:“那點財產只不過是戴明月和戴凝丟棄的殘羹剩飯,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玄月師太口口聲聲天下蒼生,滿嘴的仁義道德人,搞了半天,她嘴裡的天下實際上就是她們戴家的利益。
現在看來,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藍裳組織幾十年積累起來的財富都落到了戴明月和戴凝的手裡,所以,這一點也應該成爲今天聚會討論的重要內容。”
杜洋話音剛落,黃桂濤急忙說道:“我同意杜洋的提議,既然藍裳組織缺席今天的聚會,那證明她們已經自行退出了。
實際上,這幾年之所以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細細想來基本上和藍裳組織有着密切的關係,我們都知道,其實關璐就是一切麻煩和禍端的始作俑者。
而玄月師太和戴明月卻借關璐和孫斌的死推波助瀾,最後把局面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難道就不吭不哈地替藍裳組織買單?”
盧玫打斷黃櫃檯的話說道:“既然戴明月和戴凝已經避禍國外,藍裳組織已經名存實亡,那這件事就不在我們討論的範圍。
我們今天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想徹底解決所有的麻煩,藍裳組織都不存在了,還能給我們製造什麼麻煩?”
黃桂濤反駁道:“藍裳組織雖然名存實亡了,但她們的影響力還不容小覷,戴明月和戴凝雖然退居了幕後,但周鈺卻走到了臺前,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我懷疑羅氏兆基這次上市流產就是她和羅麗暗中搞鬼。
我的意見是,趁着藍裳組織內部分崩離析的機會,乾脆一舉把這股勢力徹底剿滅了,反正洪碧販毒已經是證據確鑿,加上關璐和孫斌的案子,藍裳組織的所有成員都難逃其咎。
只要大家達成協議,我們不僅可以藉此清算藍裳組織的所有資產,同時很多麻煩事都可以栽到玄月和戴明月的身上,這樣一來,藍裳組織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犯罪集團。”
在座的所有人聽完黃桂濤的話之後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只是好一陣沒人出聲,最後老太太好像坐不住了,衝杜鵑抱怨道:“小娟,既然請我來吃飯,怎麼桌子上連點菜毛都沒有啊,如果再讓我聽這些胡言亂語的話,我可不奉陪了。”
老太太的話似乎是一個信號,又像是含蓄地給今晚的聚會定好了調子,杜鵑急忙站起身來笑道:“我這就宣佈上菜,咱們邊吃邊聊。”
不一會兒,四名杜鵑親自挑選的服務生端着一盤盤美味佳餚走了進來,不一會兒就把菜上齊了,杜鵑端起酒杯衝大家說道:“既然是在我的地盤上聚會,那我就是主人,這第一杯酒先敬老太太,祝老太太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所有人都端着酒杯站起身來,老太太笑的花枝亂顫,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什麼長命百歲?能熬幾年算幾年吧,不過,難得你們有這番孝心,我今天就破例喝一杯。”說完,端起面前的酒杯竟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