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搶到錢的人心裡自然不平衡,馬上就把這個情況打電話通知了遠在鎮上的關遠山,不過,村民之中也有高智商的人才,他們馬上就想到了這些錢的源頭既然來自關遠山家的水塘,誰能保證只有這麼多錢呢。
於是,幾十個村民衝上山坡,衝到了關遠山家的門口,就像下餃子一般,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一個個跳進了塘裡面。
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剩下的幾個蝦籠全部撈了上來,不用說,裡面照例都有一個黑乎乎、沉甸甸的包裹。
幾十個村民興奮的眼珠子都紅了,每個人都瘋狂都撲了上去,其中有幾個人還試圖抱着整個包裹逃跑,結果沒跑幾步就被打翻在地。
這場搶劫活動進行了大約十幾分鍾就結束了,剩下幾個躺在地上呻吟的失敗者,搶到錢的人一瞬間都走得乾乾淨淨。
當然,畢竟還是有一分錢都沒有搶到的人,出於義憤,他們馬上就給鎮派出所打了電話報案,聲稱村子裡有人搶錢,並且打死了人。
派出所的人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明白關家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錢可搶,不過,打死人可不是小事情,所以,鎮派出所所長關軍帶着警察急忙往關家村趕。
與此同時,得到村民報信的關遠山連臉都綠了,二話不說,一邊罵着老婆,一邊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趕,一顆心差點飛起來,恨不得像傳說中的鬼魂一樣,一步就跨到家門口。
可緊趕慢趕,關遠山還是比警察慢了一步,當他汗流浹背地趕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家門已經被人打開了,幾個警察正在屋子裡翻箱倒櫃。
再看一眼水塘裡面,原本飄在水面的可樂瓶一個都不見了,只看見幾個空蕩蕩的蝦籠丟棄在家門口,一些村民遠遠地站在山坡上朝着這邊觀望,只是沒有一個人敢走過來,好像生怕受到牽連似的。
最讓關遠山驚恐是在門前的臺階旁邊還躺着一個人,整個身子用一塊布蓋着,看不見臉,從地上的一灘血跡來看,顯然已經死了,並且他的家屬就站在一邊,正充滿仇恨地瞪着他,好像他是殺人兇手似的。
“你是關遠山嗎?”所長關軍從屋子裡出來問道。
關遠山臉色蒼白,兩條腿軟的站不住,嘴脣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倒是老婆素珍反應快,一臉惶恐地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犯了什麼法?”
關軍問道:“你家水塘裡藏的錢是哪來的?”
素珍畢竟比丈夫有見識,強自鎮定地質問道:“什麼錢?我們怎麼知道?”
這時,兩個警察從村子裡過來,手裡提着一個大袋子,衝關軍說道:“搜出了十幾萬,大多數村民都拒不交出搶走的錢,有人說起碼有好幾百萬。”
關軍大手一揮,說道:“先別搜查了,我們人手不夠,你只要帶着人把村子給我四面八方守住了,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村子,縣局的童隊長已經帶人趕過來了。”
說完,衝關遠山兩口子說道:“你們進來。”
關軍把關遠山兩口子帶進一個房間盤問了一個來小時,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關遠山顯然受到了老婆的啓發,明白眼下想保住這筆錢的可能性不大,只能舍財避禍了,畢竟,女兒拿回來的這筆錢來路不明,讓他無法理直氣壯地保護自己的財產。
再加上關遠山心裡面本來就一直有鬼,所以乾脆來個一問三不知,好在沒人知道女兒這筆錢的來歷,他天真地以爲,只要自己和老婆不說,警察最後也只能把這筆錢當成是天上掉下來的。
不一會兒,聞訊趕來的關遠海也被關軍逮個正着,只是,關遠海確實不知道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反正關遠山可從來沒有給他提過半個字,不過,他嘴上沒說,暗地裡卻認定這筆錢肯定和侄女關璐有聯繫。
兩個小時之後,童達帶着縣局刑警隊的人趕到了關家村,在聽取了關軍的彙報之後,整個村子就開始了大搜查。
大多數村民畢竟膽小,看見這麼多警察興師動衆地來到這個小山村,心裡開始害怕了,何況還死了一個人呢,所以在警察的勸說下紛紛忍痛交出了好不容易搶到手的錢。
幾個頑固分子雖然拒絕上繳戰利品,可警察最終還是在馬桶下面、竈王爺的神龕底下、甚至在院子的糞池子裡把錢找了出來,最後統計了一下,一共收繳了一百零二萬元。
童達自然比關軍深謀遠慮,他把涉嫌打死人的幾個村民和關遠山帶到了鎮派出所,在那裡苦口婆心地勸了關遠山兩口子一個多小時,可以說是軟硬兼施。
最後還是素珍先頂不住了,承認這筆錢是女兒女婿交給他們臨時保管的,因爲擔心家裡沒人的時候被賊偷了,所以纔想出了藏在水塘裡的錦囊妙計,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童達倒也相信關遠山夫婦應該確實不知情,不過,當他把關遠山、關璐、樂正弘三個名字聯繫到一起的時候,做爲一名老刑警,自然能夠猜到其中的某些因果關係,於是他第一時間把情況向江州市刑偵局的“搜兔”專案組做了彙報。
與此同時,發生在這個偏僻小山村的離奇事件不僅通過公安系統傳到了江州市,還通過別的一些渠道首先傳到了南安縣,然後又傳到了江州市某些人的耳朵裡,於是他們記住了樂正弘的名字。
而此時的樂正弘對發生在老丈人家裡的事情還一無所知,早晨在辦公室混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就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了本市最著名的一家會員制美容俱樂部。
不過,他的記者證在這裡無效,門口的保安說什麼都不讓他進去,無奈,他只好說自己是老闆羅麗的朋友,求保安給她打個電話,並保證說老闆一聽他的名字肯定會見自己。
保安把樂正弘細細打量了幾眼,覺得這小之確實長得挺帥,也有可能是老闆新近認識的小白臉,於是給他通報了,沒想到老闆果然讓他馬上放行。
樂正弘還是第一次進入這種高檔的美容院,在他的印象中,美容院就是一個個小房間裡有一張小牀,女人們躺在上面,臉上帶着塗上厚厚的白色物質,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戲曲中的奸臣。
羅麗的辦公室奢華的超出了樂正弘的想象,說實話,餘明那個社長辦公室在他眼裡已經很不錯了,可跟羅麗的辦公室相比,餘明簡直就像是在貧民窟裡辦公一樣,樂正弘不得不感嘆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哎吆,正弘啊,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我這裡,真是稀客啊。”羅麗還是第一次見樂正弘,一雙眼睛在他臉上滴溜溜亂轉,好像是在以一個老鴇的身份在掂量客人的錢包。
樂正弘有點尷尬地說道:“羅總,不好意思啊,也沒提前給你打個電話。”
羅麗熱情地讓樂正弘坐在一張高檔的真皮沙發裡,然後給他拿來一罐叫不上名字的外國飲料,說道:“跟我客氣什麼,我和你媽可是老朋友了。不過,我可正生你的氣呢,我好不容易說服我弟弟給你那個工作崗位,沒想到你小子這麼不聲不響的就放棄了,怎麼?今天該不會是專門來給阿姨賠罪的吧?”
樂正弘也是第一次見羅麗,忍不住把女人偷偷打量了幾眼,想起母親告訴他的有關羅麗的那些不光彩的歷史,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說實話,除了羅麗那雙似能洞察男人心肺的眼神之外,覺得面前的女人和一般的街坊大媽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透過歲月的痕跡,仍然能夠尋找出過往的一絲絲風塵的殘痕,從那張已經顯露出老態的臉似乎還能看出過往曾經有過的青春年華,只是,一切都已經被曾經的艱辛和眼前的榮華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羅總,我媽都跟我說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只是,我還是想幹老本行。”樂正弘有點侷促地上說道。
樂正弘說着,心裡倒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曾經在這個女人面前粗聲大氣,並且可以隨意對她的身體予取予奪,可現在自己在她面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出,真是生不逢時啊。
羅麗大度地擺擺手說道:“年輕人有自己的選擇,我能理解,有時候我倒是覺得你媽有點太霸道了,好像子女都要按照她的意志生活。”
樂正弘笑道:“我媽就是比較強勢,不過,也是爲了我們好。”
羅麗笑道:“嗯,不愧是孝子,這也是你媽最驕傲的地方。”
樂正弘不想再和羅麗閒扯了,猶豫了一下正色說道:“羅總,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羅麗微微驚訝道:“幫忙?我能幫你什麼忙?你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沒有不答應的。”
樂正弘沒想到羅麗居然這麼爽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妹妹的一個朋友,在創二代公司上班,昨天,公司的田總竟然趁着辦公室沒人對她動手動腳的,本來她打算辭職的,可我總覺得太不公平了。”
樂正弘還沒說完,羅麗驚訝道:“你是說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