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想看,廣告已經拍了好幾場,導演都非常滿意,幾乎沒有幾場就可以排完的東西,自己如果不同意要怎麼辦?重新換演員、換劇本?還是整個扯掉重新去拍攝?這不光浪費人力物力更加浪費時間,而且必須要考慮對於公司來說造成的影響,如果影響到廣告的播出的話,那就太不值得了。
想到這裡,端木雅臻點了點頭,“沒問題。”
“好的,我知道一般人第一次拍吻戲的時候都比較緊張,你大可放鬆一下。”
“我……”端木雅臻不知道說什麼好,實際上,她本來就很緊張。
“我給你說啊,”導演看到她緊張的樣子,也幫她擔心了起來,不自主地找了些搞笑的事情給她講,“實際上啊,不只是第一次拍吻戲的演員,有些演員拍過很多次吻戲,但是每一次和新的演員拍吻戲的時候都會非常緊張害羞,很不好意思的,有些演員更加誇張,明明拍過很多次吻戲,但是隻要和不熟悉的、沒有一起合作過吻戲的演員拍戲的話,都會緊張得ng好幾次呀!所以你就放心拍好了,演戲其實很簡單,ng也沒什麼。錯了,大不了重拍就好了,現在又不要考慮浪費膠片的問題。”
聽到導演這麼一說,端木雅臻放心了不少,並且感動了起來——導演這麼爲自己着想,真是不容易。
想到自己這一次合作的導演和演員都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人,端木雅臻舒服了許多,自信地點了點頭。
片場裡面的所有工作人員正在進行着忙碌的準備,這時候,舒冥來到了端木雅臻身邊,“緊張麼?”
“還好吧。”
“等一下要有一場吻戲,你已經聽說了吧?”
端木雅臻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臉卻已經紅了,如果是導演告訴自己還好,是一個將和自己接吻的人來告訴自己,確實讓她非常羞澀難爲情。
“不用擔心,很簡單的。”
“對了,”端木雅臻想起來剛剛導演說的話,非常好奇起來,“你第一次拍吻戲的時候,緊張過麼?”
舒冥閉上了眼睛,在思索着過去發生的事情,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閉着眼睛,好像很陶醉的樣子,“我第一次拍吻戲的時候,很自然,而且一次就過了,那是我第一次拍吻戲。”
聽到這話,端木雅臻非常驚訝,舒冥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非常隨便的人!“哦……”
她有些失落地說着,但是舒冥並沒有從語氣中聽出來她的失落,相反,舒冥還沉醉在其中,他確實回到了自己第一次拍吻戲的時刻,“那一次,我閉上眼睛了,本來導演說必須要睜開眼睛的,那是我第一次和導演吵架,我說如果是睜着眼睛的話,我沒辦法拍出來!後來你猜怎麼着,導演居然妥協了。後來他們告訴我,我當時的表情非常恐怖,哈哈,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呢。”
“爲什麼一定要閉着眼睛呢?”端木雅臻好奇地問着,她雖然已經是一個寶寶的媽媽,但是她並不明白爲什麼接吻要閉上眼睛,她自己只是習慣性地那樣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出於本能一樣,但是她並不知道別人這樣做是爲什麼。
“因爲我那時候沒辦法睜着眼睛看着別人接吻,我一直想着自己之前的女朋友,”舒冥一邊說着,一邊睜開了眼睛,“那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從十七歲的時候一直陪伴我到二十一歲的女人呢。”
“哦?那麼說的話,是四年咯。”
舒冥點點頭,“沒錯。”
“那麼,四年的話,爲什麼分手了呢?”
“二十一歲,是我出道的日子,那時候正好和經紀公司簽了字,他們說如果簽了合同的話,在簽署合同的十年之內,我都不能談女朋友,就算有女朋友,也必須要分手不可。”
那時候,二十一歲,普通而貧瘠的舒冥,爲了自己能夠出道,能夠出名,放棄了自己的女朋友,他就這樣選擇了一個普通平常的日子,來到女朋友家的樓下,要知道,在那之前,他已經失蹤了好幾天。
其中,無數次他都想要找一個機會,給女朋友打個電話或者是短信,哪怕只是一封電子郵件,說了就結束了,但是他覺得那樣來說非常不公平,他害怕自己會動搖。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在女朋友面前去說——按照舒冥的話來說“我是故意的,我知道我會爲她動搖,我會很心痛,但是我覺得,心痛這種事情,只要痛了就好,只要痛了之後就會越愛越痛,就好像是吸毒一樣,無法抗拒,但是總有一天,是會麻木的,我選擇痛到麻木,切斷自己所有的後路”。
最後的時候,舒冥和女朋友還是分手了,之後曾經從部落格上看到女朋友傷心了很久,痛苦了很久,也頹廢了很久。但是最後她還是有了新的男朋友,很幸福,並且已經結婚了。
“因爲在最痛的時候,也是最美的時候,選擇的分手,所以一直到後來,還是很迷戀她,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在拍吻戲而已,還是忍不住在腦袋裡面想她,將拍吻戲的合作對方當成了是她的樣子,大概是這樣才能保證了我的吻戲拍的那麼順利吧。”
不知道爲什麼,端木雅臻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很是傷懷,她發現這個世界上爲了愛情不知所措、不計後果的人,不止自己一個,但是最後,曾經是那樣深愛着對方的他們,卻還是各奔東西了,“她……一定很漂亮吧?”
聽到端木雅臻夢囈一般,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中,舒冥轉過頭來看着她的臉,突然有種迷戀到無可附加的感覺,他看着端木雅臻,“是的,很美,和你很像。”
端木雅臻還沒來得及細細琢磨這句話,導演的聲音就打斷了所有人,拍片開始了。
這一場從開始就是吻戲,連一點準備前奏都沒有,這讓端木雅臻非常不習慣,隨着舒緩的音樂,舒冥輕輕地摟住了自己。
從那一刻開始,端木雅臻就閉上了眼睛。
她想到了舒冥曾經告訴自己的“經驗”,她開始好奇,在這一刻自己想的會是誰,李民秀、項少龍?還是……
沒錯,是凌暮帆。
此時此刻,浮現在端木雅臻腦袋裡的人,確實就是凌暮帆。
時間好像倒回了,回到了端木雅臻剛剛和凌暮帆認識並且交往的時候,那時候他是那樣的溫柔,那樣體貼,那樣的無微不至,他的每一次擁抱和親吻都是那樣讓人迷戀,無法自拔。
端木雅臻的思緒好像隨着時間一起前進和倒退,她能感覺到有人將自己輕輕地抱住,越來越靠近,溫熱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耳邊,那樣的咫尺之間。
突然,凌暮帆扯掉了自己的衣服,將自己推倒在牆上。
像是做了一個甜美的夢,當初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可是一瞬間,甜美的夢一下變得恐怖起來,王子突然變成了怪獸。
端木雅臻一下就從那個夢裡被驚醒了,突然發現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將自己拉開,拽到了那個人的身後,然後衝着對面的舒冥大喊大叫。
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之中,端木雅臻好像完全失去了聽覺,只是看到他們在動,但是完全想不起來他們動作和原因。
突然之間,端木雅臻好像一下清醒了過來,聽力已經恢復了,她聽到面前只留給自己一個背面的男人擋在自己面前,一隻手緊緊地伸向背後摟住了自己的腰肢,衝着導演大聲喊着,“誰允許你們安排吻戲的!”
驚訝之餘,端木雅臻突然感覺到一種味道正在慢慢籠罩着自己,慢慢地向自己靠攏,好像一顆心都被那種味道給侵蝕了一樣,慢慢地將自己完全覆蓋住。
那是凌暮帆身上的舒龍水位味道。
那種味道對於端木雅臻來說是那樣熟悉,曾經那樣的親切,貼在自己身邊,那種味道對於自己來說,簡直就好像是溫暖和依靠的代名詞一樣,就好像哪怕天都塌下來,只要那個味道還在自己的身邊,什麼都不用畏懼。
後來的時候,那種味道也圍在自己的身邊,伴隨着那種味道,某人將自己的衣服扯碎,將自己狠狠地扔在了*上,將自己整個**,那樣的疼痛是不具名的銘心刻骨,好像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以至於端木雅臻經常會思考,蝴蝶在破繭的時候是不是會那樣的疼痛。
端木雅臻好像一下清醒的,被某種東西給驚醒了,她意識到這種味道的來源,是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對於自己來說,是最深的愛,也是最深的傷疤。
不知道如果自己是舒冥的話,是不是會好受一點——至少是他在傷害別人,只要愧疚就好,而自己需要面對的是被別人傷害,在感情和尊嚴之中游離,無法選擇,痛到最深處的時候,也無法對別人述說,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
就在疼痛徹骨,好像整個人都快要被疼痛吞噬的時候,端木雅臻突然頓悟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凌暮帆。
她開始畏懼,想要退縮。因爲剛剛從夢境中走出來,勇氣和自我保護的意識剛好成爲了正比,她在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凌暮帆的聲音慢慢地清晰了起來,端木雅臻聽到他正在大喊大叫,“不許再拍了!誰允許你們安排端木雅臻拍吻戲的!”
端木雅臻楞乎乎地看着面前的凌暮帆,他簡直和之前不像是一個人一樣,不知道爲什麼,端木雅臻一下想起來護食的狗,但是馬上笑了——自己怎麼能這樣形容凌暮帆呢。
導演和助理們都知道凌暮帆的身份,所以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他們都知道凌暮帆是野草集團的總裁(界外的人還不清楚凌暮帆被裁員),是自己合作伙伴,也是給自己發薪水的上屬。
但是,這個廣告的劇本又是已經拿給了凌大海——也就是野草集團的董事長,凌暮帆的父親,看過並且已經審覈過的,他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
舒冥只是影視界的人,也沒怎麼和野草集團合作過,又是性格非常高傲,平日裡不願意瞭解太多閒事兒的人,並不知曉凌暮帆的身份,“端木小姐……”舒冥看到凌暮帆是因爲端木雅臻和自己拍吻戲而生氣,並且將端木雅臻攬到了身後,猜想應該是和端木雅臻有關係的人,“他是什麼人?”
說起來這話,舒冥的語氣很是稀鬆平常,但是在凌暮帆的耳朵裡聽到確實奇恥大辱——居然不知道自己,還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正準備反擊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那樣稚嫩天真。
“這個人是我和**的司機,兼職助理!”
回答的是寶寶凌天琪,他其實蠻喜歡舒冥的,所以在舒冥說話的時候會搶着回答。
這個答案差點讓凌暮帆氣得背過氣!雖然之前寶寶曾經這樣說過,也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定位爲司機兼助理,當時,凌暮帆並不生氣,但是他不生氣是因爲這話是寶寶對自己說的!也只是對自己說的,現在夾雜了第三個人,讓他簡直接受不了,自己現在變成了大笑話!
他怒喝了一聲,“凌天琪,我最後告訴你一次,你叫凌天琪,姓着我的姓,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兒子!懂不懂!”
寶寶不以爲然地看着凌暮帆,“父親不是應該照顧小孩子麼,你又沒有,你憑什麼說你是我的父親呢?”
“誰說我沒有照顧你?是的,以前我想照顧你,不是沒有機會麼,你和你**都在美國,現在你不是已經回來了麼?你說說看,什麼時候我沒有照顧你?”
正在他們父子兩個較真着不行的時候,舒冥看了看寶寶凌天琪,又看了看凌暮帆,確實有着那麼幾分相似,他想了想,問着端木雅臻,“他們真的是父子?”
被問到這裡,端木雅臻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麼,“沒錯,他們兩個確實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