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打給文一達的電話,凌暮帆放下心來,這下端木雅臻無處可去,又沒有什麼存儲和收入,又給自己增加了一點兒籌碼。
來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凌暮帆急匆匆地往裡面走着,這種價格低廉的宿舍都是很舒老的建築了,走廊裡一片黑暗,一直記者見到端木雅臻的凌暮帆非常焦急,和正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是穿着睡衣的羅師奶,她正準備要出去買早點,被人撞到之後正打算破口大罵呢,擡頭一看這凌暮帆相貌帥氣,頓時把已經快要脫口而出的髒話又收了回來,看着凌暮帆,她想起來昨天好像見過,“你來找端木雅臻啊?”
凌暮帆點點頭,他也認出了羅師奶,這位師奶昨天的舉動差點兒讓凌暮帆笑死,現在看到了她,還是有些想笑,“您好,昨天我們見過的,對吧?您還記得我麼?”
長相冷峻的凌暮帆笑起來還是很迷人的,尤其是對師奶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非常具有殺傷力,她連連點頭,“記得啊,當然記得了……”
和師奶寒暄了兩句,看到這個女人簡直是心花怒放,關於自己問她什麼有關端木雅臻的問題,都笑眯眯地回答了自己,凌暮帆突然意識到長得帥,真是件好事兒。
來到端木雅臻的門口,他在門口敲了兩下門,聽到裡面急匆匆的聲音,“馬上就來!”
來開門的端木雅臻手裡提着手袋,剛穿好外套,看樣子是真準備去上班呢,凌暮帆心中暗笑,你已經不用去上班了,以後除了給我的兒子做**,別的工作,都不許你做的!
看到來人是端木雅臻,她可沒那麼開心,一直在警局裡熬着,她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卻一直在做夢,關於凌暮帆的噩夢,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愉快的睡眠,導致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差一點遲到,誰知道一開門竟然是這個瘟神,簡直是陰魂不散地跟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端木雅臻下意識地就要把門關上,用力很大,幸好是凌暮帆隨身帶着的隨從將門擋住了,但也免不了被端木雅臻那用力一關門給夾得胳膊生疼。
對方強硬地將門打開了,端木雅臻一看除了門口穿着鉛灰色西裝的凌暮帆之外,他的身後還站着不少身穿黑色西裝的助理,這些黑衣男人都盯着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端木雅臻一下就意識到了對方的執着,看來自己想要逃避也沒用了,而且等一下還要去上班,他們這樣守在門口自己根本就出不去的。
想到這裡,不如快點解決了吧,於是端木雅臻將門打開,被迫迎接了這位不受歡迎的客人。
凌暮帆將西褲稍微往上拉了一點,勉強在端木雅臻的榻榻米桌子前坐下,“首先,我是來就之前我兒子害得你進了警察局的事情,向你道歉。”
端木雅臻看到凌暮帆的態度不錯,想到他是來道歉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有些不高興地倒了杯水遞給了凌暮帆,“道歉就不必了,反正也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不過,凌先生如果還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請快一點說好麼,我們速戰速決,我還要去上班。”
“哦,”凌暮帆點點頭,但是給了助理一個眼色,身後的助理心領神會,立刻給文一達發了短信。看到助理掏出手機來,凌暮帆放下心,“我這一次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想要談談我兒子的事情。”
這對端木雅臻來說倒是一劑良方——她也一直在關心着凌天琪的心理問題,如果不是和凌暮帆有兩次讓人不悅的“巧遇”的話,她倒是很願意主動去找凌暮帆談談這個孩子的事情呢,不過現在雖然鬧了不愉快,但是對方已經找上門來了,她也不好拒絕,“好吧。”
“是這樣,我也簡單看了一下您做的筆錄,寶寶真的是說過想要自殺麼?”
“沒錯。”端木雅臻點點頭,之前和寶寶第一次的對話,就是在廣播裡的那次,雖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但是直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
“那麼原因是什麼呢?還有,您是怎樣勸住她的呢?”
端木雅臻想到這裡就覺得生氣——寶寶是因爲他這個做爹地的想要自殺,但是他卻一點兒都不知道,“你的兒子是因爲覺得你根本不愛他,不照顧他關心他,所以纔想到自殺的。我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勸了他呢!當時我給他講了很多大道理,比如說爹地是爲了讓他過上好的生活所以才一直在忙碌的,如果他不想要讓爹地去忙工作,就要選擇普通人的生活。當時他好像並不明白,但是後來他和我在一起生活,我帶他坐了幾次公交車,讓他看到了其他小孩子的生活之後,他纔開始慢慢明白了。”說完之後,端木雅臻想了想,“怎麼樣,他現在和你之間的關係有所好轉了麼?”
凌暮帆連連點頭,“已經好了很多,他現在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也會告訴給我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嗯,”端木雅臻還是有些不滿,她平時在義工服務所裡見到太多無父無母的孩子了,她平時最討厭的就是一直忙着工作顧不上小孩的家長,“你與其在這裡感謝我,不如多抽出一點兒時間來陪陪你的兒子,他早上睡醒的時候如果發現身邊沒有人的話,會表現出一般孩子所沒有的焦慮不安呢。”
“我知道了,還有,我想知道他平時做什麼事情容易開心?”
端木雅臻無奈地嘆了口氣,“作爲父親卻連這個都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好了。其實寶寶平時並沒有那麼多脾氣,他很喜歡和我一起看電視,平時我看書的時候他也會在旁邊看書,不像是其他小孩子會擾亂大人,他有閱讀的好習慣,這一點非常好。甚至在我做家務的時候他都會在我身邊,總之他是很喜歡和大人在一起的,只要這樣他就很少發脾氣。”
“那麼,如果寶寶不聽話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我會處罰他。”端木雅臻毫不留情地說着,她知道對孩子可以*愛但是不能縱容,尤其是對於凌天琪這樣的孩子。
“怎麼處罰呢?有效果麼?”
“平時他不聽話的時候我一般都會先和他講道理,但是他有時候會非常固執,不肯聽我的。到這個時候就要讓他害怕,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他之前不聽話的時候我會打他屁股,還會告訴他不聽話的後果——就是送他回家。不要用那種不痛不癢的處罰方式,這會讓孩子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處罰,但是卻沒有達到處罰他的意義和效果。”
凌暮帆連連點頭,“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擔任寶寶的家教老師。”
端木雅臻果斷地拒絕了,在這之前她大概還會考慮一下,但是她始終難以忘記自己和凌暮帆之間的不愉快,而且作爲一個單身女人,她有非常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在面對凌暮帆這種人的時候,會習慣性地與對方保持距離,“我拒絕,如果你覺得有這個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其他老師給你。”
“恐怕別的老師達不到效果,寶寶很難得會聽其他人的話,你還是第一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要求。”
“不行,況且我還有我的工作,也沒有時間去給他做家教老師的。”
就在這個時候,端木雅臻的電話適時地響了。
“你好,我是端木雅臻。”
“雅臻,我是文一達。”
“哦,”端木雅臻緊張地看着牆上的掛鐘,“真是對不起,我家裡突然來了客人,我知道我遲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會盡量趕去的。”
文一達的聲音有些落寞,“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端木雅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不用去上班了?爲什麼!”
“最近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知道的……”
“可是……”端木雅臻委屈地辯解着,“那件事情確實不是我的想法,而且不是已經得到警方的澄清了麼,他們已經爲此做出了澄清。”
“但是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接到了不少投訴電話。電話中指出像是這種有拐賣孩童嫌疑的人是不能在義工行業中工作的。”
“請你相信我,我確實沒有拐賣孩子啊,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的!”
“我是願意相信你的,但是那些人並不願意相信,他們認定了你是有拐賣嫌疑的,這一點無法澄清,輿論的影響力有多大,我想你不是不知道的。”
“我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看到端木雅臻焦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凌暮帆的心裡很難受,想要上前去安慰她一下,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和端木雅臻走得太近,必須要剋制住。
“對不起,”電話那邊,文一達的聲音也非常無力,“我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希望你也能夠理解我們,畢竟不能因爲你……讓服務所解散。”
聽到文一達這麼說,端木雅臻立刻就明白了,她忍住了眼淚,向文一達道謝,“我知道了,感謝大家最近對我的照顧,非常感謝你們……”
說到這裡的時候,端木雅臻掛斷了電話,她害怕自己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會忍不住哭出來。
凌暮帆將紙巾遞給了端木雅臻,“其實你也不用難過,以你的才能不管在哪裡都可以生存的。”
端木雅臻沒有回答,她腦袋裡一直在想着工作的事情,自己一直兢兢業業,卻沒有想到落得這個下場,輿論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讓她太大失所望了。
“不得不說,我很敬佩你,要知道,我給寶寶請過很多老師,但是沒有一個能夠真正給他帶來什麼幫助,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寶寶第一個心甘情願聽話的人。我知道這很難得,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做寶寶的家教,培養我的寶寶。拜託你了。”
一來是因爲凌暮帆的語氣非常誠懇,另一方面,剛剛失去了工作非常傷心,再加上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儲蓄,端木雅臻在迷茫之中,便答應了凌暮帆的要求。
“那麼,”凌暮帆猶豫了一下,本來他不打算現在說出來的,但是看到端木雅臻現在正在弱勢的狀態,最好趁熱打鐵,“我希望可以邀請你住到我們家去。”
端木雅臻一個激靈,“不行不行,”她連忙擺手,“我不能去!”
凌暮帆哈哈大笑,“你放心吧,不用胡思亂想,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打算追求你,之前和你的事情也僅僅只是誤會而已。你的本職工作就是教好我的兒子,僅此而已,這也是我邀請你的唯一目的,其他的,你不用想太多,我沒打算對你怎麼樣。你的身份只是我兒子的家教而已。”
“這個……”端木雅臻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了。
就在這個時候,凌暮帆讓助理拿出了一份協議來,這是之前早就準備好的,協議上寫着希望端木雅臻可以做寶寶凌天琪的家教,更加重要的是上面還有一條附加條款——不能讓寶寶再離家出走。
要說實話,端木雅臻確實願意做凌天琪的家教,尤其是當她聽到凌暮帆說寶寶除了自己的話之外,誰的話都不想聽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對凌天琪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自己不肯幫忙的話,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那麼自己這幾天的努力就完全白費了,再說,她也不想要讓凌天琪變成一個壞脾氣的寶寶,畢竟她還是*喜歡那個孩子的。
所以,做家教的事情,端木雅臻沒什麼可考慮和猶豫的。
只是重點的問題在那條附加條款上,說是讓自己保證凌天琪不能再離家出走了,那麼也就是說自己要看着寶寶,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