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孤零零的感覺已經困擾端木雅臻很久了,但是一直以來,她都在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問題,然而今天被lucy一感染,她的傷心事也涌上了心頭。
兩個人喝得興起,又讓空中小姐拿了一瓶紅酒過來,空中小姐看到她們兩個這副樣子,有些猶豫,大概是害怕她們喝醉酒鬧事吧——這兩個人明顯已經喝醉了!所以有些猶豫不決。
“幹什麼?爲什麼還不拿去?”lucy硬着舌頭衝着空中小姐叫着。
“對不起,這位小姐,你們喝得太多了。”
眼前已經出現了兩個空中小姐的端木雅臻笑眯眯地看着她,“沒關係,我讓你去拿你就去拿好了,”雖然不似lucy那樣蠻橫不講理,但是也與平時溫柔有禮貌的她截然不同,“不是說顧客就是上帝麼,你這個樣子不太好吧,要知道,我可是會投訴你的哦。”
看到這兩個人已經完全喝多了,空中小姐無奈,“對不起,頭等艙裡爲每位乘客只供應一瓶紅酒。”
lucy從手袋裡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現金,有臺幣、歐元和瑞典克朗,“你挑一個好了。”
看到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裡,面前的這兩個女人貌似是再不給她們酒的話就會鬧事兒的樣子,不如就給她們好了,一次喝醉睡倒了就好了。
空中小姐轉身剛離開去給她們拿紅酒,端木雅臻就看到了剛剛一直站在空中小姐身後的項少龍,他一直默不吭聲地看了自己半天了,臉上帶有慍色,但是已經醉了的端木雅臻完全沒在乎,笑眯眯地看着項少龍,“你要不要也來喝一點兒呢?”
“這個人是誰啊?”lucy靠在端木雅臻的肩頭,“蠻帥的哦。”
端木雅臻笑了,醉意上頭的她說起話來也口無遮攔了,“公司裡面好多女同事都喜歡他呢,他是我的上司哦。”
“是麼?”lucy瞪大了眼睛,她回過頭來看了看端木雅臻,一身菸灰色的職業裝,梳起來的馬尾讓她看起來英姿颯爽,很成熟的樣子,而這個男人卻穿着一身休閒裝,棉布的運動長褲和套頭帽衫,看起來反倒像是端木雅臻的**一樣,還真是讓她很意外,“我還以爲是你**呢。喂,**,站久了好累的,要不要來和我們喝兩杯呢?”
這兩個醉醺醺的女人讓項少龍非常生氣,尤其是端木雅臻,想到了上一次葛嬌嬌過生日的時候,她喝酒喝成了那個樣子,今天又沒少喝酒,要知道在失憶之前的端木雅臻是從來沒有喝醉過的,她今天的這副樣子讓項少龍火冒三丈,“不了,我不打擾二位的氣氛,你們慢慢喝,端木雅臻,看來我要找時間,好好地和你聊一下了。”
端木雅臻還沒有意識到項少龍說這話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兩個人在飛機場果斷地幹掉了兩瓶紅酒,端木雅臻沉沉地睡了過去,最後被人不友善地叫了起來,她一看,項少龍鐵青着臉站在自己面前,“我們到了。”
飛機是直接飛到斯德哥爾摩的,端木雅臻揉了揉眼睛,感覺非常難受,項少龍要了一杯水來給她喝,端木雅臻將水灌下去,因爲喝過太多紅酒的關係,感覺胃裡面在發燒,頭暈眼花的,勉強站起身來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同行的同事們都已經下飛機了,只有項少龍還在這裡照顧端木雅臻,因爲沒有人,端木雅臻也沒顧忌那麼多,醉醺醺的她酒意還未退,任由項少龍抓着自己的胳膊帶着自己下了飛機。
信步走在停機坪上,看着瑞典這座城市,非常美麗,不遠處能看到連綿起伏的羣山還白雲。
他們是早上出發的,現在國內時間已經應該是晚上九點鐘了,但是因爲時差問題,瑞典的時間還是下午兩點,端木雅臻有些睏意,迷迷糊糊地跟着項少龍往回走着。
酒店早已經安排好了,坐在機場租來的中巴車上,端木雅臻坐在最後排的位置,搖搖晃晃的車子讓她非常難受,有些噁心的感覺。
項少龍沒有再靠近她,一來是爲了避嫌,二來是因爲很生氣,不想管端木雅臻。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幾次偷偷回過頭去偷看端木雅臻,總是在擔心她。
來到酒店裡,大家都非常疲憊,各自回房去睡了,項少龍跑到超市去買了一點吃的東西,他暗罵自己心太軟,明明因爲端木雅臻喝醉酒的事情氣得要死,卻還是忍不住要好好照顧她。因爲在飛機上,大家都吃了飛機餐,所以現在都打算直接睡覺,只有端木雅臻因爲喝醉了,所以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走到端木雅臻的房門口,項少龍敲了半天門,端木雅臻才走了過來,踉踉蹌蹌的,剛一打開門看到項少龍便轉身衝進了衛生間裡。
項少龍尷尬地站在門口,臉上三條黑線——這女人不會是見到我所以想吐吧?
愣了一會兒,他聽到衛生間裡**的嘔吐聲音,連忙跟了進去。
端木雅臻撐在馬桶前大聲地嘔吐着,項少龍將手中拎着裝吃的的袋子扔到一邊,趕緊跟了進去,輕輕地拍着端木雅臻的後背。
一個因爲醉酒而嘔吐的女人是最讓男人討厭的,不過前提當然是沒有感情,而此刻在這裡大聲嘔吐的項少龍卻對端木雅臻又氣又憐。
嘔吐過的端木雅臻滿臉的冷汗,費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被項少龍扶着回到了*上,項少龍幫她擦了擦臉,看着她狼狽的樣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幸好剛剛在超市裡給端木雅臻買了牛奶和果汁,拿出來一點加過冰塊之後讓她喝了下去。
看着端木雅臻躺在*上,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項少龍放心不少,幫她蓋好被子之後任由她安靜地睡着了。
項少龍來到衛生間裡幫端木雅臻收拾殘局,他是一個非常有節制的人,平時是根本不會醉酒的,更不要說是吐成這個樣子,所以打掃這些嘔吐物,還是項少龍有生以來第一次,雖然只是在馬桶裡,但是看到也蠻討厭的。他捂着鼻子將衛生間裡整理了一下,長嘆一聲,雖然不會爲此抱怨,但是卻爲端木雅臻而無奈。
瑞典的空氣非常好,景色也很美,他們住着的賓館在市中心,周圍高樓鱗次櫛比,從這裡還能看到市郊一些矮小的房屋,非常有特色,個性十足。
天色正在慢慢地變暗,到了當地時間九點鐘左右的時候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這個時候在國內時間應該是凌晨兩點了,但是項少龍一點兒睏意都沒有,靜靜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着熟睡的端木雅臻,九點多的時候,她突然醒了。
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一兩分鐘之後,端木雅臻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了酒店裡了,渾身都是酒味兒的她覺得非常不舒服,尷尬地和項少龍對視了半天,誰都不說話。
最後,項少龍板着臉,“你睡醒了?”
端木雅臻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她對之前的事情隱隱約約有點兒印象,想到自己之前在飛機上好像說了胡話,想到這裡就很不好意思了。
“去換套衣服洗洗臉,然後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好。”端木雅臻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兒才找到放在櫃子裡的皮箱,掏出來之後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拿出換洗的衣服,自己身上的酒味兒很重,她來到衛生間裡聞到還有嘔吐的味道,立馬紅了臉,看來是在項少龍面前嘔吐過,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痛苦地揉着臉,這下算是出醜出大了。
簡單地衝了個澡,端木雅臻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來到項少龍的對面坐下,茶几上擺着項少龍給她買來的食物,端木雅臻表示沒有什麼胃口。
“你還是吃吧,吃完了我們好好談談。”
勉強吃了一點東西,端木雅臻覺得好像神清氣爽了很多,項少龍一直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等她吃過東西之後板着臉開了口,“怎麼樣,酒好喝麼?”
聽到項少龍這麼說,端木雅臻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我今倩兒情不是特別好。”
兩人隨口聊到了lucy的事情,項少龍無奈地搖搖頭,“感情可以給人帶來很大的創傷,但是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讓自己喝醉,尤其是女孩子,你明白麼?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也不能這個樣子。”
端木雅臻點點頭,她也意識到自己今天確實是很過分。
“要說感情,”項少龍無奈地搖搖頭,苦笑着,實際上這些話他很早以前就想要給端木雅臻說,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也一直沒有聊起來關於感情的事情,今天既然開了個頭,那麼不如就全都說了吧,“我以前也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
“哦?”端木雅臻感覺有點兒驚訝,項少龍原來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端木雅臻還一直以爲他只是個工作狂而已呢,“這樣啊。”
“沒錯,以前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是我一位長輩朋友的乾女兒,因爲我還擁有經濟管理學位,而那個女孩子當時也在攻讀經濟管理的學位,所以我輔導了她很長時間。”
“那她肯定很幸福吧,有你來輔導。”
“我覺得我猜是最幸福的,雖然只是做輔導的工作,”項少龍苦笑着,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都在觀察着端木雅臻的表情,希望從她的臉上能夠看到些什麼,說不定自己說起來這些事情能夠勾起來她之前的回憶也說不定,但是端木雅臻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項少龍口中的那個“女孩子”,說的其實就是自己,“我只是覺得只要在她身邊,不管是做什麼,都很幸福,只要能夠看到她就足夠幸福了。”
“是啊,恐怕這就是愛情吧。”端木雅臻有些落寞地說着,心裡思索着,不知道在自己失憶之前,是不是有一個男人也這樣愛着自己,或者說自己也曾經這樣地愛過一個男人。
“沒錯,那個女孩子很聰明,非常上進也好學。當時她考取了學位之後,我對她的輔導工作就中斷了,之後也沒有什麼機會經常見面。我當時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我記得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是一個人養成某一種習慣,只需要二十一天,可是想要改掉一個習慣,卻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想到那時候,每天和她在一起,好像已經習慣了,但是隻要見不到她,心裡就覺得非常不舒服,後來才明白是因爲我已經習慣了和她在一起,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喜歡上她了。”說到這裡,項少龍苦澀一笑,看到端木雅臻正在認真地聽自己說着,好像完全在聽別人的故事,一點兒都沒有想起來的樣子。
“那麼,然後呢?”
“怎麼說呢,我覺得我還是幸運的,因爲在那之後,那個女孩子被安排到我那位長輩朋友的一間公司裡,剛好開始的時候需要人幫助,我就被安排在那段時間裡幫她打理公司。每天都在一起。”
項少龍的眼神漸漸飄向了遠方,他想到了那段遙遠的日子,每天早上接端木雅臻一起上班,和她一起吃飯,幾乎每天都是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讓他無比留戀,在那段時間裡,因爲獨自掌管公司,端木雅臻每天都很忙碌,可以說那時候的工作壓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相當大的,但是在那段時間裡,端木雅臻非常的樂觀,每天都充滿了衝勁兒,正是如此更加讓項少龍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魅力,那種在女人身上非常難得的堅強和毅力讓項少龍非常佩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而且,端木雅臻也並不是完全的女強人,有時候做錯了事情的時候會衝着項少龍做鬼臉吐舌頭,然後下一分鐘又恢復認真的工作狀態。
這樣的女人有多麼難得,在商場裡*爬滾打多年的項少龍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