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寒星點頭。
寒月有些抱歉的望了妹妹一眼,“對不起,沒能把爸爸找回來。”
寒星朝另一個房間努努嘴,“你放心,爸昨晚就回來了。現在正呼呼大睡吶。估計這段時間,他都不敢出去賭博了。”
寒月完全不明就裡,“出什麼事了嗎?”
“是仲先生幫我想的辦法。”寒星沒有細說,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想到什麼,轉身從衣櫥裡拿出那套仲楠笙買的湖藍色禮服。
她已經疊得工工整整,套在袋子裡。
“姐,改天你有空,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仲先生。”
“這是?”
“這是他買給我的,現在還給他。”
寒星輕鬆的說。其實,她在裡面還附了一張小紙條,寫着道歉和離開的話。
只是……
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到。
……………………
兩姐妹一起收拾好東西后,寒月送了寒星去機場。
一路上,兩個人都若有所思,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
寒月亦是心事重重。
不知道陸尓豪醒來,見她不在身邊,會是怎麼樣勃然大怒。
“姐。”寒星託運好行李後,見她發呆,便轉過身來喚了她一句。
寒月這才猛然抽回神來。
寒星多少知道她在爲誰這樣失神,猶豫了下,還是說:“爸最近一定不會再去**的。你也不用太操心了。”
“真的不會去?”寒月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父親真的不去,那她也不用再受陸尓豪的牽制。
當初欠下**大筆賭債的時候,他揚言就取父親的性命。
現在……
該還的都還清了……
她,不要再和那混蛋有任何牽扯!!
仲睿凡想起昨晚被寒星誤解的事,心裡仍舊覺得慪氣。
小丫頭今天應該會來公司找自己?
至少該來親自給他道歉,順便道謝。
可是,這一等,倒是讓仲楠笙等了整整一個上午。
擡頭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那丫頭竟然還沒有出現。
他有些坐立難安,想給她打個電話,可她的手機自從那夜掉進泳池,自現在都沒有通過。
…………
正將筆記本電腦推開,靠在沙發上,平順心頭的煩躁。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總裁。”陳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微微正了正色,纔開口:“進來。”
陳琳推門進來,將一份檔案擱在她面前,“這是mike最近爲‘雛菊物語’挑出來的人,總裁請過目一下。”
仲睿凡頓了一下,將文件接過。
他一路認真的掃下去,在壓軸重頭戲的演繹上,視線頓住。
“樸寒星?”
他撇撇嘴。果然,mike是傲氣又執拗的。
他決定好的事,連他這個當總裁的也沒辦法否認。
看着那個名字,仲睿凡往後靠了靠,眸色微微深邃了一些。
似在沉*什麼。
陳琳一時也*不清楚他的主意。
上次撞破他們那件事,看得出來,總裁和寒星之間應該是和好了。
可是……
自己的女人,他捨得讓她綻放在別人面前嗎?
“如果總裁想換人的話,我可以通知mike……”
“不用了。”淡淡的,仲睿凡將陳琳的話打斷。
而後,又補了一句:“告訴mike,和樸寒星這個合同,我親自去談。”
“是,總裁。”
陳琳沒有再多說,收好東西正準備出去,秘書正好推門進來。
“總裁,樓下有位樸小姐給您送了東西上來,是不是還要像上次那樣留住她?”
秘書這次學乖了,已經提前通知。
仲睿凡心情一下子好起來,“是,讓下面留住她。”
沒有去看一下秘書送過來的東西,仲睿凡已經站起身,徑自朝外大步走去。
………………………………
秘書看着那大步消失的身影,不由得笑起來,“看樣子總裁是真的和寒星談戀愛了。”
陳琳也同意的點頭,“把東西放下。”
……………………………………
仲睿凡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可是,知道那丫頭到了樓下,心底的那些氣惱似乎一下子清掃而空。
這是種很奇妙的心情,但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那麼清楚。
這一次,她回國,他的本能告訴他,他想和她靠近。
……
很快,到了一樓。
“總裁。”前臺接待迎上來,“樸小姐已經在一樓的會客廳了。”
“嗯。我知道了。”仲睿凡下意識加大步伐。
推開會客廳的門,以爲會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顯然……
他,失望了。
這,哪裡是樸寒星,分明就是樸寒月。
“仲先生。”寒月轉過身來。
“是你?”仲睿凡有些詫異,眼底的失望絲毫沒有掩飾。
“前臺的人說要我留下來,我已經猜到你弄錯了。”
寒月望着他,“我妹妹囑託我送過來的。”
“她……爲什麼沒有親自過來?”
“看來你真不知道。”寒月說。
仲睿凡微微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她今天一早已經上了飛機,回韓國首爾了。”
寒月的話說出來,仲睿凡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她什麼時候訂的行程?”語氣,亦是清冷。
“聽說公司昨天和她敲定的行程。”寒月回答,
仲睿凡心裡莫名的涌出一股寒涼來。
他就站在那,很久都沒有出聲,臉色蒙着一層寒霜。
昨天就已經訂好了……
他們在一起整個下午,甚至到大半夜,她居然一句都不曾和他提起過。
她,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他,還是沒有機會?
不!
怎麼會沒有機會?
那麼長的時間,哪一刻她不能說?
所以說,是她根本沒有那份心思!
在她心裡,他們真的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兩個人?
就像10個月前一樣……
她走的時候,可以告訴杜德月,卻不肯告訴他……
在首爾,會和杜德月聯繫,可是,一個電話卻不肯和他打?
“仲先生,你沒事?”
寒月看着他臉色異常難看,不由得有些擔心。
“沒事。”他面色繃得緊緊的。
垂在身側的雙手,也繃得異常的緊。
他能有什麼事?以爲她這樣悄無聲息的再次離開,他就會爲她難受,爲她掛念嗎?
樸寒星,你做得真好!!
寒星推着行李,走出異國機場。
耳邊,是已經能聽得懂的韓語。
即便是做足了準備,但冷風灌來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寒星!”杜德月在出口和她揮手。
“德月?”她推着行李小跑過去,見到那張燦爛的笑顏,一時就覺得這個城市,似乎暖和了很多。
杜德月趕緊接過她手裡的行李。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寒星覺得很驚喜。
杜德月拉着行李,往停車場走。
打開車門,將行李放到後備廂,纔回她:“我打電話到你公司,問過了你的航班。”
寒星愣了一瞬。
他,真的很有心。
想起仲睿凡說的那句德月喜歡自己的話,寒星心裡驀地就變得有些沉重。
“發什麼呆?趕緊上車,這天太冷了!”
德月擡頭見她正發呆,推了推她。
寒星晃過神來,他已經替她將車門拉開。
望着那張臉,寒星抿了抿脣,突然問:“德月,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沒頭沒腦的問題,倒是讓杜德月愣了一下。
眯眼,看着她正經的臉色,他笑得玩世不恭,“你不會直到現在才知道我對你好?嗯?”
“我知道都知道你對我,可我想知道你對我的原因。”
寒星沒有和他開玩笑,而是正經的再次重複。
杜德月也看出了她的認真。
手臂撐在車門上,望着寒星,“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是我朋友,我對你好,難道需要原因嗎?”
朋友?
寒星眼神裡微微浮動了下。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嗎?
“原本……你不是要來韓國留學的,是嗎?”
寒星繼續問。
杜德月倒是沒想到這次她回國後,竟然會突然提起這些事。
望着那張執拗的小臉,德月的心裡突然生出些許陰霾和澀然。
是不是,只要說破,他們之間,連友情都進行不下去?
“是,我是臨時改變主要來首爾的。”他實話實說。
寒星震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他。
他卻是一臉無謂的聳聳肩,“我去哪裡有什麼關係?本來我從來就沒有心思在學業上。首爾有個我的好朋友,平時吃飯都有人作陪,我爲什麼不來這兒?”
他說得雲淡清風,可是寒星卻不能認同。
當初,她就覺得很奇怪……
以前從沒有聽他提起過去首爾,怎麼會突然去那裡留學?
哪裡來的這麼巧的事?
“怎麼?問得這麼清楚,難道你還不准我對你好了?怕我對你有什麼目的啊?”
杜德月故意哼了一聲,裝作不滿的樣子。
果然……
寒星趕緊抱歉的擺手、搖頭,“你誤會了,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對我好,我謝謝你還來不及。”
杜德月瞥她一眼,邊催她邊往手裡呵氣,“那你上車。這麼冷的天,凍死了!”
寒星看他凍得雙頰發紅,像個孩子一樣,不由得失笑。
脫下自己的毛絨絨手套和圍巾,鑽進了車裡。
……
車,一路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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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望他一眼,“我剛回國,手機就掉在泳池裡了,所以一直沒能給你打電話。”
“沒關係,我打去你公司了,公司裡的人說你好好的。”
“那個……”寒星想了一下,睫毛微垂,還是說了,“這次,我遇上他了……”
“他?哪個……”他正想問哪個他,話到一半,突然意識過來。
眼神,暗了一瞬。
可是,很快的又揚高聲音,故作輕鬆的說:“見到笙哥了?那*好啊!有見到我哥嗎?我哥是不是說特別想我?”
他笑容燦爛,嗓音明朗,唯有那不斷敲擊着方向盤的手指,稍稍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和他相處這麼久了,寒星不會連他的情緒都察覺不出來。
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車廂裡的氛圍,一時變得有些奇怪。
杜德月好幾次想主動開口說什麼,可是,脣動了動,發現說什麼都很無力。
“德月。”
最後,打破這份寧靜的,還是寒星。
“嗯?你說。”他仍舊揚着笑,側目來看她。
寒星的視線,則淡淡的落在窗外。
手,放在腿上,稍稍收緊了一些。
“這次……我發現……”她頓了一下,深吸口氣,纔將後面那句話說完整,“我還是喜歡他。”
早知道的事實,可是,親耳從她嘴裡聽到,杜德月的心裡還是涌出一抹劇痛。
像,被一把刀,輕輕的拉着,割出一絲絲的血痕來。
其實……
這十個月的相處,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還記掛着那個人呢?
這,讓他覺得挫敗,甚至,想過要退出。
可是……
卻真的不捨得放她一個人在這種陌生的國家。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迷路,一個人傻傻蹲在街角的樣子,他就覺得不忍。
所以……
才一直,一直堅持下來。
“我……知道你的心思。”杜德月發現自己要很艱難,很艱難,才能將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
而且……
無論怎麼努力,還是那樣硬邦邦的。
“只要你是真喜歡他,我……就支持你。”
他,明朗的笑着,卻說着最違心的話。
其實……
他多想告訴她,他也愛她!
他可以爲他做的,絕對會比哥爲她做的要多!
他願意付出所有,只要她想要!
可是……
即便他將最好的給她,那若不是她想要的,給予了又有什麼用?
或許,還會成爲她承受不起的負擔甚至枷鎖。
…………………………
和杜德月將話說清楚以後,想到他和自己笑着說再見,回頭卻是孤落的影子,寒星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
可是……
對不起,德月……
她想,這輩子,她的心意都改變不了了。
不是他不夠好,而是……
那個男人,早已經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要說改變,談何容易?
………………………………………………
杜德月頹喪的趴在方向盤上,透過蒙着一層寒霜的玻璃,望着窗外的白雪皚皚。
此刻……
心裡,也和這天氣一樣,大雪紛飛……
寒涼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