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妻子正在陪女兒玩耍,所以自然是沈俊前去開門。
透過貓眼,見站在外面的是老陳老婆以及小莉後,沈俊急忙打開門。
「我叫於美娜,是小莉的媽媽,謝謝你救了小莉。小莉,快和沈叔叔說謝謝。」
「謝謝沈叔叔。」
看着她們母女倆,沈俊道:「趕緊進來。」
「我們就不進去了,待會兒你們上來坐一坐吧,」盯着蘇婉看了十幾秒,皺了下眉頭的於美娜繼續道,「我是傍晚的時候才從湖南趕回東莞的,之後就直接去派出所那邊了。民警有說是你報的警,所以把小莉帶回來以後,我連家也沒有回,就先過來跟你說一聲感謝了。我和小莉先上去,你們待會兒上來坐一坐啊。」
「有空就上去。」
「主要是想跟你聊一下案子的事。」
「那行,那我待會兒就上去。」
「那待會兒見。」
她們母女倆離開後,沈俊便關上了門。
「老公,你知道她是做什麼的不?」
「不清楚,好像以前只見過一兩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覺有問題,」蘇婉喃喃道,「總覺得不像是有正經工作的女人。」
「管她有沒有正經工作,反而都不關咱們的事。」
「這倒是,那待會兒你上去就好,我要陪佳佳洗澡。」
「嗯。」
聊完以後,並沒有急着上樓的沈俊是站在外陽臺抽菸。
可能是因爲昨晚有看到那個男人在窺視他老婆的緣故,所以抽着煙的同時,他就盯着那個套房。套房有亮着燈,從這邊看過去的話能看到客廳的一個角落,但並沒有看到人。沈俊是想看下那個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也好告誡妻子女兒不要和那個男人有接觸。
抽着煙之際,沈俊不免想起剛剛妻子說的話。
他妻子說於美娜看上去不像是有正經工作,這點他其實是認同的。
於美娜穿的是一件灰色低胸連衣短裙,因爲領口開得太低的緣故,都隱隱可以看到文胸。裙襬自然也是很低,屬於那種風一吹就能看到內褲的款式。要是有穿褲襪的話,那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可關鍵於美娜並沒有穿褲襪,就連打底褲都沒有穿。爲什麼沈俊確定於美娜沒有穿打底褲?那是因爲於美娜的裙襬很貼身,貼身到都可以看到三角褲痕跡的地步。如果有穿打底褲的話,那顯現出來的痕跡應該是偏向四角褲纔對。
加上妝化的有些濃,所以於美娜真的不像是個正經女人。
於美娜說傍晚才趕到東莞,之後是去派出所接女兒,那有必要化那麼濃的妝嗎?
算了,沒有必要去在意這些,反正只是鄰居罷了。
一根菸抽完,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沈俊這才離開家。
到了於美娜家裡後,沈俊是坐在沙發上,並接過於美娜遞來的茶水。
讓小莉去房間裡做功課後,於美娜坐在了沈俊旁邊。
一陣風吹過,沈俊聞到了於美娜那有些嗆人的香水氣味。
要是沈俊沒有記錯,於美娜是小老陳二十歲,那今年應該是三十歲左右了。也就是說,於美娜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懷了小莉,並跟老陳在一起?
「真的是要謝謝你,」於美娜笑道,「要不是你報案,小莉真的有可能已經被我老公給糟蹋了。」
「也就是說還沒有到那地步?」
「嗯,已經做過檢查了。處女膜完好,蔭道也是,」於美娜道,「因爲我老公犯的是猥褻罪,所以民警說拘留以後應該就是通過公訴判刑,大致上要被判三年左右。既然他要在牢裡被關上三年,那我自然就回來,順便撫養小莉了。」
「你是86年的?」
「對的,」於美娜笑着問道,「是不是我看起來很老啊?」
「挺年輕的。」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但我還是蠻高興的,」嘆了口氣後,於美娜道,「我將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給了我老公,沒想到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你是因爲懷孕了才嫁給他的吧?」
「有些話我不想和別人說,但既然你知道小莉並不是他親生的,那我和你說也沒事,」頓了頓後,於美娜道,「我的家庭環境很不好,窮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先是在武漢那邊幫一個小餐館洗碗,之後被人販子賣到了汕頭。十三歲的時候,我嫁給了汕頭某個鎮上的瘸子。我當然是不願意,但我也反抗不了,所以在我女兒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就變成了一個女人。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在那個瘸子家裡待到十五歲,我就跑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在東莞這邊當洗腳妹。本來是想正兒八經的給客人洗腳,但這樣賺的錢真的很少。加上我以前窮怕了,又已經不是女孩子,所以最終我胸前的工牌從藍色變成了紅色。在某家酒店幹了差不多半年,我遇到了我現在的老公,也就是老陳。剛好那時候老陳跟老婆鬧離婚,我又很體貼,所以老陳每次到酒店找樂子都會點我。當然了,我不可能只跟他一個人玩,他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來找我。所以哪怕他說以後會娶我,我也是當做笑話,也是經常跟不同的男人玩。後面我發現我懷孕了,卻不知道懷上的是誰的孩子。剛好那幾天老陳也有睡過我,所以我就直接跟老陳說是他的孩子了。之後所發生的事你應該也清楚,就是老陳跟老婆離婚,然後頂着壓力跟我結婚。因爲還沒有到結婚的年齡,所以就是在他老家擺酒。直到我二十歲了,他纔跟我領了結婚證。」
聽完於美娜所說的,沈俊那皺緊的眉頭一直沒辦法鬆開。
聽到於美娜的一聲長嘆後,沈俊問道:「我可以抽菸不?」
「假如你願意分我一根的話。」
沈俊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包煙。
抖出一根送到於美娜手裡後,沈俊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見於美娜沒有打火機,沈俊便將打火機遞了過去。
很多女孩子都是因爲家裡窮而當了小姐,而像於美娜這樣先被人販子販賣給別人當老婆,之後跑出來當小姐的,估計應該不是很多。
所以聽完於美娜的話,有些惆悵的沈俊纔會想抽菸。
見於美娜抽菸的動作很成熟,沈俊問道:「這些年一直在抽菸?」
「和他結婚以後就戒了,但前幾年幾乎每天吵架以後,我又開始吸了,」靠在沙發上的於美娜笑道,「和他結婚以後,我其實就是想當個普普通通的妻子和媽媽,但因爲他有太多的壞習慣,所以真的合不來。因爲我曾經當過小姐,他就覺得我低人一等,就覺得我應該凡是都要聽他的。但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山溝裡,如果不是有被人販子賣過,我怎麼可能會願意去當小姐?其實一開始當洗腳妹的時候,我的想法還很天真,就是存錢讀書,過上城裡人的生活。可惜想法是很好,現實卻沒能讓我如願。後面當了小姐以後,我的想法就很務實了。幹到三十歲左右,之後開一家小店,或者是換個城市找個老實人結婚。」
「難道在你們眼裡,老實人就是專門負責接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