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宮女猶豫的看着她。軟榻不好吧!
“去吧!”天極對着那宮女點點頭。
“是!”兩個宮女立即下去了,不出片刻兩個小太監便擡着一個軟榻走了上來。
風雲輕軟軟的身子躺在了軟榻上,大殿的高臺上已經開始了治國之道的爭論。聽着一個個清晰好聽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在聽辯論賽一樣,聽了半天,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丫頭!你不過來看看麼?”天極轉頭看着風雲輕,老眼透着洞徹世事的光芒。
“不看,有什麼好看的。”風雲輕搖搖頭。他最想看的是藍笑傾的,可是人家沒寫,別人的就一點兒興趣也沒了。
“過來看看吧!”天辰轉頭看着風雲輕。同樣一雙洞徹世事的老眼。
風雲輕繼續的搖頭:“不看,沒興趣!”
“這幾個人的筆墨……關字而知心,關筆而神韻深藏,你確定不看麼?”天星拿着一張宣紙看着風雲輕,又是一雙洞徹世事的老眼。
揉揉額頭,風雲輕忽然的站起身,伸手一把拿過天星老頭手裡的宣紙:“那就看看吧!”
入眼處頓時一怔。她識得,這是梅如雪的字。看了半響,總結一句話,那就是鋒芒不再隱忍。風雲輕抿着脣不語,秀眉微蹙。放下梅如雪的紙張,又拿起阮雲樓的字,陰沉幽暗,透着淡淡的無奈。再次蹙眉,拿起雲伴月的字,情傷入骨。
轉而拿起玟初的,殺氣,漫天的殺氣。拿起柳香殘的,聞到一陣幽幽的桃花香,字裡行間,處處飄逸如風。拿起楚昭顏的,艱辛滿腹,無奈滄桑。拿起楚緣夕的,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拿起玉無情的,看了半響,只是兩個字漂亮。
王凌然的字端正中是恨,估計是對她的。風輕煙的字勢在必得的執着,依然還是恨。估計也是對她的。楚卿露的字,甜蜜外是隱憂。果然是小女兒家。沐千嬌的字愛而不得,得而不愛。應該影射的是梅如雪和阮雲樓。
還有好些王孫公子的字跡一一的映在眼前,風雲輕挨個的看下去。似乎真的看到了每個人的內心。許久後,風雲輕緩緩的放下手,心中感嘆,這真是老皇帝的一張好網啊!網羅了這麼多人的心。忽然覺得藍笑傾那傢伙實在是太聰明瞭。一張白紙,誰也看不清他。
而梅如雪那狐狸,雖然也聰明,只是被負累背累了心,隱忍數年,如今是鋒芒畢露。感受到三道審視的視線,風雲輕緩緩擡頭,見三個老頭正看着她,老眼洞徹深邃。
風雲輕撇了撇嘴,擡步走回了躺椅上,軟軟的躺下身子,閉上了眼睛。
“呵……小丫頭倒是鎮定!”天極輕笑。
“看來是胸有成竹!”天辰也看着風雲輕笑道。
“桃花林那老妖怪能教出這麼好的徒弟,墳地裡的黃土都可以變成金子了。”天星道。
麪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風雲輕感覺頭頂上一羣烏鴉飛過。明顯的是人家認出她來了。而且沒準連她家八百輩子的祖墳都能找到刨出來。很想開口說你們三個纔是老怪物呢!後來又覺得她那死了的老頭子師傅確實是一個老怪物,也就作罷!反正不是罵她。
風雲輕繼續的閉着眼睛,不予理會。那邊的問道已經到了最激烈的階段。楚緣夕低沉的聲音說的是興兵,也就是法家的思想了,不愧是從軍隊裡待了好幾年出來的。而梅如雪則說治國則‘天下仁義,兵戎興和。’風雲輕嘴角抽了抽,這個死狐狸居然講仁義?太陽還沒出來呢!不過也符合他天下第一公子的形象。
柳香殘說的則是街上無行乞,貧民比朱門。這也就是挺向那種天下大同思想的。果然是長期混跡魚龍混雜之地得出來的感悟,挺強的。阮雲樓說的則是人人養性,性本善,萬民都有能力,都得到重用,人人都強,國自然就強了。風雲輕扯了扯嘴角,嘆息一聲,思想不錯啊!
楚昭顏說的則是天下沒有下等人,國要修自體身,青樓無營業,自然就強了。風雲輕心裡狠狠的抽了抽,這個傢伙處處離不開青樓啊!不過那句‘國要修自體身’可是值得深思的。果然不愧是老皇帝從小就選出來的太子。
雲伴月說的則是興田畝,修水利,萬民同勞作,從基本上強民,強國。風雲輕大大的歎服,沒看出來,這個傢伙挺懂民生。
玟初和玉無情棄權。一個小時候,衆人的聲息方歇。風雲輕一直沒聽到藍笑傾的聲音。不由得轉眸向着藍笑傾看去。只見他手裡把玩着酒杯,微微的低着頭看着手中的酒杯,靜然的坐着,如詩似畫的容顏依然是一片淡然,雲淡風輕。
“世子!我南陽的王師御弟。此局不能在推脫了!”老皇帝看着藍笑傾開口。
藍笑傾緩緩擡頭擡頭,似乎向着風雲輕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微微猶豫了一瞬,薄脣輕啓,緩緩開口,聲音依然清淡如風:“民興,兵興,聖主,三和一心,國泰祥和。”
風雲輕閉上了眼睛,這藍笑傾……果然不愧是王師御弟啊!
“哈哈!好,不愧是朕的王師御弟!”老皇帝哈哈大笑。然後目光在大殿內掃視了一圈:“雪公子、雲樓公子、香殘公子、伴月公子、玟初公子、顏兒,夕兒……等都是我南陽國之棟樑!”
衆人一片的迎喝聲。老皇帝含笑的看向高臺:“三位元老,此局誰勝?”
“偏一不可,民力興兵加聖主仁心。其他公子過於以偏概全,此局勝出藍世子當之無愧!”天極老人捋了捋鬍鬚道。
“不錯!”天辰點點頭。
“老頭子也如此認爲!”天星亦是點頭道。
衆人無意義。梅如雪面色淡然看不出什麼。阮雲樓、柳香殘、楚緣夕、楚昭顏、雲伴月,玟初,玉無情,還有大殿內的衆人皆無異議。
“此局世子勝!”老皇帝立即點頭頷首,看着三位老頭:“那三局可有定論?”
“衆位公子都是文采傾世。”天極緩緩開口,話音一轉,頓了頓道:“但就意境而言,情入骨,當如伴月公子。詩文勝。明月許天爲價,物盡極致,當如雪公子,杯中酒意蘊深藏暗之極致,當如雲樓公子。”
“哈哈,好!朕恭喜三位公子勝出!”老皇帝拍手大笑。
風雲輕毫不意外的擡了擡眼皮。梅如雪,雲伴月,阮雲樓……也就是說她一會兒要對上雲哥哥了……
目光掃視了大殿一圈,老皇帝對着陳公公緩緩開口:“去看看七公主和沐郡主那倆丫頭怎麼還沒回來?”
“父皇!不用找了,我們回來了!”楚卿露一身粉色輕紗羅裙,明珠投玉,嬌美依人,像個翩翩欲飛的蝴蝶。
沐千嬌緊隨其後,和楚卿露是同色系的衣着,輕紗明裝,柔美中透着英氣。一柔一剛,兩個人一出現,讓大殿內衆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風雲輕看着二人。如水的眸子在兩個人的周身打量了一圈,然後將目光看向大殿內的衆人。藍笑傾依然雲淡風輕,不過眉眼間似乎多了一抹迷茫。梅如雪淡淡的看了楚卿露和沐千嬌一眼,沒有多餘的表情,便如玉的指尖微挑玉壺,玉壺裡的瓊漿玉液流出,他輕舉酒杯慢慢的品着。期間向着風雲輕淡淡的瞥了一眼。
風雲輕對着梅如雪撇了撇嘴,看向阮雲樓,只見他連眼皮都沒擡,喝着杯中酒。楚昭顏和楚緣夕兩張俊顏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來想什麼。雲伴月和玟初則是依然坐在臺上,目光一直不離雨燼的臉,風雲輕看向雨燼,只見他安靜的坐着,靜然美好。
玉無情一直面無表情。風雲輕想到玉無情那漂亮的字。忽然覺得她對玉無情一點兒也不瞭解,這麼美的字,絕對不輸於雲伴月的,只是那一局他放棄了而已。
“好,那那麼開始吧!”老皇帝對着楚卿露和沐千嬌點點頭。
“是!”二女應聲。相互對了一個眼神,沐千嬌清歌出聲的第一時間,楚輕離翩翩起舞起來。歌纏綿多情,帶着淡淡的傷,淡淡的痛,舞亦是極盡纏綿,每一處都訴說着小女兒家的柔腸百結。
兩個人的眼波流轉間,都若有如無的看向那裡優雅品酒的梅如雪。風雲輕忽然輕嘆了一聲,歌是好歌,舞是好舞,可惜兩個人都喜歡錯了人。而且兩個人都喜歡一個人還能配合的這麼天衣無縫,實在是不容易。
就風雲輕看來楚卿露那個小丫頭絕對不知道沐千嬌也喜歡梅如雪的,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打死她也不會和她和曲的。古人最是注重定親之說,更何況沐千嬌和阮雲樓是自小訂婚,在世人的眼裡,那根本就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
一歌一舞罷,楚卿露已經香汗淋淋,小臉上泛着微微的光暈。沐千嬌英氣的臉龐已經染上了柔美,二人歸座。
“哈哈,兩個丫頭不錯!”老皇帝點點頭。目光看向衆人:“可還有人上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