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說起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卻如此對待她的隨從,好像是有些過意不去的樣子。但是又卻是沒有辦法,這次他們來大齊國的任務非常的艱鉅,容不得有任何的閃失。還是以後再好好解釋吧。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沒事的清靈,解藥我會幫你要到的,你先回去吧”安羽琪輕輕嘆了口氣,讓清靈先走。
清靈看了安羽琪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一時間只剩下安羽琪和他們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冷卻。
“那個,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話你們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不要傷及無辜。”安羽琪開口打破沉默。
戎狄點頭,看了看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今晚他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倒是也不妨礙他們聊天。
“我說老哥,你這個馬子還真是正點耶!”喻清風看了安羽琪半響,突然冒出來一句。
安羽琪驚訝的盯着她,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老哥,馬子,正點?”貌似,剛纔她聽見了很親切的語言,這個喻清風有可能和她一樣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一想到這裡,安羽琪忍不住心中有些激動起來。
看着安羽琪那先是震驚而後有些陰晴不定的臉色,戎狄以爲她被喻清風怪異的語言嚇到了。不免解釋道:“我這妹子就是這樣,稍微高興些就愛說些瘋話,你莫要見怪,她沒有惡意。”
安羽琪心中是真的激動無比,可是轉念又想,就這麼說出來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會不會嚇到人,如果說自己猜錯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還是再看看吧。看這個喻清風倒像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一定還是會露出破綻的。
當即淺笑道:“沒關係,我不過是對喻姑娘的話感到好奇,也覺得很是有趣,一時有些失態了。真是讓你們見笑了。”
“無妨。”戎狄說道,眼睛卻朝喻清風瞪了過去,警告的意味十足。喻清風看到她這個見色忘妹的三哥警告的眼光,不由的吐了吐舌頭,什麼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讓這些古人說話文鄒鄒的,比起這些饒圈圈一樣的說話,她果然還是喜歡說屬於自己的語言。
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快要三年了,怎麼就是沒有辦法適應這個社會呢。
思緒回到三年以前,那時候她喻清風還是黑道有名的殺手,道上的人都叫她清風落魂。只要是她盯上的目標就沒有不成功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不知道是她天生命硬還是老天憐憫,居然讓她狗血的穿越了,還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雖然是不怎麼受到皇室中人的待見,可是卻是一名出色的殺手,殺手這個她身前就從事慣了的職業還真是對她的胃口。
於是欣然接受了這個身份,成爲先帝創建的組織暗夜裡的一員,後來她發現這個組織裡除了自己居然還有別的皇室成員,就是她的三哥,弩風國的三殿下戎狄。
她這個三哥,看着霸道且不好相處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對她是照顧有加,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歸屬感。
三年的時間讓她無論從外表還是心裡都多多少少有些古代人的影子,可就是這說話,只要自己一高興,總是會不小心冒出一兩句現代詞語來。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蠻幸運的,如果說是穿越到了一個整天在家裡吟詩作對,繡花捕蝶的大家閨秀的身上,那才真叫人受不了呢,所以還真是要感謝這個身體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主。
安羽琪突然間有種想要和她單獨聊聊的衝動,可是看戎狄又是一副不願意離開的樣子,一時間沒有主意,心中暗自爲難起來,眉頭也輕輕的皺了起來。
看她一副苦惱的樣子,戎狄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方纔不還是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這幅模樣了,難道是自己無意間唐突了佳人。想到這裡,戎狄不自覺的又偷看下了安羽琪的臉色,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安羽琪下定了決心想要問個明白,但是這件事情也不能讓別的人知道,略一沉思,她展露笑顏對戎狄道:“戎狄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幫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戎狄本來就對安羽琪心生愛慕,加上安羽琪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早就想着可以爲她做些什麼,如今聽到她有事相求,心中居然有些高興,這是不是說明安羽琪對他還是非常信任的,並沒有因爲他是外族而心生防備,當即笑道:“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
看這個異族男子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安羽琪笑出了聲:“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想借你妹妹一用,我有些女兒家的體己話想要與她說,有個大男人在這裡總是有些不方便。”
原來是這樣,戎狄覺得有些尷尬,方纔的滿腔熱情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訕訕的笑道:“如此,我便先出去了”說完看了喻清風一眼,似乎在叫她不要亂說話,喻清風瞭然的眨眨眼睛。
心中卻是疑惑不解的,這個和自己剛剛見面不久的桑安羽琪小姐到底是有什麼體己話要和自己說,還不能讓哥哥聽到,相比較而言,她和哥哥應該比較熟悉吧,他們之前的事情她可都是聽說了哦,難道是要向自己打聽哥哥的一些事情,又不好意思讓哥哥知道,這才讓他出去,這個可能性倒是要大些的。
安羽琪看着喻清風那轉換不斷的表情,不由的淺笑:“喻姑娘你不要緊張,我不過是有些事情很是好奇,所以想要問問你而已。”
喻清風也笑:“沒事沒事,叫我清風就好了。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羽琪略一沉思道:“剛纔聽你說的話,似乎很像是我家鄉的方言,不知道可是弩風國的一種語言。”其實她是聽過弩風語的,類似一種少數名族的語言,根本就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但是有的國家也有好幾種的語言,這也是說不準的。
“你的家鄉,怎麼可能呢,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中國話耶”喻清風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隨即又後悔自己嘴快,她該是又要把自己當怪物了吧,擡頭卻看見安羽琪滿眼的淚花和一臉驚喜的表情,她這是,喜極而泣?
“你是說你來自中國嗎?中華人民共和國?那你知道毛澤東,鄧小平嗎?劉德華,梁朝偉呢?”安羽琪急急的問道,她真的是高興了,如果說喻清風所說的那個中國和自己所想的是同一個的話。
這一次輪到喻清風一臉的驚訝表情了。趕忙急急的點頭道:“當然知道了,前面兩個是我們國家主席,後面兩個是超級偶像明星嘛,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說,你也是?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是!”安羽琪點頭道:“我也是穿越來的,從一個叫中國浙江的地方。”
喻清風激動的撲到了安羽琪的身上:“真的嗎?太棒了,我總算是遇到一個和我老鄉了,你別說我們還真是有緣也。”
安羽琪淺笑,:“我也這麼覺得。”
一時間,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興奮了一陣過後,喻清風乾脆坐到了安羽琪的旁邊,趴在了她的肩上,很是好奇的問道:“你是身穿還是魂穿撒”
安羽琪笑道:“算是魂穿吧,雖然這個身體和我之前那個什麼區別,不過卻小了幾歲。”
喻清風點點頭,:“我也是,不知道穿越的人是不是都會變小,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安羽琪溫婉的答道:“來到這裡之前,我是一名大學中文系的老師,兼職做了個出版社的編輯,那天是趕稿子太累了一時沒有注意到路上的車,就掛了,你呢?”
“我是混黑道的,美女殺手,怎麼樣,夠酷的吧!”喻清風笑道。
安羽琪驚訝:“怎麼會,看着一點都不像啊”這麼甜美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是殺手,天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喻清風聳肩笑笑,:“沒辦法,相貌是父母給的,但是職業卻是我自己選的,不過原來你是教師啊,難怪身上總是有一種清高的氣質呢。”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呢,如果在現代的話,我們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但是卻在這裡遇到了,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就是就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遇到老鄉呢,真是太幸福了。”喻清風笑道。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安羽琪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你對我那個掛名老哥到底有沒有感覺啊?”
安羽琪不禁佩服她的思維跳躍速度還真是快。搖了搖頭道:“沒感覺,不是我喜歡的型啊,況且我已經嫁人了。”
“什麼?你已經嫁人了?那我老哥怎麼辦?”喻清風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麼怎麼辦啦,拜託,我一穿過來就已經嫁過人了好吧,我自己也是很無奈的,明明戀愛還沒有談過呢。”
“那沒事,現在不就有一個現成的戀愛對象嗎,將就將就算了。”
“這種事情怎麼將就撒,要感覺的,感覺,再說了,我身邊的美男一大票,幹嘛要去將就你那個什麼哥哥啊。我看啊,你應該改行當媒婆纔好呢。”
“去你的,難的遇到這麼一個癡情的,你不覺得可惜啊。”
“不對味的菜而已,有什麼可惜的。”安羽琪淡然的笑
“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冷血的人。”
“這叫理智,不叫冷血,OK?”安羽琪翻了翻白眼。
“反正我是沒有你的口才好,我甘拜下風總行了吧”喻清風無語,誰讓他從小就怕聽老師的思想教育呢,都有恐懼症了呢。
“這纔是個好孩子嘛!”安羽琪打趣,隨即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們這次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喻清風看了她一眼,雖然說她是自己的老鄉,但是這畢竟涉及到兩國交戰的事情,能不能告訴這個明顯有點腹黑的女人的?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賭一把,賭一賭這個老鄉對自己的同鄉之情。
“其實這次我們來是爲了盜取軍事機密的,那是我哥的任務,我的任務是刺殺皇帝”
“什麼!”安羽琪不由的大驚失色:“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喻清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正常來說擒賊先擒王嗎?有什麼不對勁啊”
“當然不對勁了,出主意的人是白癡啊,這是明顯去送死的事吧,除去能不能刺殺成功不說,就是要進去還要費好大的勁呢。況且,你以爲人家皇宮裡的那些高手都是吃乾飯的啊。”安羽琪有些激動,她可不想剛剛認識個老鄉,這麼快就掛了。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是這是我的任務,一個殺手從接到任務開始不管有沒有危險總是要去執行的。”喻清風無奈道。
“可惡,就算是成功了又怎麼樣,照樣會有新的皇帝被推選出來,然後兩個國家發生戰爭,死一堆人,最後兩敗俱傷,不知道這些古人的好戰思想怎麼這麼嚴重。”安羽琪感慨道。
“雖然你所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做爲一個殺手所能遵從的就是組織的頭目,忠於自己的老闆,至於其他,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也沒有辦法。”喻清風很是無奈,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着喻清風那張甜美可愛的臉,安羽琪心底涌起一個想法,她一定要保護這個女孩子,用她一切的力量。
是什麼樣的人把這樣一個純真的少女拉進了政治的漩渦裡,還真是讓人覺得生氣。
突然提及這樣嚴肅的話題,兩人都覺得一時氣氛有些冷卻了下來,終究她們現在是敵國,也算的上是敵人吧,真是造化弄人。
戎狄其實並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外聽她們聊天,起初兩個人說了一些奇怪的話,都是很激動的樣子,後來又聽見提到了自己,雖然不明白她們說的菜是什麼意思,但是從談話的語氣裡,大致可以猜到大約是桑無顏不喜歡自己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可惜他戎狄不是畏懼困難的人,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從來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棄,況且這一次遇到的還是真主所賜的卓瑪。
後來她們說了什麼自己就沒有認真去聽,腦海裡開始盤算着今晚的行動。父王說這大齊國裡有自己人的存在,如果遇到困難的話可以去找他。
從袖子裡拿出那塊紫色玉佩,戎狄陷入了沉思,自己人嗎?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安插進去的呢。父王還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這麼看來,自己能順利的從天牢裡逃出來,想必也是這個神秘人暗中幫助的吧。
回過神來,突然聽見屋裡陷入了沉默,收起了玉佩,推門進屋,卻見到兩人都是一臉的嚴肅,不免奇怪,剛纔不還聊得很高興的樣子,現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因爲什麼事情起了爭執,開口問道:“怎麼了這是?”
安羽琪整理了情緒,淺笑道:“沒什麼,總之清風,今天我很是開心,可以遇到你。”
喻清風也點頭真誠道:“我也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要成爲敵人”
“我們不會成爲敵人的,我向你保證。”安羽琪肯定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擡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夜幕將要降臨。安羽琪起身告辭道:“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你們也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拜訪。”
戎狄點頭:“我送送你吧。”
安羽琪婉拒道:“不必了,我知道你還有你的事情,我就不打擾了,總之一切小心!”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身影隱沒在無邊的夜色裡。
月色朦朧,偶爾有云飄過,使得這夜越發的深沉。
金壁輝煌的宮殿,漸漸陷入沉寂,各宮的主子們早就已經歇下了。只偶爾有值夜的太監宮女發出細碎的聲音。
一個纖細的人影,一身黑衣,乘着這無邊的夜色,潛入了那守衛森嚴的金殿裡,看着那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卻不曾發現自己的禁衛軍,黑衣人扯起一抹得意的笑,這幫菜鳥,真夠笨的。
原來是喻清風,她是奉命來刺殺皇帝的,當然是大齊國的皇帝,雖然對這個任務喻清風有一絲絲的不滿意,但是作爲一個殺手是不能承認自己不能完成任務的,那代表着她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在她的身上發生,畢竟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會更加的珍惜生命。
如果情報沒錯的話,今晚皇帝應該在他自己的寢宮過夜。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如果可以,她真的是不想濫殺無辜。還好今天那個皇帝沒有找人侍寢,否則就有一個無辜的女人要跟着他陪葬了,雖然殘忍,卻是必須要做的。
腦海裡浮現出無顏那張絕色的臉。
“我們不會成爲敵人的,我保證!”
那堅定的眼神讓她的心底涌出一絲絲的暖意。
不會成爲敵人麼?還真是虛無縹緲的承諾呢?忍不住苦澀的笑,各爲其主,即便是不願意,也終究會是敵對的命運。
緊了緊衣領,忽然覺得有些寒意。
利落的跳上屋頂,輕點了腳尖從屋檐上急行。皇帝的寢宮就在眼前,一個飛身越過去,穩穩地落在了景陽宮的屋頂上,扒開一片琉璃瓦向下看去,寬大奢侈的龍牀上躺着一個人影,他應該就是皇帝了吧。
真是可憐,死到領頭還睡的這麼香,但是或許這也是一種幸福吧,總比直面死亡即將來臨時的恐懼要來的好的多了。
手裡灑出幾根銀針,手法精準的刺中那些值夜太監的睡穴,一個個相繼倒下去,牀上的人並沒有因爲這些細微的聲音就被吵醒,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的睡去。
真的是太好了,清風淺笑,也許都不用動手,他就會睡死在夢裡。手揚起,一根明顯淬了毒的針向着皇帝的太陽穴射去,此時皇帝適時地又翻了一個身,轉了過去,那根毒針穩穩地插在了被子上。
“該死,偏了”清風暗自埋怨自己的大意,怎麼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射偏了呢,自己明明計算過精確的角度了。真是不應該啊,難道是皇上醒了,可是看樣子倒也不像,睡的那麼沉,怎麼會發現有人在屋頂呢。
重新拿了一根,清風深深吸了口氣,這次確定目標位置後才精準的出手,還是很可惜,皇帝似乎又不着邊際的躲開了,這一下喻清風愣在那裡,是今天自己太過倒黴,還是這皇帝真的命不該絕?對於一個殺手而言,刺殺失敗真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
連續兩次的失敗,讓喻清風有點慌亂。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還真是有些奇怪。自己明明看見皇上好好的躺在那裡,可是隻要自己的銀針出手,他就立馬移動位置,不着邊際的躲過了那些針。
是距離太遠的原因嗎?還是說燈光太過昏暗呢?總之看樣子是不得不近身肉搏了吧。
利落的跳下屋頂,輕輕推開了門,還隱隱留着的兩盞照明燈果然已經很是昏暗了。
牀上的皇帝還在沉睡着,似乎絲毫不曾覺察到即將到來的危險。那張臉隱隱的落在陰暗裡,看不真切模樣。
清風神色一凜,抽出了綁在腿上的匕首,那寒冷的銀光在這無比的夜色裡顯得越發的冷寂。
大步踏上前去,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牀上的人迅速翻身而起,一個利落的閃身,躲過的她的攻擊。一雙漂亮的挑花眼閃着狡黠的光,略帶慵懶的聲音響起:“這可不行哦,匕首是很危險的,可不能隨便玩。”齊王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忘記調侃來人。
喻清風的腦海裡漸漸溢滿了怒氣,她這是被小看了的意思嗎?居然用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來對她說話。
手中的匕首緊了緊,向着牀上攻過去。
齊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個身形纖細的黑衣人,那輪廓分明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卻不知道爲何要刺殺皇帝。
輕鬆的避開了喻清風的攻擊,齊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門外聽見這邊有動靜的禁衛軍,潮水一般的涌來。很快便將齊王的寢宮圍住了,
清風心驚,暗暗叫道不好,手上使了巧勁掙脫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離開這裡,就在她無比慌亂的時候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推開了寢宮宮的大門,那纔是真正的皇帝嗎?喻清風在知道自己無法逃離的時候做好了與皇帝同歸於盡的準備。
所以當“皇帝”推開門進來的瞬間,清風迅速的上去,扣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匕首依然抵住他的喉嚨,彷彿只要他少意亂動便會血濺當場,命喪黃泉了。
牀上的那個人驚叫“皇……”,卻在見到來人冷漠的容顏時悄聲住了嘴。
架着“皇帝”喻清風慢慢的向後退去,周圍的禁衛軍見此情景一時有些不所措,只得不遠不近的跟着喻清風慢慢退了出去。
喻清風正色道:“你們誰敢多向前一步我就馬上殺了他。”目光中的狠戾讓所有人都一陣心悸。這眼神還真是凌厲呢。
“真是一出好戲,朕看得很是過癮!”另一個明黃色衣袍的男子從內殿裡走了出來,帶着溫婉的笑,只是那笑意並沒有到他的眼裡。
他自稱是朕,那這麼說他是皇帝了,那自己綁住的這個男人又是誰?心底涌出一種不安來,看樣子自己是掉進了一個設計好的圈套裡。
手中的匕首在男子脖子上力道加重了三分,很快一道血痕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可是那被劫持的男子漂亮的眉毛皺都沒有皺一下,冷漠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好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清風大聲喝道:“退後!你們不想讓這個人活了麼?”
皇帝揮手示意衆將士們退了開去,緩緩走上前,卻是盯着喻清風看了一眼,而後道:“這個人的死活是在你的手裡沒錯,但是你的死活卻在朕的手裡。”
“事到如今,你會放過我嗎?”喻清風苦笑,看來今天是真的逃不出去了呢。真是可惜了和無顏的約定。
“朕自然不會放過刺殺朕的人,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只要你告訴我你怎麼那麼輕易的進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朕在寢宮而不是在其他地方的呢,換言之,只要告訴朕和你接頭的到底是誰,朕就會放了你,你看如何?”齊冰溫和的笑,看似很親切的樣子,喻清風有一瞬間的慌神,幾乎差點就要迷失在那笑意裡,心頭卻忽然一驚,這是催眠術嗎?這個古代的皇帝還真的是不簡單呢。居然會催眠。
袖底的銀針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掌心扎去,疼痛讓清風迅速的清醒過來,冷笑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一個殺手而已。”
齊冰看她似乎並沒有被自己的迷魂大法所迷倒,一時有些訝異,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雖然說是收到消息今晚有人刺殺自己,可是自己對送信的和這刺殺的都是一無所知,聽她那流利的話語,卻也不像是異族。一時難免起了興致。
喻清風此時心底有些不知所措,看起來她真的是太過輕敵了,看這情景似乎是有人事先就已經通知了皇帝這次的暗殺行動,腦海裡浮現出那張絕色的容顏,果然嗎,她還是背叛了所謂的友誼,自古忠義不能兩全,看來她還是選擇了衷心啊。
耳際突然傳來一聲低語,“一會兒找到機會,你就逃,我會幫你拖住他們的。”清風驚訝的看這個自己挾持的男子,怎麼會?但是隻有片刻的遲疑,很快她就想到了那個哥哥要來接頭的神秘人,難道是眼前的這個?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是皇室中人吧,怎麼會反而來幫助自己呢。
心底的疑惑一閃而逝,管他呢,只要可以逃出去就是了。
如此想着便決定相信這個男子。
宮門近在眼前了,那些侍衛們手中的箭已經是蓄勢待發,只等着被俘虜的人一被放了,清風就會在瞬間被射成馬蜂窩。
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壞,清風微微嘆了口氣,這個時候真是盼望有人來救她。
“你逃不掉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齊冰再次說。
彷彿是嘲笑他的武斷般,齊冰的話剛說完,蓮池之中突然爆出一個巨大的水花。
驚叫,尖叫,慘呼連連響起。
水花濺起,如刃削過。
所濺之人,一擊致命。
血色頓時混於水花之中濺撒一地。
原來站在溫泉附近圍於一圈的十數個侍衛瞬間斃命,身上數個小孔,均爲濺起的水花所刺。
此時,那些小孔正滾滾的冒着鮮血流淌於地上,一片刺目。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讓齊冰臉色突地慘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強勢攻擊,齊冰有一時間的慌神。
看着溫泉之中那突然躍出的白色身影,直衝上天數十米,然後穩穩的落在了花園之中最大的那棵樹上。
落於樹頂,踏葉枝不壓。
從水中出,一身白衣卻是滴水不沾。
高高束起的一束黑髮插着一根竹簪。墨黑的髮絲與白色的長袍擺隨風輕擺,一副飄逸之態。臉上戴着一塊銀色的面具,看不到五官面目。
夜色之中,那雙眸子透出來的光芒讓人感覺到幾分似凌厲又似戲謔的色彩。
……
“你是何人?”齊冰的聲音居然有輕微的顫抖,他知道如果剛纔刺殺自己的是這個人的話那自己早就死了。
如此之大的氣場,讓跟在齊冰身邊的小太監一下腿腳發了軟。
目光僵僵的看着站在樹頂之上猶如仙人一般的那身影。
在黑夜裡,那朦朧的月色之中,那抹白色就真的猶如地府之中的鬼魅一般,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快放箭!”齊冰故作鎮定的指揮着那些已經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一時有些恍惚的禁衛軍們。
齊冰的聲音裡有些顫抖。就連上站場之時,他都沒有怕過死。但是現在,居然在自己這麼多人,面對一個人的時候,他顫抖了。
眼前,那白色的身影站在樹頂之上一動不動,詭異與壓迫的氣息卻是在不斷的擴散,層層向他壓襲而來。
得到了齊冰的命令之後,蓄勢待發的弓箭手紛紛蹲下。手中的箭紛紛射向樹頂之上的那抹白色白影。
箭如雨勢。
樹上的白色身影突然一閃,在箭雨之中突然消失。
人呢?
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侍衛個個臉色慌亂與疑惑的四處張望。卻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那白色的身影真的不見了。
齊冰也怔了怔,同樣的四處看了一下,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時,喻清風身後突然傳來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喻清風的眸子瞬間一壓,手中的匕首也跟着一緊,本能的進入了一種小小的防備狀態。
“無需緊張。”一句輕然而鬼魅的話語帶着一股溫熱的氣息在北斗躥進了喻清風的耳朵邊。
是同伴麼?喻清風心中暗道,難道說是怕自己無法完成任務暗夜另外派來的人,可是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呢。
還在閃神之際,一道白光伴隨着煙霧將齊冰一幫人包圍起來。“快護駕”有人低低喊了一聲。侍衛們迅速圍成圈將齊冰圍在中間,擔心這煙霧裡會不會突然冒出暗器。
不過是片刻而已,那煙霧便漸漸散去,再擡頭看,哪裡還有喻清風和白衣人的影子,只剩下那受了輕傷的慕容謙和一臉冷漠的站在那裡,明顯是被點了穴的樣子。
一直站在齊冰身邊的齊王神色凜然,心裡暗暗佩服那白衣人的手法高明,齊冰則是一臉的怒氣,這樣的人存在着叫他如何的安心。
“晗林!”齊冰喚道。“那人究竟是誰,你可知道?”
“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個人應該就是傳言中的奪命判官。”齊王語氣肯定道。
齊冰神色也是一變,這奪命判官的名字他還是知道的。
奪命判官,一個讓齊國人上下聞之色變的人。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其的真面目。但此人殺人於無形,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
從來也沒有人知道奪命判官爲什麼要殺他所殺的那些人。
只知道他所殺的人,大到大齊國一品臣,小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鄉民。
但在他要殺人之前,他必會先下死亡書通知,通知所要殺之人好好的準備迎接他的到來。
氣焰之大,讓人汗顏。
至今這奪命判官也從未失手過。
雖然齊冰也多次下令刑部派人去抓捕此人,但是從來都是一無所獲,沒想到今日竟然出現在皇宮裡,還救走了那個刺客。
他們是一夥的嗎,齊冰有些訝異,如果是,那麼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自己的確很是心驚。
“晗林,你若和他相比,武功誰高誰低?”齊冰忽然問道,不知爲何,今夜他總是想要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暗影和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三更判官,到底誰的實力更強些?
齊王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奪命判官的功夫,我望成莫及!”
望成莫及四個字讓齊冰的心一下子落入了谷底,難道說自己的對手就真的這麼強大麼?
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齊王已經上前去替慕容謙和解穴了。齊冰有些防備的看着謙和,他剛剛是故意的吧,以他的功力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那刺客擒住呢。
眼神犀利的看了謙和一眼,想從他臉上探究些什麼痕跡,可惜那張冷漠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不小心瞥到他脖子上的傷口,眼眸一暗。
“你要不要緊?”齊王卻搶先把關切的話語說出了口,齊冰暗暗嘆了口氣,對於這個弟弟,自己還真是疏離。
“沒事。”謙和冷冷應道,心底卻有些懊惱,無顏交代的事情,還是沒有幫到忙麼?
月色越發的朦朧起來,像是慕容謙和此刻的心。
喻清風在那白衣人的帶領下,很快的出了皇城。來到宮外的那片小樹林,白衣人停下了腳步,喻清風感激道“多謝出手相救。”
白衣人冷笑道“ 正是因爲暗夜裡有你們這樣的不自量力之輩,任務纔會屢次失敗。”
喻清風一時無語,面上有些羞怯之意,的確,這次是她有些輕敵了,而且這個救了自己的人武功的確是比自己高了許多。
“你也是暗夜的人?”喻清風問道,有些好奇“爲何我沒有見過你”
“你當然沒有見過我,至於原因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你只要知道這次的任務下的太過愚蠢了”白衣人語氣裡有些小小的諷刺。
喻清風不免有些驚訝,這個人是在質疑上頭的命令嗎?真是不可思議,一個殺手怎麼會有這樣的膽量?
突然想起貌似無顏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說這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在她的殺手生涯裡,任務就是任務,根本不用去考慮對還是錯。
“回去告訴那個人,讓他撤回這次的命令。”白衣人不容質疑的說道
“這……”喻清風有些爲難起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是什麼?表示不滿的抗議嗎?
難道他不知道暗夜的規矩,服從,絕對的服從,不能對任務有任何的質疑。這就是暗夜,先帝創建的殺手組織,正是因爲這種絕對的服從,暗夜才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發展成如今這個強大的組織。
那個應該被她稱之爲父王的男人,是如此的睿智而有魄力,自己心底是崇拜他的,崇拜到甚至從來不曾懷疑他的決定。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實力強大的男人,居然質疑她心底的那幾乎近似於神的存在。
“難道你不如此覺得嗎?暗夜可付不出如此大的代價!況且,你知道你剛纔挾持的那個男人是誰嗎?如果他有心出手,只怕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白衣人解釋說
喻清風不由的心驚,那個男人竟然是實力如此強大的存在嗎?可事實上他不但任由自己挾持了,好像還說要幫自己逃脫。
“難道他不是暗夜的人嗎?”喻清風有些好奇,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是暗夜的人。
“真是可笑,難道說你以爲暗夜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殺手組織嗎?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暗影這個組織嗎?和夜比起來,這個影的勢力可也是不容小覷呢。”白衣男子悠悠說道。
喻清風點點頭,暗影的名字她還是聽說過的,那是一個與暗夜同樣強大的組織,但是比起暗夜的知名,暗影則是更加的神秘。實力卻似乎與夜不相上下,作爲近些年來江湖中剛剛出現的組織來說,這個暗影的確是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
剛想問那個白衣人是不是在這裡等什麼人的時候。林中突然隱隱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難道是他約了人嗎?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簾,定睛看去,居然是戎狄。
“三哥,你怎麼會來這裡?”喻清風有些驚訝,雖然說同是身爲暗夜的人,但是所被分配的任務是不同的。即便是一起行動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對方即將要去執行的任務是什麼。這就是暗夜的規定,所以說雖然清風和戎狄是一起來到大齊國的,但是彼此卻不知道對方所要去做的事情。
戎狄在見到喻清風的時候也有一絲的訝異,暗夜是不可能同時派兩個人來接消息的,這到底怎麼回事?清風的旁邊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可是卻是帶着一張銀色面具,是接頭的人嗎?又或者他就是組織裡的銀狐,那個潛伏在大齊國多年的神秘殺手。
見到戎狄,白衣人微微點頭算是招呼,戎狄也同樣回禮,看了看一旁的喻清風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他任務的事。
白衣人看他愣在那裡,知道他的擔心,冷冷道:“她的任務失敗了,但是這不是她的原因,所以我臨時決定,讓她也加入消息的傳送。”
“可是這並不符合規矩。”戎狄有些擔心,這樣好嗎,如果讓父王知道的話,會大發雷霆吧。
“在我的地盤上自然是由我說了算的,這你不用擔心。”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甚至連真面貌都不願意讓我們看到。”戎狄看了一眼那白衣人臉上的銀色面具有些不信任的說。
白衣人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扔給了戎狄,接過來一看,是一塊血玉,模樣和形狀居然和自己手裡的那個塊紫玉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