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過得太悠閒,就顯得太無聊了。看着這別院裡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羽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到了原始社會。不過今天瑞王爺齊玄的到來,倒是讓她精神滿滿。瑞王爺不知道從哪裡淘換來了一些手掌大小的提線木偶,送來了給安羽琪解悶用,還親自給安羽琪演示該怎麼玩才能讓這些木偶活靈活現。安羽琪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可是卻想到了另一個玩法,跳轉圈舞。
上學的時候,學校的社團裡經常會舉辦一些舞會,安羽琪自然是舞會上少不了的常客。這最好玩的要屬這轉圈舞。每一對舞伴按着圓圈來跳華爾茲,每一個音樂小節便各自換一個舞伴,繼續在轉圈跳下去。先出錯的就算是出局。安羽琪便是每次都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個,所以,她對這個遊戲簡直太熟悉了。
安羽琪想着,如果能讓這些別院裡的人也學會這樣的舞蹈,等齊王來的時候,或者可以表演給他看呢。
說辦就辦。安羽琪顧不得瑞王爺和孤獨蝦還有小碟她們一衆人的反對,死活要排練這個舞蹈。瑞王爺見拗不過安羽琪,又怕她一激動再傷了孩子,只好同意,不過他也有條件,就是安羽琪只能坐着教他們。
安羽琪答應是答應了,可是她哪裡能坐得住呢,一會兒看着這個腳步錯了,一會兒看着那個動作不到位,反正來來回回指點指點這個,教育教育那個,總沒有坐着的時候。到了最後,瑞王爺看安羽琪一臉的輕鬆笑容,也就由着她去了,只要她高興,做什麼都是好的,自己多注意點她,小心的保護着就是了。
因爲女舞伴不夠,安羽琪就要瑞王爺暫時充當女舞伴和獨孤蝦搭配。這下可是踩了瑞王爺的尾巴,嗷嗷地衝着安羽琪喊起來。
“本王是男的,是男的!爲什麼要讓本王扮成女的,爲什麼不讓他們扮成女的!”
儘管瑞王爺自己覺得這話喊得很爺們,可是再人家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衝着安羽琪撒嬌。
“齊玄,不是我說你……你實在是太娘了……你看看你這蘭花指,你看看你這身段,還有你這張美得幾乎妖孽的臉,不是活脫脫的一個僞娘麼!”安羽琪很無奈地搖搖頭,齊玄要是扮起來女人,一定比李玉剛扮的那個楊貴妃還妖媚!
“僞娘?僞娘是誰?哎呀,不管是誰啦,反正我不要扮女的,你愛找誰扮就找誰去。爺不伺候!”
“怎麼?你不幹啦?”安羽琪故作生氣道:“既然瑞王爺尊駕不能屈尊,那麼就請王爺趕緊回您的王府去吧,咱們這裡廟小,容不下王爺的大駕!”
一聽安羽琪生氣了,瑞王爺趕緊賠禮道歉,乖乖的聽安羽琪指揮。一場嬉笑打鬧,感染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笑神經。
可是在門角的那個人看來,安羽琪,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耐性!虧得他還對她思念如狂,他那樣的惦記着她,那樣的想盡快把她接回到自己身邊,而她,安羽琪,現在卻在這裡公然和這個男人抱一抱,和那個男人摟一摟,一臉快活,絲毫不知道避諱!多虧了她現在還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齊王的臉上越來越是冰冷,這寒氣似乎讓瑞王爺感受到了什麼,他一轉頭,看到了在門角露出半個身子的齊王,於是高聲道:“皇兄,你來了怎麼不進來,站在那裡幹什麼。”
一衆人聽說是皇上來了,嘩啦啦的跪倒了一片,齊聲喊着“皇上萬歲”。
最高興的莫過於安羽琪。
自從知道了齊王爲自己做的事情,安羽琪總想着能做點什麼來報答他,於是她找人一起在
別院的牆上畫了關於他們之間故事的壁畫,又爲他做了好多東西,還有這場圓圈舞,也是爲他準備的,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唉,這舞蹈還沒練好呢!
看着齊王走到自己面前,安羽琪扶着肚子慢慢的半跪了下去:“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齊王一副冷臉色,也不說讓安羽琪起來,只是對瑞王說:“六弟也在這裡,最近少見你去宮裡,倒是在你二哥這裡玩得開心。”
瑞王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皇帝哥哥是在吃飛醋呢。自己這個皇帝哥哥,還指不定在門口看了多長時間呢!看着這個架勢,可不能讓他把怒火遷怒到安羽琪身上纔好。
於是,瑞王半是玩笑半是嚴肅的說道:“皇兄玩笑了。我也是偶爾過來看看安丫頭的安全情況,畢竟,現在對她不利,想要她命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再說,自己哥哥的府上,偶爾來玩玩也沒什麼吧?”
“那麼,現在你玩夠了麼?”
安羽琪看着齊王的那一臉冷冰蛋子就是滿心的不爽。這是又怎麼惹惱您皇上大人了?好容易來了,一句好話沒有,話裡話外權勢一個個傷人的小刺,傷了瑞王爺,也傷了自己。想着自己還這麼費心地爲他安排舞蹈,安羽琪就覺得委屈。就算是我不是你孩子的娘,你也好歹給個笑容吧?
安羽琪滿心不爽地盯着齊王的臉,嘴裡碎碎念着,別人都聽不清是什麼,不過想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一旁的獨孤蝦看着氣氛緊張,趕緊上前打着圓場:“皇上,請到裡屋稍息,臣去準備茶水。”
齊王並不作聲,徑直向着堂屋走去。安羽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作怪地衝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又和瑞王爺交換了眼色,才和瑞王爺一起跟在齊王的後面進了堂屋。
三人各自找了合適的位置坐下,齊王當然是坐在正中當首,而安羽琪和瑞王爺則是一左一右的分坐在兩旁。一時間三人無語,大堂裡一片寂靜。
安羽琪心想,您要起皇帝範,那去您的皇宮裡去啊,在這裡可沒人拿你當皇帝。擺這麼一副臭臉臭架子,拿捏給誰看啊!
可是在齊王眼裡,安羽琪的滿臉不屑,更像是對他擁有權的挑戰。她安羽琪懷着他的孩子,居然還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大庭廣衆之下絲毫不顧及禮義廉恥。這樣不知道遵守婦道,就算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貴妃,可既然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又有了孩子,那安羽琪就是她的女人!
瑞王也不說話,只是瞧着齊王和安羽琪這倆人的臉上。一個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冰凍起來的冷臉,一個是一會兒一變化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覺得好笑。這兩個人,怎麼能互相吸引呢。
終於是瑞王忍不住打破這沉默,說道:“皇兄此來,總不會是爲了來跟安丫頭大眼瞪小眼的吧。安丫頭可是很想念皇兄,每次見了我和二哥都要問你什麼時候能來呢!”
“哎哎哎,齊玄,你瞎說什麼呢!我……我哪裡有問了!”安羽琪一臉嬌羞,滿面飛霞。可是齊王聽了,臉上並沒有解凍,雖然他的心裡是有那麼點高興的。
“怎麼沒有啊,我可聽說了,你爲皇兄在院子裡的牆上畫了壁畫,還連夜挑燈做了好些小物件給皇兄,就連今天排練的這個什麼……呃……什麼圓圈舞,你不也是爲皇兄準備的麼!”
“你!你還說!”
要不是自己頂着個大肚子,安羽琪恨不得找塊破布堵上齊玄那張破嘴!
聽到這裡,齊王的冰山臉總算有了點鬆動,可是看着安羽琪和齊玄
這樣的打打鬧鬧,心裡還是十分的不爽。
“六弟,我還有些事情要你替我去辦。”齊王終於開了口。
“嗯,您說罷。”
當着安羽琪的面,齊王毫不避諱地把冥牙和皇后杜憐月的事情告訴了瑞王爺。安羽琪聽了,才知道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一處,當聽到冥牙爲了日後方便醫治杜憐月而甘願陪着她進冰室的時候,安羽琪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出古代的泰坦尼克號,you jump,I jump!
齊王打算讓瑞王爺給冥牙和杜憐月在方便生活而又避人眼目的地方置辦一處宅院,等到冥牙和杜憐月身體好轉,就送他們到那裡去,成全了他們。至於皇后這個稱號,到時候也不過是一道聖旨,杜皇后暴病而亡。
瑞王爺也很是同意齊王的這個決定,盤算着哪裡有合適的地方,不過一看到齊王那個嫌棄的眼神,就知道是時候要趕緊開溜了,不然指不定這個齊王能把自己發配到什麼連蛐蛐都不便便的地方去!
想着,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告辭,走的時候,順便就把大門給關上了。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你們愛乾點什麼就乾點什麼吧!
沒有瑞王爺的房間裡瞬間又安靜下來。安羽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準備了好多話要跟齊王講,雖然自己曾經不理解他,但是還是很感謝他暗地裡對保護和幫助。可是真的和齊王獨處了,卻是什麼話也講不出了。
突然,肚子裡的小傢伙狠狠地踢了自己一腳,像是在給安羽琪打氣,只是這一腳狠了點,疼得安羽琪一下子“哎呦”了一聲。
“你怎麼樣!”
齊王緊張的一個箭步衝到了安羽琪身邊,生怕她再有個什麼閃失。
安羽琪稍微頓了一會兒,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安生了,才笑笑說,“沒什麼,肚子裡的孩子太調皮了,踢了我一下。”
看着齊王緊張她的樣子,安羽琪陷入自己的思緒裡。
或者,他們之間的誤會會不會就此消除,然後他們真的相愛,你儂我儂,夫妻和順,她還會爲他生好多好多孩子,再然後,他和她帶着一幫孩子歸隱山林,他種田她澆園,他砍柴她織布,直到花甲之年,他們的兒女長大,各自娶妻生子,兒孫滿堂。直到他和她都老到沒有牙齒,只能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時候,他能深情的跟她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慢慢到老。
可惜的是,安羽琪只是在自己做夢!
齊王一聽安羽琪沒什麼事情,立馬又換回了剛纔冰冷的面孔,平淡的說道:“雖然你現在已經不是皇宮裡的貴妃,可是你好歹也是馬上就要生產的婦人。婦人該有的品德你還是要有的。至少在你生孩子之前,朕的臉面,你還是要顧及一些的。”
安羽琪一驚,只是哪出跟哪出啊,自己怎麼就丟了他的臉不顧及他的臉面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安羽琪問道。
“哼,你還好意思問什麼意思?一個女人家,大庭廣衆之下跟這個男人抱一抱,跟那個男人摟一摟,你不要臉面,我還要!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朕的!”
原來是這回事!
安羽琪恍然大悟,原來是他今天看到了自己再教那些人跳舞的時候跟人家抱在了一起,敢情,這是在吃醋吶!哎,跳舞哪有不抱在一起的。
想到這裡,安羽琪忙解釋道:“我們那是在跳舞……本來,是想排練給你看的。”
“跳舞?跳舞就要摟在一起嗎?朕可從來沒有見過宮裡的舞娘們跟男人摟在一起跳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