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這些姑娘們都沒了聲音,卻只有阿茹娜湊到了禮教嬤嬤的身邊說道:嬤嬤啊,這懲罰也太嚴重了,我和阿穆爾就不必了吧。我們的阿兀可是我們國主的親阿哈。”
“什麼啊嗚啊哈的!別在這裡跟我套近乎!我可不像那些不長眼的小宮女小太監,什麼事情都寵着你們!”
聽了嬤嬤這麼一說,阿茹娜纔想起來自己是不應該把家鄉話帶出來的,於是又小聲的趴在禮教嬤嬤的耳邊說道:“我是說,我爹是我們國主的親哥哥,我們國主是我的親伯父。”
聽了這話,那嬤嬤到是沒覺得什麼,只是冷笑:“姑娘若是覺得自己到了這大齊國的皇宮裡還是尊貴的身份,到不如去回了皇上,讓她把你再送回雲夢國去,也省得看老奴的臉色!”
“你!好你個老太婆!你就不怕我到你們皇帝面前告你一狀,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姑娘還是省省吧,我不管你是誰,到了我的手裡都得聽話,至於你要告狀,那請便,只要我還沒有走,這懲罰自然得執行!請吧!”
“好!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阿茹娜滿臉怒色的去罰站去了,阿穆爾小心翼翼的對那嬤嬤說道:“嬤嬤息怒,我阿茹娜姐姐不是故意的,如果她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阿穆爾替她給你道歉了。”
“不必了,姑娘還是去罰站去吧。”這嬤嬤冷冷的說道。
阿穆爾自己弄了個沒臉,只好紅着臉去站了,其他的人雖然不甘願,但是還是去執行了。
“嬤嬤覺得今天惹事的幾個人如何?”聽這嬤嬤說了今天的事後,杜熙月似乎不在意的問道。
那嬤嬤正色說道:“阿茹娜這人不足爲慮,她的心思倒是單純,只不過太嬌縱了些,遲早還會惹事!那個烏蘭圖婭,奴婢看性格直爽,愛打抱不平,倒是個好姑娘那阿穆爾是不可取的,她和奴婢說的話,意思都是替她姐姐道歉,但是眼神卻一點兒也不真誠,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阿茹娜是個不懂事的。想一想,一個連自己的姐妹都能出賣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還藏的深,如果不是有閱歷的人,大概就會被她糊弄過去了。只是那個琪琪格,這個人看着外表柔弱,但是奴婢見着這樣的人多了,她一定會有後招等着阿茹娜,因爲她們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吃虧不報的。”
這話一說完,禮教嬤嬤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不是就在說杜熙月麼!禮教嬤嬤忙偷看了一下杜熙月的表情,還好杜熙月依舊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
“哦?這麼說,這兩姐妹兩個人,肯定是一個被人討厭,一個受人待見了?”杜熙月說道。
“的確如此,那阿茹娜平日裡仗着是他們雲夢國國主的親侄女,又是嫡長女,所以說話做事都很是嬌縱,好像別人都是她的奴隸。而阿穆爾,爲人和氣,做事穩妥,又跟別的姑娘相處的很好,所以大家都覺得阿穆爾是個好的。”
“果然是個人物!”杜熙月一聲冷笑。
阿穆爾嗎?
可惜了!
她自以爲自己做的無懈可擊,只是碰到了這些老嬤嬤,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只有她自己還在以爲自己多麼聰明!
過不了多久,阿穆爾就生起了病。爲了能留下來,阿穆爾不敢告訴任何人,可卻被同住的阿茹娜給告訴了禮教嬤嬤,因爲阿茹娜不想被連累,所以直接就告訴了禮教嬤嬤,禮教嬤嬤趕緊去請太醫,太醫診斷是感染了惡疾,必須要移出來單獨養病,而且這以後能不能好還不一定,所以阿穆爾就被直接送回了雲夢國。
阿穆爾聽了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什麼心計也用不上了,直接給太醫和嬤嬤磕頭了,“求求你們,我不能回去,我真的不能回去雲夢國。如果我回去了,我額吉就會被阿兀給活活打死了,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讓我留下來吧,我給你們做牛做馬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哀求,規矩就是規矩,“這裡可是皇宮,你這病得了,影響的不僅是這些姑娘們,萬一傳到太后皇上皇后那裡,我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萬一有個閃失,就是殺了你也不管用!人呢?把她給我請出去!”
話說完,就上來幾個高大的婆子,直接給阿穆爾收拾東西,沒過一會兒就把人給拖出去了。
那阿穆爾喊道:“阿茹娜,是你害的我!我和你沒完!”
後面的話就沒有了聲音,因爲嘴巴給堵住了,只是那些聽到這聲音的人,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阿茹娜道:“是你自己得了病,難道還怪我說出去了?幸苦沒有釀成大禍,否則我們都完了。”
而烏蘭圖婭則在自己的屋子裡和琪琪格道:“怎麼沒有把那個禍害給送回去,反而把那個給弄出去了,這也太不長眼了吧。”
在她心
裡,那阿茹娜就是個壞的,而阿穆爾就是個受欺負的。現在還失去了進宮的資格,真是爲她可惜。
琪琪格說道:“或許回去,對她還是好的,人的命天註定,回去她好歹也是國主的親侄女,將來配個草原上的英雄嫁了也說不定。”
“你說的是,可是我這心裡不舒服,要是我能被送回去就好了,我走的時候,額吉哭了好幾天呢。這個齊國的妃子,誰願意當誰當去!”
“那姐姐爲什麼進宮來了?”琪琪格問道。
“唉,是我阿兀欠了一個什麼札薩克的錢,札薩克怕自己的女兒被送來,才讓我定了阿兀的債,被送了過來的!”
一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父親,烏蘭圖婭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草原上到處都是英雄,自己的額吉怎麼當年就嫁了這麼個人!
“不過,我覺得我到最後還是被送回去的。我聽說這中原的妃子都要會什麼女紅,還要會作詩,我哪裡會這些呀,到時候那個齊國皇帝一看我是個草包,哈哈,肯定不會要我的。不過,那個阿穆爾怎麼就被送回去了呢。我聽說她的阿兀請了中原的師傅去教過他們姐妹倆中原的文化,唉,倒是可惜了……”
烏蘭圖婭說得起勁,卻沒有發現琪琪格顫抖的手。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隨着一聲大喊,錦春閣裡一下子都動了起來。禮教嬤嬤怕這一亂再出了什麼事情,大聲的訓斥道:“遇事慌張成何體統,都在自己的屋子裡呆着!”
一衆姑娘們都不敢再踏出房門,卻是擔心着外面的情況
在離着錦春閣不遠的迎春湖裡救出了一個人,這個人竟然是阿茹娜,只見她渾身都溼透了,而且瑟瑟發抖。嬤嬤們把七手八腳的她擡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換衣服,請太醫,最後禮教嬤嬤才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麼就掉湖裡去了。這眼看着就冬天了,你還想下水玩玩呀?”
阿茹娜害怕的不行,那嬤嬤問什麼都聽不進去,最後還是喝了薑湯,過了好長時間纔算是緩過勁兒來。
“我本來就想在湖邊走走,誰知道背後就被人推了一把,我就掉進去了,我不會水,只能拼命的喊救命,後來的你們就都知道了。”
冷靜下來的阿茹娜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大叫道:“烏蘭圖婭!一定是烏蘭圖婭乾的,我記得她說一定要自己好看的,而且我模模糊糊的看見那個推我的人的背影,就是烏蘭圖婭的!嬤嬤,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懲罰烏蘭圖婭,這是要我的命呢!一定要,不然我就告訴你們的皇帝去,讓他治你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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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教嬤嬤一聽這個阿茹娜又拿皇帝來壓他,本來還挺心疼這姑娘大冷天的掉進了湖裡,可現在她的面色瞬間變得冷冷的,說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自然會查清楚,姑娘也別動不動就拿皇上說事,咱們皇上日理萬機,只怕還瞧不上姑娘的這點子破事呢!”
翊秀宮裡,齊冰正在翻看這奏章。自從安羽琪被齊玄齊承救走的那一天起,除了上朝,齊冰就待在翊秀宮裡,連批閱奏章都是在翊秀宮裡完成。爲的就是造成一個假象,讓人以爲安羽琪此刻還在被齊王恩寵着。
齊冰聽了暗衛稟報錦春閣裡的事情,冷聲說道:“知道了,不用管,就叫他們自己鬧去。”
“是!”暗衛得令,一個身影移行而走。
齊冰心裡明白,雲夢國國主把這些姑娘送來,明裡是在討好自己,可是暗地裡卻是埋了不少心思。聽說那個阿穆爾和阿茹娜,從小就被教導中原文學,只怕是早有準備。如果不是自己登基,父皇還在位的話,只怕那雲夢國國主也會把這兩個青蔥年華的少女送來給可以當她們爺爺的父皇當妃子。只是這麼一來,這些姑娘能有幾個活下來,就不得而知了。
不久,熙妃就得了齊王的旨意,說是皇后病重,皇貴妃需要安胎,宮裡位分最高的也就是熙妃了,於是就讓她代表齊王去看一看這些姑娘們。
得了這個聖旨的時候,熙妃並沒有覺得有多高興,反而覺得齊王這是在玩兒她呢。這些姑娘還都沒有冊封呢,這些事情那用的着她熙妃去做呀,隨便找個得寵的宮女嬤嬤太監奴才去就行了再說剛出了那麼一檔子事,這不是明白着是讓她杜熙月去唱紅臉麼。不過既然齊王下了聖旨,熙妃還是去了一趟錦春閣。
熙妃去了錦春閣,那些姑娘們,看見這樣一個穿着華貴的妃子,都忍不住心裡羨慕:“那個就是熙妃娘娘呢,聽說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呢。”
“熙妃娘娘長得可真美,不知道皇后娘娘長什麼樣呢。可惜,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見見皇后一面。”
“呵呵,我看你是想見皇上一面吧。”
“你個死丫頭,又拿我打趣了,難道你不想見皇上一面?”
熙妃沒
有理會這些嘀嘀咕咕的聲音,直奔主題,問了禮教嬤嬤事情的經過,又把當事人阿茹娜和烏蘭圖婭帶了過來,把其他姑娘都遣散了。
“阿茹娜!你說是烏蘭圖婭把你推下去的,你當時看清了沒有?”熙妃問道。
“呃……我也沒看到她的臉,就是看她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她常常穿的那件藍色的。”阿茹娜說道。
“那你到湖邊兒去幹什麼?本宮聽嬤嬤說,那個時候你們都應該是待在屋裡的。”
阿茹娜被熙妃這樣一問,瞬間惱羞成怒:“你不去問問兇手,怎麼光問我?我纔是受害者呢!”
“放肆!怎麼和娘娘說話的?掌嘴!”還沒等阿茹娜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嬤嬤給打了一巴掌,那阿茹娜哪裡受過這個氣,怒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皇帝去!”
熙妃冷笑道:“本宮不知道你是誰,本宮只知道,你們都只是你們那個雲夢國國主送來的女人。先別說能不能被皇上看上眼,就算是皇上看上了,你們也要從貴人做起,只要你們不是妃,本宮就權力打得!”
“你,你,你……”阿茹娜連着說了幾個你沒說出話來,氣得只哆嗦。
“好了,烏蘭圖婭,對於阿茹娜說的話,你有什麼話可說的?當時你在哪裡,有沒有人爲你作證?”
烏蘭圖婭道:“娘娘,我只能說這是不是我乾的。”
“不是你乾的,是誰幹的?你想逃,門都沒有!”阿茹娜插話道。
烏蘭圖婭看了熙妃一眼,說道:“是誰幹的,誰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很,可惜了這個地方,錦春閣,錦春閣,名字這麼高雅,但是這裡面的人卻是表裡不一,暗地裡算計,也罷,我早就不想在這裡呆着了,這次也正好隨了我的意。阿茹娜,雖然看不慣你,但是你卻比那些背後捅刀子的人要好多了,只是你也太心急了,想要遇到皇帝不成,反而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阿茹娜臉一下子就紅了,說道:“你胡說八道!誰,誰想去遇到皇帝了?哦,你還說不是你推的我,你知道的那麼清楚,就是你推的我!”
“呵呵,剛剛說你還可以,現在又覺得你也就那樣,敢做不敢當,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說我爲什麼知道你想去遇到皇帝,你要是問問,這院裡十之八九都清楚你在幹什麼,大家又不是傻子,你賄賂了太監,那太監告訴你皇帝有時候會去湖邊走走,你纔去了那個湖邊的。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啊。真是個笨蛋,用錢買消息,結果別人不用錢,照樣知道了這事情。”烏蘭圖婭笑着說道。
阿茹娜臉紅一陣白一陣,是啊,她是賄賂了太監,但是她這樣做也沒有錯啊,她只是相讓皇上提前看到自己,然後喜歡上自己,接着就能留在宮裡了。這有什麼不對?
可恨的是,這些人也都知道了,而自己去了皇上沒有見着,還吃了一肚子的水,要不是命大,這個時候都去見閻王了。
熙妃則覺得這個烏蘭圖婭很有趣,她直覺這件事不是這個烏蘭圖婭乾的,只是依着她話裡的意思來說,應該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
“烏蘭圖婭,你平時和誰有仇?”熙妃問道。
烏蘭圖婭道:“回娘娘的話,烏蘭圖婭自認爲和別人都沒有仇,雖然我看不慣阿茹娜欺負避人,可也就是說兩句。背地裡害她,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是報仇也是明裡正大光明的報仇,何況,我推了她下水,對我有什麼好處,您也聽她說了,我和她有矛盾,要是她出事,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應該是我,而且她還說看背影像我,說句大話,我可沒有蠢到讓人看見我背影的程度,我要是推人,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何況,我不喜歡背後推人呢。”
烏蘭圖婭正色道:“而且,別人之所以想要推她下湖,無非就是不想她遇到皇上,而我,根本就不想留在宮裡,試問一個沒有這個目的的人,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讓自己不乾不淨的呢。”
“你們別聽她胡說,她不想留在宮裡,那爲什麼過來待選,說這話也不怕人笑話。”阿茹娜說道。
“呵呵,我怕人笑話?或許你是覺得我說的不信,但是熙妃娘娘,我可不是什麼貴族的女兒,在我看來,自由和比富貴要好的多,當了個妃子有什麼好啊,哪裡有在草原上自由。熙妃娘娘,我知道你想問我到底是誰幹的,但是我現在不能說,因爲我想出宮去,娘娘你能做主嗎?”烏蘭圖婭問道。
阿茹娜也傻了,這人真的要出宮?那麼真的不是她做的?但是不是她是誰?
“你出宮和你說出那人是誰,有什麼關係嗎?”熙妃嘴角噙着冷笑,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阿茹娜不知所措,腦子快速地轉動起來。兩個人視線與空中碰撞到一起,有着不同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