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廁所的密室利用了人們慣有的心理,看到廁所門關着,門上標記着“有人”,人民就自然的認爲裡面是有人,且不會特意推門進去。此時只需要演技夠好,比如潑婦似的大拍着門,奸詐似的扭動着門鎖,旁邊的人不明真相,自然更加確信裡面是有人,而且不知什麼原因已經出事。
當着乘警的面撞開了門,並且忽悠所有人這個門是因爲撞開纔打開的,之前一直都是反鎖狀態。這樣,所有人都一致的認定這是個裡面反鎖的密室,就會往其他方向去想,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最後只能認爲這個案子是如此的撲朔迷離,變成一個未解之謎。
當密室之謎揭穿之後,秦娥立刻成爲所有人的焦點。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哭着,認爲所有人冤枉自己,“我怎麼可能殺人。我根本就沒有……”哭了一小陣子,就抹去眼淚,潑婦似的大聲說道:“那你拿出證據,別誣陷好人!”
不到幾秒鐘,她就由之前哭泣的婦人轉眼就成了街道潑婦,豎起了全身的刺蝟,張牙舞爪的面向衆人。
江西穆站在她面前,猶如雄鷹高傲的俯視着地上的獵物,不管獵物怎麼掙扎,永遠都逃不出雄鷹的鷹爪。“你是要證據?那太多,一一說出來,恐怕會耽誤各位乘客下車。我就挑幾個重要的證據。”
秦娥聽到這句話,嚥了咽口水,低下頭,隨之立馬做出一個毫無所謂的態度,挺起了胸膛,“你說,你以爲我是嚇大的嗎?”
江西穆冷哼一聲,這是在認爲對方在找死。他一一列舉:“第一個,你與另外一個人撞開了門,隨後趁機撕掉了門外的假標誌,由於太匆忙,撕得不是很好,上面還有留有紙屑,那麼同時也應該會留有你的指紋。如果現在標誌上留有你的指紋,你又該做何解釋?當然你也可以抵賴你不小心蹭上去的。那好,對面廁所也同樣有撕去的痕跡,也應該會同時留有你的指紋。兩個門對門的廁所上的標誌,理應留有你的指紋,你又該作何解釋?”
秦娥面色通紅,低着頭一直支支吾吾,說不上個因爲所以然。
江西穆繞過地上的她,走到13排座位,詢問13E的乘客,他是坐在秦娥與陳夢中間。“我有印象,你曾經說過這兩人上廁所的順序。”
那名乘客回想了一番,說道:“她們兩人是一前一後的進去的。”
“哪個在前,哪個在後。”江西穆詳細的問道,眼神銳利。
那名乘客指着坐在地上的那人,“她最先去了廁所,之後我旁邊靠窗的人很快就跟着去了廁所。再然後,她就坐在我旁邊的過道上,靠近窗戶的人就沒有回來過。”這裡要解釋一下,靠近過道的座位是秦娥的,靠近窗戶的是陳夢的座位。
江西穆走到秦娥面前,雙手插在褲帶當中,“這個是人證,接下來是物證,也是最爲關鍵的。”
他讓李銘拿下陳夢以及秦娥的行李包,將其打開。在陳
夢的包中發現了一件藏青色的女士外套,外套上面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印子,在秦娥的包中則發現了幾個板磚時候用的白棉手套,上面也有明顯的紅色印子。
江西穆指着那有紅色印子的藏青色外套,犀利的問向秦娥,“這件衣服其實你的吧?你可以解釋一下上面出現的紅色印子是什麼嗎?只要檢驗一下上面的印子,就會發現這是陳夢的血跡。我在廁所的門上,就看到有一個類似長方形的毫無血跡的地帶,我就在想兇手一定是站在門後開槍,血噴灑在上面,也沾染到了兇手身上。同時,這個外套應該也會有硝煙反應。”
秦娥這回徹底是蔫吧了,低垂着頭,不說一句話。
“這麼多的證據都指向了你,你還說你沒有殺人嗎?”江西穆冷冷的反問道。
動車速度緩緩下降,廣播傳來甜美的聲音,“清平市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拿好行李,做好下車的準備。列車很快就要進站,歡迎各位的乘坐,謝謝。”
不一會兒,乘客紛紛拿好行李,站在過道上。只有秦娥一人還賴在地上,活像一隻可憐的哈巴狗。
動車停下,乘警將秦娥拉起來,帶出動車外面。江西穆與明誠也隨之一同下車。
清平市動車站是新建的,極爲的寬敞明亮,旅客人來人往,秩序井然。但大家都看到乘警推搡着一個婦女,議論紛紛這是怎麼一回事。
出了動車站,便看到一個大大的雕像,是兩隻手傳遞着火炬,下面寫着“傳承”兩個字。雕塑附近,就有警察的車等着了。
“辛苦你們了,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事情。”等候的警察將門打開,將秦娥推了進去。
“可嚇壞我們啦,我們好擔心會滯留所有人,導致動車不能開動。”覃朗悽然的笑了笑,“都快要進站了,還要發生這可怕事情。如果不是這位兄弟在,我恐怕都得提前滾蛋。”
“你們是……”那等在外面的警察自我介紹叫許再融。
明誠就說明了來意,“我們是水仙市公安局的,我們隊長曾今朝已經跟你副隊長說過。”
“是,沒錯,副隊長讓我們過來接你們。”許再融笑道:“我當時開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車子,結果到半道了,副隊長讓我改換車子,動車上出現案件,要隨時抓捕兇犯。”
兩邊進行交接之後,許再融開車,江西穆和明誠坐在裡面,後面拘留隔離欄還坐着犯人秦娥。
“不管怎麼樣,你們破了案,真的很不錯。”許再融聽完了大致的破案過程,佩服得不行,“讓我在短短20分鐘找到真兇,還要面對如此大的壓力,那還真難。更何況這還是一種心理上的密室,必須得突破自己心理的慣性思維,心無旁騖才能看出這個破綻。”
明誠瞥向窗外,怪聲怪氣的說道:“不就是個小小的案件,至於說這麼誇張。”
江西穆聳聳肩,半眯着眼睛,不去評價
。
清平市的公安局坐落在清平大道上,白色的八層樓房顯然是新建成的。
許再融停下車,其他警察將秦娥帶出來,轉到審問室當中。許再融則帶着兩人上到四樓,走到副隊長的辦公室。
副隊長應天良大腹便便,再加之理了個寸頭,反倒有點像可愛的小胖子。他上前,與兩人親切的握手。
“歡迎來到清平市,我們這個山城不知道你們習慣不?”副隊長笑道。
明誠立刻笑嘻嘻的拿出一包七匹狼香菸遞給副隊長,副隊長接過來,拿出一根菸,明誠拿出打火機爲他點上。
“小兄弟,你抽菸不?”應天良詢問江西穆。
江西穆擺擺手拒絕。
“不用理他,他不會抽菸。”明誠拿出一根菸,點燃,悠然的吐着煙霧。
江西穆站起身,“我可以去審訊室,聽一下秦娥是如何行兇的麼?”
應天良點點頭,“完全可以,案子是你們破的,去聽聽也無妨。”他站起來,“我帶你們去。”
審訊室在一樓,應天良推開辦公室,與裡面的人說明了一下。江西穆與明誠坐在一旁,看着鐵欄杆裡的秦娥。
秦娥低着頭,揉搓着雙手,將她殺人的原因講述了一遍:“我跟陳夢是同村的人,在村裡就跟她矛盾不斷。說白了還是土地的問題,她家建房子都建到了我的地上了,我實在氣不過,就跟她天天吵。她就狡辯說我的菜都種到她家的地上。簡直是胡說。”
“村長次次來解決,最後我們兩個都退了一步,她拆了她家的房子,我將我家的豬圈遷出了她的地。但是後面還是因爲水道呀等等問題爭執不休。在村裡就很鬧心,在村外還是要吵。”
“我們十分的不和。在水仙市的時候,陳夢故意整我,沒錯,就是她整我。我開了一個小飯店,還挺不錯,生意很好。聽說她賣那種野生的雞鴨之類的,我就找她要貨。她滿口答應,過了幾天就給我弄來了各種野味。結果沒有想到,我的客人吃完之後,就出現拉肚子等等現象。食藥監局來調查,就說是這些食物有問題,反正挺嚴重的,就將我的飯店給封了。”
“我當時就十分的火大,立刻衝到她的家裡,她還嘴賤說我活該。我當時就恨不得將這個惡婆娘給宰了。”
“那你怎麼會選擇在動車上將陳夢殺了。”審問的警察問道。
秦娥低沉的說道:“如果在家中把她殺了,肯定會懷疑到我身上。我聽說她要坐動車去清平市,我就假意與她和好,給她帶上禮物,說是既往不咎,在外面哪有比鄉里人還親的。她就相信了,並讓我幫忙買票。我買了兩張靠近廁所的票,將其僞裝成一個自殺的。”
秦娥哭泣着,“這個惡毒的女人天生就是克我的,我不弄死她,就等着她弄死我。與其這樣,我乾脆先弄死這個剋星,她死了,我的生活就好多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