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江西穆根據應天良提供的地址,開車去往陳夢的家。
陳夢的家在紫陽村裡,一個較爲偏僻的民房小屋。應天良還有幾個警察正在與村委會的工作人員協商。
“你來了?”應天良跟江西穆打了聲招呼。
江西穆點點頭,算是迴應了招呼。隨後他問道:“現在可以進到陳夢的房了嗎?”
“現在已經協商好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就會帶着我們上去。”應天良說道。不多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帶着大家上到這個自建居民樓裡。
這個自建居民樓總共有五層,陳夢的房子在三樓。打開房間後,一股黴味傳來。“這個房間已經很久不住人,這個房主也沒有把房子出租出去。”村委會的工作人員解釋道。
江西穆捂着鼻子,看看這個房間。一房一廳,地板是十分廉價的仿磁磚塑料地板革,上面都是花花綠綠的黴菌。大廳就是一個四方的桌子還有幾個小板凳,這就是所謂吃飯的桌子了。最後進到房間,牀就是一個摺疊牀,薄毯隨意的放在上面,除此之外,就是一組矮櫃子。
“還真是簡陋呀。”應天良嘆道,隨後命令這些警員四處搜索一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大家都忙着去找,應天良對一旁的江西穆說了一聲抱歉,“關於退房的事情,我也跟局長說過了,他就是不聽,我也是沒有辦法。”
江西穆聳聳肩,“這與你們沒有什麼關係。”
“這是5月2日的票,就多給你幾張。”應天良從口袋裡掏出四張票,遞給江西穆。
江西穆點點頭,將票接過來。時間地點寫明以外,一旁的售價爲120元一張。
“報告副隊長,只是在抽屜裡發現這些發票之類的。”一個警察將搜索到的東西遞給應天良。
應天良疑惑的看了看,然後遞給幾張給江西穆。江西穆一張張的看着,眉毛慢慢挑起。
這發票都是陳夢的銷售單。銷售單上明細都很清楚,比如熊掌爲500多塊一斤,穿山甲爲400元一斤。數了數,大約有20多張,拿其中一個單據,譬如前年6月的,就賣出熊掌10斤,穿山甲爲20斤,兩樣收得一萬多塊錢。每一張看了,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放佛看到這些野生動物遭受殺害的場景。
江西穆不禁想到凱歌發來的圖片,地上擺滿了熊掌、穿山甲等等野生動物。這些人爲了貪一時的嘴饞,就讓這麼多的野生動物喪失了生命。有了買賣纔有了殺戮,一直沒有停止過。
“沒有想到陳夢還是賣這些東西的,她死了之後,這些野生動物多少能平安一會兒了。”應天良手微微的顫抖。
陳夢是死了,但誰知道還有誰做下一個陳夢,繼續販賣野生動物。當然,依然還有不少人津津樂道吃着這些野生動物。
江西穆揮動着這些銷售單,問道:“你們是在哪裡發現這些單子的。”
在這些警察的指引下,這
些單子就是出自那些矮櫃子當中。抽屜裡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除開一些簡單的首飾,基本上就所剩無幾。
“是在抽屜的哪一層?”江西穆指着三個打開的抽屜問道。
“就在第一層。”那人回答道。
江西穆將銷售單放進去,又被這幾個首飾也一同放進去,隨後關上抽屜。另外一個矮櫃全都是空的,自然沒有可查。
“房間比較簡單,一眼就看光了。”應天良問道:“難道你覺得還有什麼東西嗎?”
“我在想——”江西穆捂着下巴,“爲什麼這個銷售單會這麼簡單就被我們給搜索到了呢?”他走到矮櫃,打開第一個抽屜,裡面是疊好的銷售單還有首飾,此外便再無其他。
應天良不以爲意,“她一個鄉村婦女,哪裡會想到這麼多。肯定是怎麼方便怎麼放咯。”
江西穆擺擺手,“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一般會把銀行卡,還有一萬塊的現金放在哪個抽屜。假設就三個抽屜。”
應天良很自然的回答道:“第三個吧,然後還用書之類的東西蓋住。”
“那你們呢?”江西穆問向其他人。
其他的人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放在第一個,然後用鎖給鎖住。”“銀行卡放在第一個,現金放在最後一個抽屜,最後都能鎖上。”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應天良不解的問道。
江西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第一個抽屜裡的銷售單,“這些銷售單寫的是那麼的明顯,如果陳夢在世,肯定會處處提防有人來查。那麼她就最好將這些東西給收好,或者是——燒掉。”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銷售單放在第一個抽屜是不可能咯?”應天良大概明白了過來。
“差不多吧。如此重要的銷售單,是絕不可能放在第一個抽屜,還是不帶鎖的。這顯然——就是讓我們搜到,才故意放在這裡的。”江西穆冷靜的分析道:“發現了這些,我們就會停下搜索,以這些賬單來定陳夢的罪行。”
應天良將賬單出來,一一的看,然後他引用法律解釋道:“刑法有規定,非法獵捕、殺害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的,或者非法收購、運輸、出售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製品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那根據這些銷售單,會定什麼樣的罪行?”江西穆側着身,打量着這20多張賬單。
“我算一算——額,這上面一起是13萬元。”應天良摸了摸腦袋,“數額如此大,是情節比較嚴重的了,是至少五年的有期徒刑,跑不掉了。”
江西穆點點頭,“沒錯,查到就要判至少五年。如此重要的賬單,爲何陳夢不藏好來或者是燒掉。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如此顯眼的位置,
那麼我想到的一種可能。”
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眸充滿了期待,都在等待他的推論。
江西穆拍了拍矮櫃子,“這些銷售單隻不過是障眼法,陳夢肯定還掩藏了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們都搜索過了,哪裡還會藏着東西。”有人不甘心的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陳夢藏哪了,但我想這個東西如果被發現,恐怕會比五年牢獄還要可怕,可能是無期徒刑。”江西穆加重了語氣,“那就是比無期徒刑還要可怕的——死刑。”
“既然這麼說,那大家再找一找。”應天良讓大家找的更加仔細一些,包括窗戶外面,傢俱的底部等容易忽視的地方。
然而十多分鐘過去了,櫃子翻了,窗也看了,反是有可能藏東西的邊邊角角都看了,依然沒有任何的收穫。
江西穆捂着下巴,想着那個東西到底會藏在哪裡呢?既然有這些銷售單在做幌子,那麼這個東西肯定還會在這個屋裡。最危險的纔是最安全的。
難道還埋在地下不成?
江西穆看着那塑料地板革,用腳輕輕碰了碰,眼眸微微一轉。他斗膽的說道:“麻煩大家,把這個塑料地板革掀開。”
應天良眼眸一亮,“對哦,還是你聰明。這個地板革屬於軟質地板,買來就可以直接鋪在水泥地板上。快快快,把家裡的地板革全部掀開。”
這一掀開,好大的黴味還有塑料本身的塑膠味道。村委會的工作人員是藉機跑走了,就剩下這些警察將地板革一點點的掀開。
把大廳內的桌子板凳都拿出門外,大家合力掀開。這個時候,幾張單據還有銀行卡顯露了出來。大家這下驚呆了,這些東西居然就藏在原先放桌子板凳的地方,太讓人意想不到。
銀行卡爲建行卡,之後會去銀行調取一切明細記錄。而單據上的內容卻是讓人琢磨不透——
有四張單據。第一張時間爲爲1997年7月,賣給了和平老鴨店的是羊胎盤,價值爲1500元。
第二張爲名聚飯莊的,時間是2002年11月,賣的也還是羊胎盤,價格爲2000元。
第三張銷售單樣式爲清平市的,時間爲2010年12月,賣給了德行堂藥店,爲野生人蔘,價格爲2800元。
第四張也是賣給了德行堂藥店,時間爲2012年4月,爲野生人蔘,價格爲3420元。
江西穆猛然一愣,上面的時間正好與病歷本上的時間十分的吻合,最後一個連南浦令的醫生手冊上的時間也吻合。也就是說,這些人吃的,都是陳夢提供的東西。
看完這四張發票,他的大腦裡產生了好些個問題。
他們吃的除了野生動物,還吃了什麼呀?難道這“野生人蔘”指的不是野生動物嗎?還有這個羊胎盤是什麼東西,怎麼賣這麼貴。
難道他們吃的,是比野生動物還要喪盡天良?那到底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