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雨稍微小了點。大家覺得呆在山莊當中,實在是蒙壞了。在雨停的時候,就一起到外面去看看,更主要的就是把羅敷媚的屍體給埋了。
“我——不想出去,實在沒什麼好看的……”李雲深打着寒戰。其實他內心的想法,就是呆在屋子裡,哪裡都不去。
洛昭君也搖頭說不去,還是在屋子裡舒服。
剩下的三人就把羅敷媚的屍體搬到山莊外,葬在步雲天的旁邊,也跟她立下一個碑。
此時的天空依然烏雲滾滾,雨雖停了,但是大風依然刮個不停,吹得人都無法行動。挖好了一個坑,他們將羅敷媚放進去,再埋上土。三人的心中,也如這個天氣,實在無法晴朗。
山莊後面的小山丘上,花枝已經被大雨摧殘殆盡,融進土地裡,整個山丘不像之前五彩繽紛,而是陰沉沉的土灰色。遙看那個基站,醜陋的鋼筋架子,垂落無用的線,好似怪物森林當中的鬼樹。
陸華鬆了鬆肩膀,提議在外面走動走動,不至於天天坐在家裡,整個人都發黴長青苔了。他一直對於上次沒有跟到可疑人,而耿耿於懷,所以他提議要去海邊轉一轉,看看能不能發現可疑的蹤跡。
“這風冷得要緊,我還是回山莊裡面,多穿點衣服。”金縷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噴嚏,與大家抱歉一聲,便裹緊衣服往山莊方向而去。
江西穆與陸華兩人往海邊方向而去。看那海邊的巨大風車,呼呼的轉個不停,靠着這樣的轉速,可以發好幾千度的電呢。
那大海正“轟轟——”的咆哮着,舉起兩三米高的浪花,用力的拍打着岸邊。還未走近,就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
“那邊是——”沿着海邊,江西穆指向那大風車。他看到大風車下面,似乎有一個人。遙遙望去,那人穿着風衣,風吹着他的衣襬飛舞着。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人的裝束是這樣的。
陸華往那邊望去,不禁心頭一緊,一拍雙手——“沒錯,就是那個人!媽的咧,殺了兩個人,現在還有臉來到這裡。”然後撒開腳丫子往那風車跑去。
江西穆記起第一次上島的時候,也是看到了可疑人,衣服的裝束似乎是這樣的。這個可疑人一直在山莊周圍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來去無蹤,始終是找不到他的蹤影。
他也跟在陸華後面,朝那人跑去。他摸了摸褲帶,發現手槍沒有帶到,關鍵時刻竟然疏忽大意了。
風呼呼的往臉上拍着,旁邊的大海轟轟的鬧着,兩個人在沙灘上奔跑着,他們的面前只有那風車下面的可疑人。
而那可疑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也往着前方跑去了。從距離上看,他們與那可疑人相距有200多米遠。他們加緊速度,逆風在沙灘上狂追。
嘴中喘着粗氣,身上微微發熱,但一下就被風給吹涼。反倒是越跑越冷,全身發僵。而那可疑人也一直在前面,距離上並沒有縮短。
跑過了一排排的風車,小心的在巖
石上行走,周遭的景色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是兩人始終沒能追上那個人。真不知道前面那個人的體力怎麼那麼旺盛,始終能在前面領跑着。
再轉過一個岩石後,兩人再往前看,哪裡還有什麼人。前方就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還有漫長的海灘。兩人停了下來,喘着大氣,稍事的休息。
“也就是說……我又一次跟丟了那個人?”陸華又累又氣的說道。
江西穆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他太能躲藏,真不知道他躲到了哪裡?”他看看周圍,前方三百多米是那呼呼轉動的大風車。
也就是說,兩人跟着那可疑人跑了一圈的翡翠灣、
陸華也看出其中的不對,惱羞成怒,“媽的咧,最終是白忙活了。跑了一圈,什麼都沒有得到,就是鍛鍊了身體!媽的咧。”
“行了,外面太冷,我們回去。”江西穆往山莊的方向走去。他們兩人真像傻子一樣,被人當活寶玩。
陸華跟了上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他的臉色通紅,不知是因爲跑動太熱還是因爲生氣而導致的。
江西穆眼眸微轉,“不知道。他顯然是在耍弄我們,帶着我們將小島跑了一圈。如今你也知道,那人在暗處,我們奈何不得他。”
“總不能放過他吧?”陸華十分的不甘心。
江西穆停下腳步,打量着他一身的肌肉,卻鄙夷他只有簡單的大腦,冷冰冰的說道:“那你大可以再跑一圈,說不定能發現他。”
“你說什麼!”陸華聽出其中的嘲笑意味,扳動着手關節,啪啦作響。
江西穆握着褲帶,簡而言之告訴他——我手中有槍,你大可以試一試。
兩人回到了山莊裡面,關上了門。室內的溫度讓他們好受了許多,身子暖和了一些。
洛昭君走過來,警惕的看看情況,見到他們兩人後,松下肩膀,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該死的,又讓那個人跑了。”陸華咬緊着牙齒,說道。
洛昭君捂着嘴巴,“你是說,你們在外面看到了那個人嗎?那人怎麼樣了?”
“讓他逃跑了,我們圍着島轉了一圈,什麼收穫都沒有。”江西穆淡淡的解釋道。
洛昭君輕輕的嘆道:“這個挨千刀的人呀,爲什麼總要跟我們過不去呢。”
是的,整個島內就如同佈下了重重陷進一般,掉進去了就再也無法重生。他們只不過是一羣待宰殺的綿羊,背後的那個人正在磨刀霍霍。
天色也晚了,兩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江西穆走到廚房,拿出麪包和牛奶,走回房間。金縷鑫在房間裡看着手機,見到江西穆回來,就問他去了哪裡。
“看到那個可疑的人,我跟陸華就去追,但是跑了一圈小島後,卻再也不見這個人。”江西穆簡單的說道,隨後咬了一口麪包。
金縷鑫將被子上的衣服塞進行李箱,“剛纔我也覺得悶了,就穿上厚一點的衣服出去。”那是一件
灰色的厚大衣。
“然後你纔剛回來,最遠是到海邊,是吧。”江西穆推測道:“看看那個大衣,顯然是沾上了沙子之類的。“
金縷鑫點點頭,“是呀,你看得真仔細。”
陸華在房間裡,沒有看到李雲深。他哪裡都沒有去,不在房間裡呆着,能去哪裡呢?
陸華聳聳肩——算了,管他呢。他拿出手機,又翻出那個不雅視頻,看着蒼老師,不斷的癡癡的傻笑着。一個小時的視頻,他纔看到開頭,就感到全身發熱。
另外的房間,江西穆與金縷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着。
“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監獄,不再幹裡面的職務?”江西穆看向他問道。
金縷鑫想了想,“蠻久了,95年的時候。覺得錢太少了,我就決定辭職。之後做房地產,賺得錢是越來越多啦。”說的時候,故意扯了扯脖子上的金項鍊,表明自己就是個成功的上層人士。
“祝森,你是否瞭解?”江西穆提到,眼神帶着一絲銳利。
金縷鑫嚇了一嚇,立刻搖搖頭,“瞭解——談不上了解。就是見過一次兩次,也就是在他看肖明海的時候。至於說他給重要領導賄賂,那絕對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呀。”
江西穆只不過是稍稍提及一下祝森,他就能解釋這麼多,隨後外加一句沒有任何關係。看着金縷鑫那躲閃的眼神,他絕對是藏着許多的事情。
“如果有家屬向你塞錢,你是否會收呢?”江西穆故意的問道。
金縷鑫立刻大聲說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就是在辱罵我的德行好嗎?我向來都是——都是不接受這樣的賄賂的。搞得我像什麼受過重大賄賂一樣,你去看看報紙,天天抓貪官,貪得了幾百萬都不算是個什麼。”
果然與剛纔的神情是一樣的,利用大聲說話來否定自己沒有做過,說不定他暗地裡做了許多次。
而後,金縷鑫乾脆繼續看着手機,懶得理會江西穆。
江西穆大體上從方纔的對話得到一些信息。金縷鑫極有可能是利用犯人家屬所給的賄賂發家的,至於貪了多少,從他現在的身價就可以看出——肯定是不少。
遊潮所說的某人貪污十萬多塊,從現在跡象來看,肯定是不止一個人,在他們當中,定然有幾個人是合夥貪下了那十萬多塊。
江西穆吃着麪包和牛奶,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半了。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總覺得是十分爲難的事情,但是在這個島上,又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他再次拿出《洗冤集錄》,閒着看着上面的文字與註解。直到現在,他還是沒能解開父親設下的暗號。他看着上面的字,體會到古代對於屍體的檢驗是十分慎重的事情,不敢產生一絲怠慢的心。拿到了現在,也依然受用。所以父親纔會寫了這麼多的注視並寫下自己的看法。
他似乎看到了父親在臺燈下孜孜不倦的神情,產生了一絲的恍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