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這樣的交易場景,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這間不起眼的小酒吧裡的某個小角落處發生。
無論是人體器官、賭博、軍火武裝、女人、毒品,還是情報,只要是能想得到的非法交易,在這個應有盡有的小國度裡,你幾乎都被可以找得到。
酒吧的主人並不會理會他人在這裡所做的交易的具體內容,交易的雙方唯一所需要做的便是提交一點兒額外的“場地費”,而在交完“場地費”後,交易的雙方便能獲得這家酒吧吧主的庇護,並在該家酒吧所屬的空間範圍內,享有絕對安全的完成該場交易的承諾。
原本在如今這個大都市裡,如何躲避條子們那靈敏的鼻子,可以說是一件令所有犯罪者都感到無比頭疼的事情。懂得僞裝的便衣刑警幾乎已經氾濫到滿大街都是的程度,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個轉角所遇到的坐在那名啃麪包的不起眼男子,會不會就是進行過僞裝並且已經盯上你好幾天的該死條子。當謊言打着正義的稱號被使用之時,其所展現出來的威力一點兒也不會遜色於那些精於行騙的違法者。
然而就是坐落在這樣一個大都市裡的小酒吧,卻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聽說過有人在交易的時候被逮捕,或是在交易之後發生了信息泄露的消息。所有的條子就像是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他們引以爲豪的靈敏嗅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這座城市裡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家犯罪天堂一樣,而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那些懷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來到這裡,並體驗過一次這種“服務”的人對外讚不絕口的一傳十,十傳百之後,這間神秘的“黑市交易場”便也逐漸出現在了那些生活在世界陰暗面中的人的面前。
對於慣於挑戰法律權威的人,這間酒吧或許就是他們夢想中那樣的犯罪天堂,然而對於星來說,這間酒吧卻僅僅只是一個有朋友,也有親人的家而已。
此刻在酒吧內部的一間佈置溫馨的小房間裡,星正坐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一臉憂愁的看着牀上緊閉着雙眼的月。
月有着一頭神秘的銀白色長髮,精緻的五官如同最漂亮的瓷器做成的一般,即便是仔細盯着看,不靠頭髮顏色來分辨的話也很容易將她與星弄混,兩姊妹的容貌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如同雙生天使那樣閃耀與美麗。
“如何,月的情況好點兒了嗎?”
一道平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星不用回頭也知道此刻來的是誰。
“不知道,她就一直這樣睡,一點兒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也不知道這些傷是怎麼回事,連我們這樣的身體都需要癒合這麼久...徐老,您以前有見過這種類似的症狀嗎?”,星有些焦急的向老人問道,然而目光卻連離開自己妹妹臉龐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月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星知道,這是能量缺乏在身體上所表露出來的一種現象,然而她卻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
殭屍如果要補充自身能量消耗的話從來都只有一種方法,那便是通過從活人血液中汲取到的血精之力所化的能量來進行補充。然而月此刻的狀況卻是有些不同,星能感覺得到,在月周身那焦黑的傷口中,蘊含着一股外來的詭異能量,這種能量狂暴且具有毀滅性,不停的與外部通過輸血管輸入到月體內的血精能量相互磨滅,可以說正是因爲這種力量的存在,才導致了月一直處於一種能量匱乏而無法恢復傷勢的狀態。
星當然不是害怕月會因此而死去,以殭屍那種連身體變成了碎肉片後都能再重聚到一起的恐怖恢復力來說,理論上只要還存在有持續的能量供應,他們的意識就絕不會因此而消亡。她之所以會感到焦急,僅僅只是因爲不希望看到月受苦而已,哪怕這種苦痛,在有的時候甚至對於她們來說更像是一種還活着的證明,然而能夠不讓自己所愛的人受苦,終究還是每個人都希望看到的。
被稱作徐老的老人依舊保持着之前那種雙手揹負在身後姿勢,他一言不發的站在星的身旁,緊眯着的雙眼像是因爲老花而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然而星很清楚這只是種假象,如果有必要的話,身後的老人甚至能比她還要將這個世界看得更遠,更清楚。
“沒有。這個世界上據我所知的一些擁有強大破壞性的能量,還沒有哪種能夠與我們身體藉助血精之氣轉化而來的能量來恢復生機的效率相持平的。”,老人的聲音依舊平淡如初,似乎就算下一秒世界崩潰了,也不能讓他臉上那溫和平淡表情產生絲毫的變化。
“連您也沒見過的能量性質麼...這麼說此刻我們除了讓月持續接受輸血,然後一直等到她體內那股能量自己耗盡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麼?”,星心疼的看着月那張蒼白的臉上似乎因爲痛苦而有些微微皺起的眉頭,不甘心的繼續向徐老求助到,然而讓她無奈苦笑的是,後者只是搖了搖頭,隨即反身輕輕將房門帶上的退了出去,其言下之意很明白,那便是隻有等這一個辦法。
星將旁邊水盆裡放着的溼毛巾摺疊好,輕輕的放在了月的額頭上,那摸樣,就好像她正在照顧一個發高燒的妹妹,而又生怕自己的動作將對方給吵醒了一樣。雖然星很清楚這樣的舉動對於後者此刻的狀況毫無意義,然而她就是不想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哪怕只是能讓月稍微舒服一點點兒也好。
“月,你放心。等你醒來之後,姐姐就帶你去找欺負你的那個傢伙,看這上面的手掌大小,想必應該是個男的吧,哼!到時候就讓我先把他下面那根東西給剪下來,然後再拿去餵豬吃掉!敢惹我們家的女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在看到月的呼吸似乎有些穩定下來了後,星也是在舒了一口氣之餘,一邊從身旁拿起一塊有些許破損的銀白色面具,一邊在那張冰冷俏麗的漂亮臉蛋上,殺氣一閃的說道。
這塊面具是屬於月的,而其形象,則是一張兩邊呈V字形滿了奇異符文的鬼臉的模樣。
與此同時,在距離這間酒吧足足上百公里遠的一棟小公寓裡的房間內,一名渾身纏着繃帶與創可貼,正懶洋洋的就着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的溫暖陽光在牀上捧着本書看的黑髮青年,突然覺得下體一陣冰涼,隨即手一抖的,差點就連書都沒抓穩的掉落到牀底下去。
李天佑貼了好幾張創口貼的臉上,霎時間神情變得極爲古怪。
那種陰寒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被一隻危險的巨獸給盯上了之後,身體自動會產生的一種提醒一樣。然而問題是,究竟是怎樣的一頭兇獸,纔會對自己的那個地方感興趣呢?難道....是一頭母的兇獸?
想到這裡,即便是以李天佑的定力也是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陣哆嗦,隨即他猛地像是撥浪鼓一樣的搖了搖頭,彷彿只有這樣劇烈的動作,才能將他腦海中剛纔所產生的一系列光怪陸離的念頭給全部甩出去一樣,同時還不忘在心裡頭大吼着:“我呸,我在想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還母的...母的你妹啊....!”
“怎麼了?是頭痛了嗎?還是哪裡又不舒服了啊?”
正在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有些焦急的在李天佑耳邊響起,讓他吃了一驚。後者在心中露出一絲苦笑的同時,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那副招牌式的陽光笑容:“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沈冰冰同學。”
圍着粉色圍裙的沈冰冰站在李天佑的牀邊,她的兩隻手上都戴了只hellokitty造型的可愛手套,此時正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鍋鏟,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憂慮的觀察着後者,看樣子似乎是在剛準備放下鍋鏟去拿菜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李天佑這邊發出的聲音,所以才這般怪異的拿着兩個本不應該一同使用的器具趕到了這裡來。
看着李天佑臉上那無論是從嘴角咧開的弧度,還是從臉上肌肉的蠕動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標準的笑容,沈冰冰卻是罕見的板起了臉的說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冰冰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同學,而且還都這麼巧是住同一棟大廈的,自然應當相互幫助,弄得這麼見外幹什麼?更何況你現在受了傷不能下牀做飯,那玥婷吃什麼,總不能天天讓她吃外賣吧?她還小呢,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要攝取足夠的營養才行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外邊那些油哪能吃的放心啊,別到時候讓玥婷個子沒長好,反倒把身體給吃壞了,那才叫得不償失呢。好了!你就先聽話,乖乖的呆在牀上噢!我先去給你們煮飯了。”
“可是....”,李天佑似乎有些猶豫的說道。
“好啦!別再說可是啦!你要再這樣客氣的不把我當朋友,我可就真要生氣了啊!”,沈冰冰無奈的看着李天佑,有些氣惱的道。
“但是....”
“你、你還說!”
“不、不是啦....我是想說,你那邊的雞蛋好像已經糊了...”
“........哎?...”
沈冰冰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猛的轉過了頭去。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絲焦糊的味道,而她整個人則是保持着之前那一手舉着刀,一手舉着鍋鏟的怪異姿勢,如同被拔出了電池的機器人一般的呆愣在了原地。
過了許久,這間並不怎麼大的小屋子裡邊,才傳出了一聲驚呼:“啊——————!!!我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