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琪,感覺好點了嗎?”,沈冰冰端着一杯溫水,伸手摸了摸躺在牀上一臉疲憊的林雨琪的潔白額頭,語氣擔心的道。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快死了,只不過是一點兒小感冒而已,丫頭你能別擺出一副好像世界末日快來了的表情嗎...”,林雨琪看着秀眉緊皺,一臉焦急的彷彿快要哭出來的沈冰冰,哭笑不得的同時卻也感受到了一絲由衷的溫暖,這個傻丫頭...
沈冰冰哪能想到林雨琪腦袋裡的那點兒小心思,此刻只是自顧急着翻包尋找帶來的感冒藥和退燒藥,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閨蜜那略帶詭異的眼神。
“說起來,我有睡的那麼死嗎?怎麼就連你開門進浴室洗澡都沒有感覺到呢,還有你洗澡就洗澡,怎麼連自己身上這套衣服都弄溼了,你不是說這件很容易掉色嘛?”
來了!該來的果然還是躲不掉嗎...
林雨琪先是在心底偷偷吐了吐小舌頭,隨即眼觀鼻鼻觀心,看似一臉隨意的道:“可能是你太累了吧,畢竟你是第一次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加上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這邊的時差,所以纔會睡的像頭小豬一樣,至於衣服嘛,則是因爲剛纔水龍頭剛剛出了點問題,噴灑出的水量不受控制才弄溼的”
“你...!你纔像只豬一樣呢!明明吃的比我多這麼多...!雖然...雖然就是不見你的腰胖起來...嗚嗚...”,沈冰冰滿臉羞憤的叫嚷道,發出了可愛至極的嗚嗚聲,只是被林雨琪這麼一激,就徹底忘記了衣服的事情,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底氣不足,當話題扯到了“胖”這個字之後,她說話的聲音便變得越來越小。
“哼哼~,很簡單啊,因爲本小姐平日裡說話做事都會先動腦,所以比起你這個胸大但沒那啥的,日常消耗的卡路里自然是要多的多咯~”
“你...!哼!沒良心的傢伙!虧我還這麼擔心你,要我說,看你這活潑亂跳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嘛!”,沈冰冰氣呼呼的說着,然而對着牀上一副病怏怏模樣的林雨琪,卻是打也不行,罵也不是,最後還是隻得像個小孩子鬧彆扭一樣,扭過頭去不理對方,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既然你死豬不怕開水燙,那我就把你當成一團空氣!
林雨琪輕笑着繼續用語言調侃着一旁裝作生氣的沈冰冰,心底裡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也幸好這丫頭總是一副缺心眼的模樣,她才能經常像這樣簡單的把一些事情矇混過去。
事實上,林雨琪並不是很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欺瞞沈冰冰,雖然自己經常說她缺心眼,但這並不代表沈冰冰在爲人處事方面就是真的傻了,只不過是因爲她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導致在很多小事情小細節上她都根本懶得用腦去思考罷了。
善意的謊言雖然從自己的角度看是爲了他人好,然而實際上卻也還是欺騙了對方,林雨琪不喜歡這種彷彿是利用了對方感情的感覺,哪怕從出發點來說或許是好的,但她就是不喜歡在兩人之間真摯不做作的感情上,沾染些許利益與不愉快的氣息。
林雨琪不說,一是因爲不想讓自己的好姐妹被牽扯進這個紛雜危險的黑暗世界,另一點則是她猶自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曾經給沈冰冰講過一個從爸爸媽媽那裡聽來的抓鬼時發生的真實故事,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晚沈冰冰在聽完那個故事後睡覺時死死抱住她的身體不肯鬆手的場景,倒黴的是,那時剛好是夏天,而她們家的空調又剛好出了點問題,因此被死死纏住的林雨琪基本可以說是一宿都沒有睡好,又熱又悶的根本就喘不過氣來,而也正是因爲如此,自此以後林雨琪便再也不跟膽小的沈冰冰說一些與怪力亂神有關的事情了。
沈冰冰當然不可能發現林雨琪是什麼時候進門的,因爲她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刷卡“進”過門,而是憑着道術將自己直接從四樓那間套房“傳送”回這邊浴室裡面的。
五行遁術之水遁術,通過將自己的身體與一定量的水進行接觸,以道法將施術者的身體與周圍水元素同化,可御使水流即時逃到方圓一百里內任何一處能夠通水的地方。
林雨琪被困在四樓套房裡的時候,正是因爲發現了浴室裡的浴缸中殘留了足夠她施術的水量,才能在服務員進門前借水流先一步逃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裡,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由於之前在潛入安德森伯爵所在房間的時候已經使用過一次金遁術,緊接着沒過多久又再次使用了水遁術,竟然會對身體產生這麼大的負擔。
簡而言之,所謂的遁術其實就是一種藉助其它物質進入各個緯度空間的逃生手段,一般情況下,不同屬性的遁術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多次使用則可能導致施術者自身被法術同化,以水遁爲例,施術者可能會因此被永遠困於水中無法回覆人形,除此之外,若施術者三天之後仍無法解除施術狀態從水中逃出,那麼所需面臨的後果也將會與上述情況一模一樣。
林雨琪很清楚自己對五行遁術的掌握其實並不是很熟練,雖然她也知道短時間內對身體進行兩種以上不同屬性的轉換必定會產生一些不適,然而知道歸知道,沒有親身體驗過卻是根本不清楚這個所謂的“不適”反應到身體上了以後究竟會有多麼的嚴重。
此時此刻,林雨琪全身上下沒有剩下一絲的靈力,渾身肌肉痠痛無比,就像是讓那些長期不運動的人突然去進行劇烈的超負荷運動之後一樣,此時不要說再出現一隻血族伯爵,光是沈冰冰恐怕都可以輕易的放倒她,從未體驗過的虛弱感讓林雨琪此刻渾身都極爲不自在,對於一個長期習慣掌握周圍情況且只相信自身實力的人來說,一時間無疑是非常難以習慣這種狀況的。
五行可以說是構建中國道術體系的基礎,同時也是龐大複雜的道術系統中的一項主要分類,一般剛入門修習道術的新晉道士都必須先在導師的指導下從五行中挑選至少一種屬性出來研究,極少有人會從一開始就直接研究全部五種屬性,因爲所涉及的範圍實在太廣,而五行間的變換關係又太過複雜,但是一旦精通了,對於每門都花費心裡研究的人則有特別的好處,那便是比起研究單一屬性的人更不容易出現“法力失調”或自身被某種法術“同化”的現象。
聽起來好像會讓人覺得五行遁術似乎很牛逼,然而實際上,遁術也只不過是道家諸般變化之術中的一些小術而已,而五行遁術則更只是遁術中的冰山一角,遁術的種類尤其之多,五行遁術不過是其中最爲簡單與最普遍的存在罷了。
林雨琪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怔怔出神的盯着天花板,沈冰冰則是自顧自的整理藥物,仔細比較哪些藥吃了後對身體副作用最小,一時間,這間並不算小的房間裡倒是重新迴歸了久違的安靜,只不過此時的她們恐怕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想到,即將打破這份寧靜的,將成爲她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糟糕回憶。
........
酒店大堂處,一名男性服務生正一臉焦急的跟一名沉着冷靜的女人說着什麼事情,那名男性服務生的臉上此刻充斥着慌亂與不安,看上去似乎十分的驚恐,反倒是一旁帶着一副知性黑框眼鏡的短髮女子,看起來卻是比這個大男人還要冷靜的太多。
“戴倫,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剛纔所說的一切都是認真的嗎?”,戴着黑框眼鏡的知性女性用手扶了下鏡框,神情凝重的問道,也不怪得她要用這種語氣再次確認一遍,主要是眼前這個員工剛纔所說的一切,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無疑是極爲匪夷所思的。
“我說的是真的啊經理!我有必要在這種人命攸關的問題上開玩笑嗎?1204裡有一具腐爛的女性屍體,然後牆上破了一個大洞,還有......”,被稱之爲戴倫的男性服務生臉上寫滿了驚恐二字,此時正語無倫次的想要將語言組織起來描述當時他所看到的景象,然而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
“行了,停下!...你要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當你發現屍體的時候,有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
“我...我當時確實是跟櫃檯聯絡說要報警...但當時只有換完班的莎莉一人在值班,而她似乎在那段時間剛好在廁所裡邊,我跑到櫃檯去的時候她還沒出來,還是我後來打電話給她才知道的,然後我就沒有理她直接來找您了,所以....”
聽到這裡,帶着黑框眼鏡的女性雙眼微眯,直接打斷了戴倫的話:“也就是,現在警方那邊還沒正式接到報案咯?”
“呃...是的...我想是這樣的,但...但是經理,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過去報案!所以...”
“不,沒有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