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梳理整齊的小馬尾,一身名牌灰色西裝褲,中年男子舒適的坐在寬大的白色沙發上,手裡頭拿着一隻ZIPPO火機,此刻正悠閒的給自己嘴裡叼着的香菸點着火。
他翹着一個二郎腿,渾然沒有一點兒本身穿着打扮應有的那種尊貴感,反倒像是一個第一眼就足以令人反感厭惡的的暴發戶一般。
在他對面的一座同樣款式的沙發上,兩名戴着黑色墨鏡,皆是穿的一身黑的陰冷男子,正面無表情的端坐其上,雙眼不帶絲毫感情的直直注視着中年男子。
在幾人的正中間處擺放着的一張華麗檀木桌子上,足足堆了半米高的鈔票與一個打開着的密碼箱,正保持着一定距離的各自擺放在一邊。
烏煙繚繞的氣息充斥着整間屋子,一名斜靠在一邊沙發上,扛着一把日本***的粗壯男子突然微微皺眉的咳嗽了幾聲,很明顯這並不是一個喜歡煙味的人。
“哐當!”
突兀的開門聲霎時響起的同時,離門口最近的一個正歪着頭,隨意的玩弄着手中手槍的鬍子男聞聲,當即懶懶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嗚...!?”
“砰!砰!砰!”
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視線便已然被一隻大手完全遮蓋,臉上傳來的那股巨力甚至讓其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由於本能而扣動的三次扳機,也是在使得屋內所有人被驚動的第一時間將手中武器對準門口之餘,更是徹底的拉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修羅之宴的帷幕。
沙發座上的三人,原來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依然還是什麼樣子,似乎房間內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無法讓他們動容分毫。
馬尾中年人在狠狠的吸了一口嘴裡叼着的香菸後,才慢悠悠的轉過頭,一臉淡然的看向那個,依舊保持着單手按壓着地上之人面部的姿勢,已然被十幾把槍支對準着頭部的黑衣男子。
“比我想象中的人數要少嘛?”
黑衣男子垂下來的身子緩緩擡起,地下躺着的鬍子男在感到按着自己臉上的手鬆開了的瞬間,便已然嚇的連滾帶爬的向後爬去,剛纔那一下可真是把他嚇壞了,在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便突然的眼前一黑,面部上傳來的那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彷彿就是在向他昭示,對方只要輕輕的用一下力即可輕鬆的壓扁其整個頭顱。
被十幾把槍支瞄準着的黑衣男子微微揚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年輕臉龐,一臉漠視與輕蔑的眼神,絲毫不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丟掉小命的人,反倒是那一衆跟他四目相接的衆兇狠暴徒,在這一瞬間皆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發自靈魂的冷顫,就好像是在深山中一個人,撞見兇猛的野獸之時的那種死亡威脅。
好在的是,這羣無論怎麼說都至少還是見過一些大場面的殺人暴徒,倒也並沒有因爲突然而來的恐懼,而貿然的在沒有聽到老闆命令的情況下,胡亂開槍掃射。
“15...16...17...”
李天佑淡淡的數着房間內的人數,突然擡起了自己的左手,面無表情的接住了一疊,被投擲過來的厚厚鈔票。
“...我喜歡你的眼神,要不要當我的手下啊?我可以付三倍的工資給你...”
馬尾中年人翹着個二郎腿的向李天佑那邊的桌面又扔出了兩疊鈔票,隨意的坐倒在沙發上,歪着個頭咬着口中的香菸,看着李天佑懶懶的說道。
“喂!我們老大問你話呢?你幹嘛!”
“你TMD再動下試試看?!”
無數的謾罵聲響起,房間內驟然響起一片用以威脅的槍支上膛的聲音,然而那道黑色的身影,卻依然只是猶如閒庭散步一般,自顧自的緩步行到了桌子前,並一腳踩了上去。
“這些就是最近在市裡大量流通的麻藥嗎,看來因爲最近火神幫各分部都被我殺光的緣故,你們這些高層也很頭疼啊,還要如此麻煩的設法賣掉這些東西,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李天佑拿起一包白色粉末,撇了一眼後淡淡的說道。嘴上說着對方辛苦了,聲音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你...!是你殺了他們?!”
一名端着一把簡陋***的暴徒聞言,當即面色一變的大喝道,就連扳機上的指頭都是不由得微微按下去了一丁點兒。
“可是...”
李天佑隨意的拋了拋手中價值不菲的白色粉末袋子,語氣一變的隨意說道:“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做生意...爲什麼那些警察狗...到現在還沒抓到你們呢?”
“哈?!你...你TMD究竟是哪個幫派的啊?!!哇——”
在一衆暴徒肉疼到極點的驚怒聲中,李天佑輕輕的一用力,便輕易的捏爛了一包裝着了麻藥的袋子,無數白色的粉末沙粒狀物體,隨着他的手心兩旁流出,灑落在地板和桌子上。
“嗚哇!麻...麻藥全撒出來啦!!”
“WCNDY的!!你知不知道一包價值多少錢嗎?”
許多心疼的就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別人偷走了一般的暴徒,一臉大汗的緊張的叫道。然而沒人敢動,因爲他們的老闆還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樣的場景,即便是李天佑都有些微微驚訝。這說明,這個馬尾頭的中年男子,應該是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恐懼的危險人物,如果他不說一句話的話,這些兇猛危險的傢伙們似乎甚至就連P都不敢放一個。
“把麻藥賣了固然是利潤和豐厚...但是有個方法可以賺跟多錢哦...你懂嗎?”
馬尾中年男子笑了笑,對着身後打了個響指,竟像是一副,不收下李天佑就不會甘心的樣子。
“...藥...給我藥...”
李天佑面無表情的看着,看着一個被兩個壯漢從房間裡架着拖出來的消瘦男人。
男子一身不正常的病態消瘦,滿臉不斷低落着口水鼻涕,歪斜着的眼鏡後邊,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
他的身體實在是虛弱的不像樣,兩名駕着他胳膊的壯漢纔剛一鬆手,就見他整個人竟像是不支一般的軟軟倒地,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則更是難以讓一名正常人可以接受。
只見那消瘦的眼鏡男子,顫抖的匍匐在地上,竟是伸出了舌頭,費力的,開始舔食着地板上撒落的一些麻藥粉末,一邊舔食還一邊發出如同動物一般的,呼呼的喘氣聲。
“就比如這樣,讓還不出高利貸的債務人打麻藥,隨後讓他們去做些盈利豐厚的不法勾當,嘿嘿,放心...他們會對你言聽計從的...”
馬尾中年男子嘿嘿笑着的站了起來,只見他走到了地板上猶自顫抖的舔食着麻藥粉末的消瘦眼鏡男子身旁,擡起一腳便狠狠的將後者整個人都踢的飛了起來。
“而等到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以後...就殺了他們取內臟換錢!!他欠的債,就讓他的妻子和女兒也打麻藥,賣身賺錢來還!嘿哈哈哈哈!!!很棒的點子對不對?!這方法很贊吧?哈哈哈!!”
那馬尾中年男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逝,當即便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對於自己這個點子,他可從來都是充滿了驕傲與自信的。
李天佑淡淡的看着大笑着的馬尾中年男子,沒有說一句話,即便是在見到那個被踢飛的翻了個圈後,又重重摔倒在地上的男子了顫抖的抽搐着的時候,他也沒有多說一個字的意思。
因爲他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大俠客,他只是一個殺人犯,這從他殺掉伊甸的兩名追殺者之日起,就已經是註定了的。
“碰!”
從男子口袋裡飛出的手機,在撞到了一邊的牆角後,又重新反彈的滑到地上趴着的男子身前。
碎裂的屏幕上,是一張溫馨的,三人合照的全家福的屏保。可愛活潑的短髮少女擺出一個勝利的V字手勢,閉着一隻眼睛開心的笑着。
少女的上方,一名神情溫和,戴着眼睛的精神男子和一名賢惠美麗的長髮女子,正同樣溫柔的微笑着,一切都還是那麼美好,除了屏幕上那幾道如蛛絲網般的,將幾人分隔了開來的屏幕碎痕。
“現在這個社會啊,缺錢的人大把!你跟着我,到時你可就賺錢賺的都合不攏嘴了哦哈哈!!”
馬尾中年男子展開雙臂,目露精光的張口大笑着。
“而且我們的背後,可是有很~強的勢力撐腰!絲毫不用擔心!怎麼賺錢都不會被抓!是不是覺得很贊啊?嘿哈哈哈哈哈!!!!啊...?”
透過眼前手掌分開來的手指縫,可以看清外邊,一幫面露驚恐與不解的暴徒,正舉着槍的對準着自己這邊。
喂喂?你們幹什麼?幹嘛拿槍指着我?還有這手誰的啊?怎麼...
轟——
藍色的火焰眨眼便吞噬了這個,直到最後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馬尾中年男子。
從外邊看去,只能看到豔麗到極點的藍色火焰中,一個全身焦黑無比的人形物體,正被一隻袖子捲到了肘部的左手,給死死的按了下去。
“喂...怎麼回事啊?!”
“不會吧!呂雲哥被...!!”
“這...從哪來的火焰啊...你小子究竟做了什麼!!!”
藍色的火焰輾轉即逝,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不由得色變。只見原來的位置,竟是沒有一絲燒焦的痕跡,彷彿剛纔出現在衆人眼前的藍色火焰,不過是一片幻覺而已。
然而藍色的火焰可能是幻覺,但是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可不能再是一個幻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