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了我報仇?嘖嘖...爲什麼憤怒?像我們這樣的人,難道還會對逝去的生命耿耿於懷?”,羽沫看着眼前的皮甲男子,一臉戲謔的笑道。
蔚海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整個人突然毫無徵兆的消失在原地,羽沫微微眯起了雙眼,滿地的鐵皮塊在這一刻突然飛了起來,環繞着他層層相湊的拼合成了一個巨大的半邊鐵球,將其整個人都給籠罩了進去,不留一絲縫隙。
“?!”
暗無天日的鐵球內部,最上面的鐵皮層驟然爆裂成無數的粉末,身處其中的羽沫,一臉驚異的看着對方那急衝而下,朝着自己腦門落下的右手,一時間只覺得迎面撲來一種無法言明的危機感。
“哐!”
“哐!”
“哐!”
“哐!”
巨大的堅盾鐵球驟然解體,一片片鐵皮快砸落在地上的同時,一道身影微曲着身,雙腳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的急速退了出來。
羽沫微微皺着眉頭,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剛纔所立之處,已然只剩下塌陷下去的大坑洞,一時竟是搞不明白對方的異能究竟是什麼。
“我不喜歡殺戮,更不喜歡因爲仇恨而必須的殺戮。”
低沉的聲音驟然由後方響起,羽沫猛然面色一變的回身一揮手,只見地面上原本已然破碎不堪的鐵皮廢塊們,一個個就像是被某種強大吸力吸扯過去一樣的彈射而起,眨眼間,一張由無數大小不一的鐵片組成的不規則障礙物便擋在了他的身前。
“但是我不知道,現在除了殺了你來讓我心裡好受一點兒之外,還有什麼別的選擇。”
羽沫無法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低下頭,緩緩看向自己心臟處插着的一隻,由前穿透到後邊的手臂。
伴隨着蔚海冷冽聲音的消失,只見原先擋在羽沫身前那由無數廢鐵糅合而成的障礙物,竟是突然崩解了開來的依次重重摔落在地上。
蔚海緩緩抽出了自己的右手,沒有去看對方那充滿了不解的眼神,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
“碰!”
羽沫的眼裡充滿了不甘,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向着前方臉面朝下的一頭栽落倒地,至死也沒有弄明白對方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輕鬆,甚至可以說毫無阻礙的便破壞掉了自己的鋼鐵之盾。
蔚海甩了甩自己手上仍舊滾燙的熱血,並沒有像大多數勝者一般,說些惋惜與蔑視的話,而只是轉過身,沉默的看向不遠處的另一處戰場,然後他便愣住了。
沒有激烈的碰撞,沒有血肉橫飛的場景,甚至道路上都沒有一絲殘破不堪的戰鬥痕跡。那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片虛無的漆黑。是的,那裡有的,只是一片黑色的火焰...
“什...什麼?!”即便是剛纔費盡心思隱藏自己實力,直到最後才用雷霆手段全力解決掉強敵之時都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蔚海,在看到那一片讓人連燙與熱都感覺不到絲毫的黑色火海之時,卻是徹底的面色一變。
黑色的火焰浪花不時的撲騰而起,一名紫發少年低垂着頭,看不清樣子。他的雙手雙腳無力的耷拉着,全身被黑色火焰形成的鎖鏈束縛着的吊了起來,彷彿那黑色火焰是一隻有生命的怪物,而紫發少年則是那名怪物手裡抓着的洋娃娃一般。
無際的黑中,一抹明顯明顯與四周火焰全然不同的人影,正靜靜的站在如同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一般,被束縛在黑色十字架上的紫發少年身前。
蔚海認得那火焰,所以他知道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他繼續猶豫了。
“喂~想去哪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讓正準備過去藤世那邊的蔚海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正放鬆的坐在一張由無數廢鐵組合而成的鐵皮椅子上,一隻腳還勾着一隻銀色的洞洞鞋,隨意的在下方晃來晃去的妖魅男子。
蔚海沉默着擡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本應該滿是鮮血的右手上,只剩下一灘冒着熱氣的銀色液體。他的前方,羽沫屍體原本所倒在的地面上,同樣只有一灘微微散發着熱氣的銀色液體,無論氣味還是顏色皆是與他手上的液體一模一樣,所不同的,也只有量的多少而已。
“水銀做的替身麼?原來如此...我對你的能力大概有點眉目了。”蔚海語氣淡然,並沒有因爲自己被耍了而生氣,反而是冷靜的通過已有的情報,猜測着對方的能力。
“哎~被看出來了?不過...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隱藏的打算啊,只不過是你自己太過遲鈍而已啦~”羽沫張着嘴,懶懶的打了個哈切,嘴上生怕氣不死人的嘲諷着。
蔚海不置可否的一笑,然而此刻的他卻是沒有心情再繼續跟對方瞎耗下去了,因爲藤世的狀況仍舊是非常的危險。
羽沫輕笑一聲,隨即只見他手臂一揮之下,無數的廢爛鐵皮便飄了起來,層層相連組合,不一會兒便形成了一把鐵皮做成的大劍,“事實上你從一開始就錯了,那傢伙我雖然也很討厭,但也絕不是會傻到隨意濫用異能的地步,從一開始,他將自己弄成一副時刻都有可能突然喪失異能的狀態的原因,便是爲了引誘你們出來襲擊,雖然這很玩火,但就結果來看,效果似乎還不錯。”
還不錯...?蔚海怒極反笑,這是他第一次因爲對方的言語而憤怒。就爲了勢力之間的相爭?就爲了消滅敵對組織的有生力量?便能夠設計殺害了十幾條生命?他笑得很放肆,因爲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並不是真的適合異能者的世界。
“沒什麼好笑的,如果我被你們抓了,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弱肉強食的世界法則實際上並不存在所謂的殘酷,所謂的殘酷只不過是因爲人們自身長期處於安逸環境後,所誕生的一種越來越害怕受傷的軟弱心理,給自己所不想面對並且也無力抵抗之物的一種無奈稱呼罷了。”
被黑火繚繞着的男子,緩步走了過來,“碰!”,他將肩上扛着的紫發少年一把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你想放過他們?”羽沫懶懶的瞥了來人一眼,表面上看似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實際上心中卻是不自主的爲對方身上不斷傳來的一種逼人氣勢,而感到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好像是被一名君臨天下的帝王俯視着的感覺一般,而這樣的錯覺自然也是讓爲人高傲的羽沫非常的不爽。
“創傷對方主要戰力的目標已經達成,這兩人的實力多少你自己也知道,我並不覺得還有剷除的必要。”說話間,李天佑身上纏繞着的詭異黑火已然自動消失。
“是嗎?可是我並不這麼認爲啊,這傢伙的異能有多危險你是知道的吧?”羽沫指了指一旁的蔚海,後者並沒有理會對方,而是在看着面無表情的李天佑。
“那麼,你就是非要殺他不可咯?”李天佑推了推臉上不知從哪裡又找了回來的墨鏡,淡淡的問道。
羽沫笑了笑,沒有說話,然而森然的殺意卻是已然表露了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