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焦的斷臂殘肢撒落的滿庭院都是,甚至其中還有許多在地面上,如同一隻只蛆蟲般的抽搐着。
“嘎...嘎...唔...啊...”,一個四肢還算完好,但是由頭到尾,全身上下的皮膚都被燒了個稀巴爛,已然完全無法看清相貌的“焦人”,此時正躺在還冒着熱氣的血水中。被燒燬的喉管,讓他甚至無法發出一絲正常的聲音,只能像個垂死的野獸一般,在地上嘎嘎的哀嚎着。
一名身上的黑色緊身衣被燒去近半,露出來的皮膚一片血肉模糊的男子,此刻正面色慘白的捂着自己被爆炸氣流炸掉的手臂斷口,哆嗦着。
這人正是之前聲音陰陽怪氣,揹着兩把刀,看起來地位還不低的那人,而能夠在範圍如此大的爆炸性攻擊中成爲那僅剩的幾個活下來的人,此人的身手確是不能不算了得。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平時隨便一個眼神就能讓一整個鬼龍組抖上一抖的厲害人物,此刻卻是隻能無助且顫抖的看着...看着眼前這個被火焰包裹,彷彿來自地獄的男人,就像是等待着其即將下達給自己的生命判決書一般。
火焰,繞過了這個只剩一條手臂的男人,毫不停留的向着其身後的院子游去。
有那麼一剎那的時候,這名幾乎只剩下半邊身體,稍微還能算是比較完好的分隊長的內心深處,曾閃過一絲被蔑視的憤怒。我知道你厲害,但是難道就連順手殺掉我這麼一點兒小事對你來說都只是浪費時間嗎?然而很快,這名分隊長的這絲憤怒就已然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感受着兩旁灼熱的氣流,他苦笑着。他知道自己這回即便是不死,整個人也必然廢掉了,就在他選擇臣服於死亡的那一刻開始,哪怕只是就這樣遠遠的看着這些零碎的火流,他甚至都只能渾身顫抖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一動也不能動的呆愣在那裡。
幹他們這一行的,很多時候膽子往往比命還要更重要。一個不能在做事時將自己本身的生死置之於度外的人,與一個廢人相比,其實也並沒有多大區別。
砰的一聲,熾熱的氣流就像是一臺火車撞上了巨大的豆腐塊一般,輕鬆的將一整排白色的日式推拉門捅破。房間裡邊,正分別站在房門兩旁的兩名身穿黑色西裝墨鏡男子,只是一個照面便成了一個在地上打滾翻轉的“火人”,絕望的哀嚎着。
“泰山崩於前而無懼色,嘿嘿,閣下想必就是鬼龍幫的幫主,“鬼龍”上川仁先生了吧?”,戴着鴨舌帽的男子,伴隨着腳下翻滾的熊熊烈焰,一腳便隨意的踏進了佈置典雅的房間內,帶着一絲戲虐的神色,輕笑的道。
房間並不大,佈置的卻很是雅緻古樸。藺草編織而成榻榻米,一塊塊用布條連接起來後固定在地板上,人赤腳走在上面,平而不滑,冬天腳下不涼,夏天腳下不熱,確是既潔淨又舒適。
“敢在這個道場撒野的,你是第一個。”,平靜卻又充滿了威嚴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戴着鴨舌帽的男子擡頭,那是一名穿着日本本土宗教,神道教的那種純白色寬大道袍的中年男子。其一頭梳理整齊的灰色短髮透露着一種幹練與威嚴,高達的身材與標準的國字臉不難讓人看出,其年輕時也必然是屬於樣貌出衆的那一類人中的一員。
而此刻的他,也確是正面無表情,直挺挺的赤腳站立在一張榻榻米之上,其鎮定而又平靜的眼神沒有一點兒強裝出來的模樣,彷彿對於眼前這種超出常識,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力量,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與驚慌。
“我是Mike。”,鴨舌帽男子如是說道的同時也在觀察着對方的眼睛,他想從中看出些什麼東西。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對方顯然並不是異能界中的人,因爲他對於自己這個如今在異能界中臭名昭彰的惡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寬大的白色道袍,被屋子外邊不時吹進來的風給帶的微微飄起,威嚴的中年男子依然只是沉默的看着一臉失望之色的Mike,似乎並沒有要立刻動手的意思。
噠...噠...
紫色的水晶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踩出響亮的聲音,一名臉上戴着豔麗的紫色面紗,彷彿全身都是紫色的紫衣女子,出現在Mike的身後,而與其同時出現的,還有彷彿其本身就是紫衣女子的影子一般,戴着副單片眼睛,由始至終都是一副恭敬模樣的斯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