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洛靈眼含警惕。
“你腦子裡懷疑的那件事,我們稍後再做,現在,我要給你看一些東西。”軒轅流光開了電腦,單手搭在她腰間,親密無間——其實也是怕她跑掉,用手按着先。
電腦裡連着牆壁對面的屏幕,一幕幕畫面,快速閃現。
全都是偷拍,有些模糊。
但並不難認出畫面上的人是誰。
“夜瞬?他怎麼到了??”洛靈雙眼冒火,頗有些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意思。
尤其是,他和景掠影私下裡悄悄相見,雖然只是圖片,無法從靜止的畫面裡推測出當時的聊天內容,可單是從人品和行事手段來判斷,大概也能推斷的出不會是什麼好事。
景掠影之前還算是正常呢,突然腦子一抽筋,就跑去總部十九樓偷東西了,這事兒要說和夜瞬沒有關係,洛靈自己都不信。
“夜瞬近一星期內,一直都在國內,他來之前,正式給‘帝財團’下了商務函。”所以軒轅流光就理所當然的找人去把他給盯死了。
夜瞬周圍,有一大票能力不錯的好手在保護,想要拍到更有價值的情報信息,並不容易。
與景掠影的這幾張照片,很意外的拍到,送到軒轅流光面前時,他正忙着跟‘烈焰’交涉洛靈的事呢。
這會兒她回到了他的身邊,第一時間就找出來給她看。
試試能不能把她那顆漂亮的小腦袋裡所擁有的執拗想法,全都矯正過來。
景掠影,真不是一個值得她傾心傾力去給予的好對象。
“這麼說,其實是夜瞬想要小黑盒嘍?”洛靈看完了所有照片,視線始終定格了最後一張。
畫面上,夜瞬側身而立,嘴角泛起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笑容,意味深遠的望着景掠影離去的背影。
那眼神,就像是一條陰冷狡詐的毒蛇盯上了獵物,蛇尾正不動聲色的盤起了一個大大的包圍圈,被視爲獵物困在正中央的景掠影,註定將無路可逃,直至被纏緊了頸子,窒息而死。
洛靈的眼底泛冷,沒有一絲溫度,“真是討厭啊,無論怎樣都擺脫不掉。”
“靈兒,你不覺的自己夾在他們兄弟倆中間,纔是更加的沒有意義嗎?”
“不管怎麼說,景掠影是夜家的一份子,夜瞬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徹底的拉回到家族之中去。”
“你擋着去路,也只是暫時延緩這件事的發生而已。”
“一次次的付出慘重代價去做無用功,只當是浪費時間?”
“這個我沒有意見,但如果連你自己的安危都一起搭進去,我就很有意見,非常有意見了。”
軒轅流光關了投影儀,電腦自動進入待機狀態。
收斂了神色,是時候該和洛靈好好的談談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洛靈嘴裡發苦,見軒轅流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咬着下脣,“我是說,景掠影和夜家的關係,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和景掠影同時被困在夜家時,我已在懷疑,後來就派人去查了查,其實這在某個小圈子內,並不是隱秘的事,很容易就查到了。”軒轅流光輕輕揉着她的長髮,一邊安撫,一邊解釋。
事到如今,唯有坦誠。
他並不想再和洛靈爲了‘外人’的事情去做無意義的爭吵。
開誠佈公,的確是非常好的解決辦法。
“夜瞬從來沒想過替景掠影掩飾什麼,他怕是巴不得把真相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呢,靈兒,我能查的出,‘烈焰’那邊自然也可以,黑傑冥心中什麼都清楚,他卻是絕口不提,我想,對於景掠影,他是另有打算的。”
抓住她的肩膀,軒轅流光靠近了些,“你聽明白了嗎?不要再傻傻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打算,景掠影既然是出手去十九樓取了那個黑盒子,顯然心裡邊是傾向於夜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他計劃裡的一枚棋子咯?”洛靈心底翻覆,許多感覺,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是不是有預謀的想要利用你來完成計劃,這個不好說,但當年無意之中攪進此事的時候起,不管他是不是有意,也不管你是否同意,你們都已經在按照某些人的意願,成爲了棋局之中的一枚棋子。”軒轅流光垂眸,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聲呢喃,“靈兒,你甘心做棋嗎??被人利用的徹徹底底,你甘心嗎??”
洛靈怎麼可能甘心。
但她同意不可能像軒轅流光那般簡單的利用旁觀者的理智,去爲景掠影貼上一個背叛者的標籤,順理成章的將他捨棄掉。
腦子裡,一團的亂。
無數想法,無數思考,全都擺在那兒,真真假假,全等着她去分辨。
面前還有個軒轅流光,鍥而不捨的在影響着她的思考。
他真是相當討厭景掠影了,不說對方一句壞話,卻已把景掠影推倒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
輕鬆自在。
“我不想做棋子,尤其是夜瞬的棋子。”洛靈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軒轅流光的大手,水汪汪的的眼睛裡,藏着一絲懇求,“流光,幫我破局,好不好?”
她現在能夠指望的人不多,唯他而已。
如果軒轅流光肯出手幫忙,以軒轅家的巨大影響力,還有‘帝財團’令人咂舌的恐怖實力,目前的狀況,沒準是有希望逆轉的。
軒轅流光表情奇怪,瞪着她看,眼神上上下下,將她看的清楚仔細,彷彿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裡去。
他的瞳孔中央,已然醞釀起了狂風暴雨,愈發讓他漆黑深沉的眸子,顯的無比的危險。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臉上,沒了一丁點的笑,只剩下一望無際的冰冷,冷到了令人心驚膽寒的地步。
“靈兒……”他收回了手,輕喃她的名。
洛靈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掌,小女兒似的撒嬌,搖搖晃晃,“你幫我一次,好不好嘛,就這一次,好不好嘛。”
淺紅色的脣,嘴角同時向上挑起,他應該是在笑了,可那笑容裡卻沒有半點溫度可言,連靈魂都要被凍僵了似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