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於失憶的薛婉瑜來說,陳風想到她之前的境況,更多的是同情。而之後,薛婉瑜在事業上幫了自己的大忙,陳風一直都將薛婉瑜當作自己的左膀右臂來使用。
至於薛婉瑜叫自己夫君,陳風也只是一笑了之,對於他來說,有了藍玉寒,有了韓雪,這就已經足夠了。
而薛婉瑜雖然失憶了,但是依舊是非常聰明的,剛纔的情況,要說不是她故意爲之的,陳風絕對不信。
因此,對於薛婉瑜,陳風已經憤怒了。
藍玉寒能夠和自己,在今天這大婚的當天,跑到這地方來救她們,是付出了很大的犧牲的。而這個薛婉瑜,簡直就是個沒良心的傢伙,還將藍玉寒氣走了。
如果不是擔心敏敏的下落,陳風幾乎就要將薛婉瑜一個人留在這裡,帶着所有人走了。
憤怒之下,陳風連吃錯藥了這種後世的話都說出來了。
“夫君,婉瑜只是想和玉寒姐姐開個玩笑而已,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此時的薛婉瑜,表現得楚楚動人,彷彿眼淚隨時都能流下來一樣。
要是平時,陳風還安慰她一下,不過現在,陳風已經沒有這種必要了。
“算了吧,這件事完了,你立刻給我回大都去。”陳風說道:“敏敏呢?敏敏到底怎麼回事?”
“夫君,我們邊走邊說吧。”薛婉瑜說着,看了看四周。
就在馬路上,兩個女子爭風吃醋,雖然路人不敢駐足觀望,遠遠地瞄幾眼的,也是不少。
陳風也向四周看了一看,終於說道:“好,走吧,我們出城,到僻靜之處再說。”
薛婉瑜滿足了。
藍玉寒沒影了,韓雪也走了,只有自己,和風哥一起,騎着馬,散着步,這種日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其實,她也不是想要氣藍玉寒,只是,她一見到藍玉寒,就有一個直覺,她和這個藍玉寒之間,似乎有什麼過節。
究竟是什麼過節,她也不清楚,總之,看到藍玉寒和夫君在一起,她就有一肚子的氣,所以,纔有了剛纔的表現。
雖然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地道的,這樣做會傷害到一個剛剛出閣的女子的自尊心,但是,她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就這樣,一個假冒的小妾,就把頭房給氣走了。
也不是藍玉寒心眼小,這事情,放到誰的身上,都不會痛快的。而她的做法卻是錯誤的,即使要走,走的人也不是她,她可是正妻,是射鵰恭人啊!
藍玉寒騎馬走出了幾裡地,穿過了濟州城,出了城門,又在野外奔馳了幾裡,這才慢慢地緩過勁來,這一想,頓時有些後悔。
在揚州城,那麼大的壓力下,煙雨樓差點都被擠垮了,藍玉寒也沒有服輸,而現在,就幾句話,自己就向薛婉瑜低頭了嗎?
不,自己不能這樣!
該呆在風哥身邊的,是自己,而不是薛婉瑜!
剛纔風哥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纔是他的妻子,那個薛婉瑜,根本就不算,她就是來搗亂的,說不定,她發出了那個求救的信鴿,也是搗亂的,那個現場,也是僞裝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干擾自己的大婚?
這個薛婉瑜,不管失憶了沒有,總之,都是自己的對手,不管是在生意上,還是在生活上,自己都要戰勝她!
想到這裡,藍玉寒爲自己剛纔的魯莽舉動有些懊悔了。而這樣回去,又有些不甘心。
“玉寒姐姐,玉寒姐姐…”就在這時,後面的韓雪,終於追了上來。
“小雪,你怎麼來了?”藍玉寒問道。
“玉寒姐姐,你放心,風哥絕對不是那種人,在大都,風哥和婉瑜妹妹之間,是乾乾淨淨的,婉瑜妹妹叫風哥爲夫君,是叫順口了的,改不過來而已,風哥提醒過幾次,也沒有效果,後來,風哥就把婉瑜妹妹的叫法,當作是自己的小名罷了,僅此而已。”韓雪趕緊解釋道。
“是嗎?”藍玉寒問道:“那薛婉瑜,真的是完全失憶了嗎?”
“是的,”韓雪說道:“上次向她提過百花樓等事情,她也在努力地回想,結果,就暈倒了,之後,再也沒有提過。”
“原來如此。”藍玉寒說道:“那還是我錯怪了她了?”
“玉寒姐姐,這裡面一定有誤會,風哥遣我來解釋給你聽,我們反正也出了城,就到南面的徐州,等着風哥他們到來吧。”韓雪說道。
到時候,恐怕風哥已經把薛婉瑜打發回大都了,韓雪也知道,藍玉寒和薛婉瑜是冤家,原來就在鬥,現在薛婉瑜失憶了,居然還是要鬥。
最好的方法,就是分開她們了。
所以,風哥剛纔說的在徐州匯合,而不是在濟州,恐怕也有這個道理。
“好,那我們就先到徐州城,暫住兩日再說。”藍玉寒同意了。
薛婉瑜,當初想和自己搶揚州城的花魁,現在,又想和自己搶官人,絕對沒那麼容易。
………
薛婉瑜講得很慢,也很細緻,幾乎就是從敏敏被冊封爲皇妃開始說的,越說,陳風越是撓頭,尤其是說到敏敏從丞相府裡逃了出來,到員外侍郎府上找自己的時候,陳風也動容了。
他沒有想到,敏敏這樣一個女子,居然有如此堅定的意志。
堅韌地追尋自己的愛情,哪怕就是皇上的旨意,也敢違背,更不惜背叛整個家族,她對自己的這份感情,是真心的。
如果從先後上說,自己認識敏敏在前,認識玉寒在後。
但是,自己已經和玉寒訂了終身,還結了婚。而敏敏,卻成了皇妃。
怎麼辦?
也許,敏敏成爲皇妃,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從各方面來看,這都是解決現在這個問題的最好的方法。
反正敏敏也被三寶奴找到了,就讓三寶奴帶着她,返回大都,這樣,各種事件都平息了風波,不是最好嗎?
不,自己不能這樣做,如果這樣做了,自己就辜負了敏敏對自己的一份情誼,陳風心中的天平,慢慢地開始傾斜了。
他想起了和敏敏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可以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姆媽,第一個對他好的女人,就是敏敏了。他在這裡的事業,也是因爲敏敏,才獲得了快速的發展。
之後,一件件的事情,甚至那次在澡盆裡的特殊事件,都記憶猶新,自己當初也是糊塗,如果敏敏不是愛自己的話,爲什麼會做出那麼多事情來?
讓一個愛他的女子,卻因爲狗屁的皇上的旨意,去嫁給那個未來的北元的皇帝?陳風心中,突然有了一股豪氣。
不行,不能讓愛自己的女子受傷,自己要保護好她們!
將敏敏,從三寶奴的手裡奪過來!給敏敏自由!
但是,這樣的話,玉寒那裡,又怎麼解釋?
陳風在猶豫着,這種猶豫,不是究竟要不要把敏敏接到自己這裡來,而是如何處理後事,和藍玉寒還有韓雪的關係,自己給她什麼樣的身份,還有,朝廷那裡怎麼處理。
畢竟,要是皇上知道了,自己把敏敏給納了妾,給了他的皇子戴了綠帽子,天子一怒,那可是浮屍遍野。
陳風在思考着,究竟該怎麼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
薛婉瑜把這些事都講完了,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看着陳風的樣子,薛婉瑜說道:“風哥,我們究竟去不去徐州,將敏敏救出來?”
救?如果在之前,那還可以說救字,但是現在,人家在三寶奴的保護下,還有什麼人能傷得了她?
聽着婉瑜的聲音,陳風又想起剛纔的事情,說道:“婉瑜,現在這件事先告一段落,我會找兩個人,護送你回大都去。”
過河拆橋!知道了敏敏的下落,自己就沒用了。薛婉瑜剛纔說得很慢,就是想要在陳風身邊多呆一會兒,但是現在,明顯還是無法拖延下去了。
這麼快就想趕自己走?沒那麼容易。薛婉瑜說道:“不行,風哥,至少我要和你一起去徐州,敏敏囑託我收下的銀票,我得給敏敏送去。”
能拖一時是一時,好容易才和夫君相聚,哪裡能這麼快就走。
在解庫的事情,薛婉瑜也解釋給了陳風,不過,聽到敏敏如此訛詐那個解庫掌櫃的時候,陳風可沒怎麼高興,他知道,那是因爲敏敏心中不爽。
“再說,沿途紅巾軍這麼厲害,你只派兩個人送我回去是不行的,你親自送我回去,我才放心。”薛婉瑜小聲地說道。
“你說什麼?”陳風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來。
薛婉瑜臉一紅,她以爲是剛纔的事,惹得風哥不高興了,自己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了。
“那到了徐州城,我自己回去還不成嗎?”薛婉瑜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陳風說道:“之前那一句。”
“沿途紅巾軍這麼厲害?”薛婉瑜說道,其實,這句話也是她加上的一個誇張的條件而已。
紅巾軍!陳風臉色突然發白。
徐州城,在後世的歷史上,這可是一個讓無數人都爲之側目的城池,轟轟烈烈的元末起義,就是從這裡,開始走向一個低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