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一仰頭,一杯酒,就進了肚子裡。
酒香醇厚,但是,這種喝法,也絕對抵禦不住,很久就會醉了。
不過,常聚顯然沒有把醉酒當回事,此時,他的心中,有些憋悶。
本來,打汴梁,打潼關,北進,這些任務,都應該是他常聚的,但是現在,常聚卻只能在這裡喝悶酒。
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那些人,都是該殺!就是他們的原因,導致了黃河沿岸,無數百姓受災,掘開黃河!如果這個命令,傳給了常聚的話,常聚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遵命的,就算是自己下了命令,自己的手下,也不會執行。
所以,不管是下命令的人,還是執行命令的人,統統都該死!
只是,大哥卻不這樣認爲。
大哥沒有多懲罰自己,卻不讓自己打仗了,這讓常聚心中難以平抑鬱。
等到北伐完成,將韃子全部趕走,那個時候,還有什麼仗可打?現在,幾乎就是最後的仗了,大哥卻不讓打,這怎麼能讓常聚甘心?
但是,對於大哥的命令,常聚又是完全遵守的,於是,只能守在這徐州城內。
“報。”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什麼情報?”常聚問道。
“今日,我軍西進之軍,已經攻克了汴梁的外城,預計明日,就能夠將汴梁的內城打下來。”
“下去吧。”常聚聽到這消息,心情就更不好了。
打汴梁,將是非常重要的一仗,原因無他,因爲李思齊的主力,就在汴梁城中,打下了汴梁,就意味着李思齊被消滅了。
而李思齊被消滅,也就預示着支撐韃子朝廷的力量,又少了一支,韃子朝廷的房頂,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塌下來了。
可惜,自己沒有趕上這一仗啊!
想到這裡,常聚更加鬱悶了。
“四哥,別喝了。”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常聚一扭頭,就看到一個女子,正在款款地走了過來。
風髻露鬢,皮膚若雪,身材曼妙,走路綽約。
“三妹,是你啊。”常聚雖然喝得有些眼花,還是看出來了。
“四哥,你現在,還是守城的將軍,現在,徐州城的戰事,還沒有結束,韃子很可能會反撲過來,這個時候,你是不能飲酒的。”這個女子,就是常聚在徐州認的三妹。
這幾日,三妹有時會到這裡來,和常聚已經很熟,進出也沒有受到守衛的盤問。
“戰事?現在哪裡還能有戰事?”常聚一把,就拉住了三妹的手。
三妹直覺上,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大方地讓常聚拉了一下手,醉酒之人的行爲,只要不是特別出格,是都可以原諒的。
果然,坐下之後,常聚就將她的手放開了。
“來,三妹,陪四哥喝一杯。”常聚說着,就將酒倒到了另外一個杯子裡,倒的時候,幾乎有一半,灑在了外面。
“四哥,三妹不會喝酒,再說,現在是不能飲酒的,尤其是,這還是在軍中。”三妹說道。
“三妹,連你都看不起我?”常聚說道:“哼,我就知道,這次黑鍋讓我一個人背了,你們誰都看不起我了。”
“哪裡的話,四哥,你喝多了。”三妹說道,現在,她已經能夠確定,四哥的確喝得不少。
“哼,你若不是看不起我,爲何不喝酒?”
“好,四哥,那三妹就陪你喝這一杯,不過,你要保證,喝完了這一杯之後,就不能再飲酒了。”三妹說道。
“好。”常聚立刻答應下來。
三妹拿起酒杯來,硬着頭皮,一口氣,就將酒,順着櫻桃小嘴,全部喝到了肚子裡去。
火辣辣的感覺,立刻就傳來。
“好,三妹好酒量!”常聚說着,又端起了酒甕,向三妹的杯子裡繼續倒去。
“四哥,剛剛說過,三妹只喝這一杯,然後,你也不能喝了。”三妹最後這話,幾乎要吼出來了,只見常聚拿着酒杯,一飲而盡。
“剛剛這杯喝完,是不喝了,不過,三妹,我們兄妹二人,能夠在這徐州城內見面,那也是上天的恩賜,我常聚,沒有什麼妹妹,能夠認識你這個三妹,心裡,高興得很。”常聚說道:“這杯酒,是祝賀我們兄妹二人能夠相認的。”
常聚說得一本正經,可憐三妹,根本就不知道,在桌子上,只要接過了酒杯,那麼,這喝酒的理由,是非常多的。
三妹心一軟,第二杯,也就下去了。
接着,常聚又開始倒第三杯…
夜風吹來,徐州城的晚上,也是非常清冷的。
陳風倒沒有太多在意,武功到了陳風這種境界上,即使是下雪天,哪怕光着身子,也會渾身冒汗。
從汴梁傳來的消息,讓陳風非常滿意,在付出了很小的傷亡之後,己方就控制了汴梁的外城,而且,李思齊被困起來了。
明日,估計就能夠得到汴梁內城被拿下來的消息了,等到汴梁的內城被自己拿下來,就算是解決了一個大的威脅。
而東面,常遇春這個傢伙,不滿當成了副將,進展飛速,已經攻下了兩座城池,而且,每攻佔下一座,都不派兵駐守,這樣,徐達在後面跟着,簡直就是在給常遇春擦屁股一樣,得緊緊地跟着,然後留下一定的部隊駐守。
這次,其實也算是給常遇春一個刺激,看來,本來就很空虛的山東,很快就會被己方平定。
周圍的一切都很滿意,陳風需要做的主要的事,就是在徐州等着消息了。
反正也是無事,索性,就去看看常聚,這幾日,也不知道被自己給打壓得失去了耐心。
想到這裡,陳風就自己一個人,也沒帶什麼親兵,來到了常聚的住處。
還沒有進入,陳風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個常聚,總往槍口上撞,現在,徐州其實還不是完全安全的,畢竟,四方未平,而那個擴廓,也不知會做出什麼動作來。
不過,常聚也肯定是心中不爽,其實,陳風自己的心裡,也恨不得把那些掘開黃河的傢伙們統統幹掉,但是,不能那麼做啊。
那些人,留下來當奴隸,開墾荒地都是好的啊。
現在,百廢待興,最缺的,就是勞動力。
陳風這樣想着,又繼續走了幾步,不對,怎麼還有女人的味道?
雖然現在還是很封建的,不過,陳風並不禁止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但是,在這軍營之中,還是要注重影響的。
想到這裡,陳風的臉上,已經有些不滿,他快步走了幾步,推開門,就看到了兩人。
沒有衣衫不整,更沒有做那**之事。
雖然現在夜風很冷,兩人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在了窗戶前面,雖然身子捱得比較近,也沒有完全靠在一起。
只是,那個手,好像是在一起的吧?
桌上,還放着酒杯和酒,不過,此時兩人已經不喝了,正坐在窗戶前面,欣賞着皎潔的月光。
“三妹,四哥這幾日甚是苦悶,幸虧有你天天來給四哥解悶。”常聚的話語,此時還很清楚:“今日四哥有雅興,乾脆給你作詩一首。”
“四哥,你還會作詩?”被叫做三妹的女子說道,話語中,充滿了好奇,不過,這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看來也喝了酒。
“當然了,你聽着。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常聚說道:“舉頭,舉頭…”
常聚說到這裡,已經想不起來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三妹接過來說道。
“咦,三妹,原來,你也會作詩啊?”四哥好奇地問道。
“四哥,哪裡是三妹會作詩,這詩,是大詩人李白所寫的。”三妹說道。
陳風慢慢地坐了下來,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喝酒,一邊聽着這兩人扯淡,倒也有意思。
喝了一口,才感覺到不對勁,哪裡會有這麼淡的酒!
再品一口,淡淡的酒味,那是酒甕裡殘存的酒,這分明就是在空的酒甕裡面加的水。
不用多說,陳風立刻就明白了。
這兩日,常聚的確是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這個叫做三妹的女子,是來勸阻的,勸阻不行,還被常聚給灌了兩杯,還好,這三妹肯定是非常機智的,所以,就立刻下手,將常聚的酒給換了。
可憐常聚,肯定是喝多了,喝到後來,都喝的是水,自己也不知道。
對這三妹,陳風倒更是感了興趣,按照年齡,常聚也該結婚了啊,這個三妹,是個不錯的人選。
“良辰,美景,三妹,我們還得再喝一杯。”常聚突然說了一句。
聽到常聚說,三妹立刻拉住了常聚:“四哥,不能再喝了。”
“不,這是最後一杯,三妹,最後一杯。”常聚說着,站了起來,轉過了身。
這一轉身,頓時驚呆了,雖然有些發暈,常聚還是看到了坐在自己剛剛喝酒的那個位置上的人,正是大哥!
“大哥,你怎麼來了?”常聚問道,腦門上已經在冒冷汗,酒醒了一半。
“怎麼?不歡迎嗎?這位三妹,是何許人也?報上你的生辰八字來。”陳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