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狗兒第一次看到這個胖和尚,雖然胖,但是,身體上仍然到處都是肌肉,而且,眼神好像很兇的樣子,他就知道,看到血跡,一定有問題,但是,他是完全信任陳風的,無論陳風乾什麼事,都是正確的,而且,只要陳風不說,他絕對不會多嘴問一句。
那個和尚的後背,又浸出了血跡來,陳風解開他的後背,將金瘡藥再次塗在了上面。
陳風想起自己穿越的這幾天來,這事情真是一件連一件。尤其是今天早晨,夠驚心動魄了。
“風兒,兩次相救,多謝了。”彭和尚說道:“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省得給你添麻煩。”聽到柳四娘叫他風兒,以彭和尚的年齡,也可以同樣叫他風兒了。
看着彭和尚虛弱的那個樣子,要是他出去,走不出幾裡地,恐怕就得倒在地上,還得被元朝韃子捉去,陳風說道:“大師,您還是在這裡安心養傷,等您傷好點了,再走也不晚,今天只是個意外,一會兒,我就該出去做生意了,家裡門鎖了之後,誰也不會進來的。”
“狗兒哥,我家來了個客人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陳風向劉狗兒說道。
“是,風哥,我什麼都不說。”劉狗兒說道。
今天,柳四孃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得知了陳風和劉狗兒昨天的生意之後,還是不怎麼相信,而且,陳風說了人手不夠之後,柳四娘就決定,今天和陳風他們一同去,給他幫忙,連順帶看一下,是否真的像陳風說的那樣。
到時候,他們三人都在集市上,家裡留彭和尚一個人休息,鎖着門,什麼事也沒有。
把彭和尚扶好,日頭已經很高了,陳風和劉狗兒收拾好的傢什,推着小車,向揚州城內走去。
“灌湯包,好吃的灌湯包,男人吃了硬邦邦,女人吃了水汪汪…”灌湯包的夥計扯開了嗓子叫道。
這個叫賣聲還真管用,今天的包子,賣得比昨天的快得多了,不過,那也是昨天賣得慢的原因吧!灌湯包的夥計想到昨天的場景,還有些唏噓不已。
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眼前,一場兇殺就開始了,兩名大漢,追着昨天剛剛出現的那個什麼烤羊肉串的攤子,手中揮舞着刀,其中一名中了暗器,另一名卻一直追出了他們的視線。
昨天的那個小老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雖然被搶了不少買賣,灌湯包的夥計還是有些惋惜,那個少年,說不定已經身首異處了啊。
望着前面的空地,那個烤羊肉串攤子如曇花一現,其實,灌湯包的夥計,也挺想嚐嚐那個烤羊肉串的,聞起來挺香。
“姆媽,昨天就在這裡賣的,生意非常火,今天,回頭客一定多。”陳風說着,指了指前面的空地:“狗兒哥,幹活兒了!”
“那個人叫的是什麼!真是世風日下啊!”柳四娘不滿地說了一句,此時,灌湯包的夥計那悠揚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風望了望那個包子店,咬了咬牙,嘴裡蹦出幾個字來,辣塊媽媽的,敢盜版老子的廣告!
陳風的目光,正好和灌湯包伙計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灌湯包的夥計一愣,嘴巴張大了。
看着那個彷彿想要吃屎的表情,陳風笑了,幹活了,美好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陳風不知道,灌湯包的夥計那是吃驚,彷彿看到了死人復活一樣。
擺攤位上的馬紮和長凳,點然烤箱,切肉,醃肉,穿串,陳風三人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熟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羊肉串,賣羊肉串囉!羊肉香,羊肉香,吃到肚裡暖洋洋,男人吃了硬邦邦,女人吃了水汪汪,外焦裡嫩,滿嘴流香的羊肉串…”
“啪…”陳風的腦袋上,已經捱了一下子。
“風兒,你怎麼出來之後,就學壞了?”柳四娘聽到陳風這麼喊,立刻教訓道:“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也不是豪家,但是,我們一定要爲人正,不能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姆媽,做生意,就得這樣!”陳風沒有扭頭看姆媽,也沒有在乎有些稍稍疼的腦袋,他已經看到,自己的第一個客人已經上門了。
“給我來二十串羊肉,五串饅頭片,再來二兩黃酒。”漢子喊道。
“是,馬上就到。”陳風說道。
“真是不錯啊,昨天回去了,還想着這烤羊肉串的香味呢,晚上還真是硬邦邦啊!”漢子笑了兩聲,坐到了馬紮上,劉狗兒已經將第一批十串羊肉串遞了上來。
“大哥,您是今天第一個到的,所以,還將免費贈送您一串羊肉串。”陳風回過頭來說道。
漢子一聽,更高興了。
做生意的初期,總是要讓利給顧客的,這點道理,陳風是非常清楚的,多拉回頭客,生意纔會越來越大。
柳四娘看着陳風,彷彿是不認識他一樣,難道真的是因爲老爺的種,天生就有這種能力?自己原來怎麼沒有發現過?
很快,烤肉攤上的馬紮就坐滿了人,柳四娘跟着也忙碌起來。
很多歷史資料上都講,古代女子恪守婦道,足不出戶,但是,實際中絕對不是這樣的,在現在,足不出戶是有身份的象徵。家裡有足夠的人伺候,自然不用拋頭露面,偶爾會走走親戚、回回孃家、、在國家法定節日裡出去逛逛風景名勝,但是,只要出門,要麼坐車,要麼坐轎子,這種人,自己出門都能迷路,這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的炫耀。
普通人家的女子,就不是這樣了,家庭貧困,什麼事都得做,柳四娘在入陳家之前,也是家庭貧寒,所以,現在在鬧市裡拋頭露面做這些活,絲毫沒有覺得辱沒了她的身份。
有她幫忙,陳風輕鬆多了,柳四娘切肉,穿串,比笨手笨腳的劉狗兒快得多,劉狗兒現在只需要招呼客人,遞送烤好的羊肉串,數籤子收錢就可以了。
“姆媽,我沒有說錯吧?”陳風向着身邊的柳四娘說道:“用不了幾個月,我就可以買一處宅子,咱再也不用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我再僱幾個丫鬟來伺候你。”
“風兒,只要賺了錢,給你添一房媳婦,我就滿意了。”柳四娘倒是很實際,像陳風現在這種年齡,要是家境殷實的,恐怕已經有老婆了。
柳四娘沒有太大的願望。
“嗯?好香,嗯,味道不錯1”一名壯漢大咧咧地說道,停下自己的腳步,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
“牛哥,那我們就過去吃一頓。”另一名漢子說道,腰刀在身上嘩啦嘩啦地響着。
他們就是在這個集市上負責巡邏,維護治安的一隊新附軍,兩隊輪換巡邏,今天該他們了。由於昨天沒有輪到他們當值,而且,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快了,幾乎就沒有驚動負責維護這裡治安的新附軍,而陳家發生的事情,又嚴格保密,所以,這裡的事情,他們這隊人根本就不知道。關於這個攤位的老闆,已經被脫脫大人賞識的事情,他們就更加無從知曉了。
被稱爲牛哥的,叫做李鐵牛,是名新附軍裡面的十夫長。
元朝主要的軍事力量有四種,分別爲蒙古軍、探馬赤軍、漢軍和新附軍。
蒙古軍是純種黃金族的軍隊,而探馬赤軍是以蒙古人爲主體,夾雜了色目人以及北方的漢人在內的一支部隊。漢軍是以漢人地主軍閥的武裝爲基礎,經過整編而成的部隊。新附軍是南宋投降後改編的部隊。
其中,蒙古軍和探馬赤軍是骨幹,主要駐防於京師和腹裡,而漢軍和新附軍多駐江淮以南。
在揚州,純種的蒙古軍是沒有的,唯一的一支探馬赤軍,由揚州達魯花赤直接掌握,新附軍幾乎就是雜牌部隊,他們待遇很差,而能夠攤上巡邏鬧市這樣的任務,可是花了大筆的銀子賄賂來的。
李鐵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憑藉着祖上的老底,賄賂了上司,才分攤到了這裡的巡邏任務,那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了。
“六子,順子,走。我們去吃個痛快。”李鐵牛說道。
這麼香,究竟是什麼?一定是新來的!
“這麼多人在這裡,是在聚衆謀反嗎?”一個囂張的聲音喊道。
陳風擡起頭來,就看到了幾名穿着士兵服,挎着腰刀的人,走了過來。
正在吃得熱火朝天的人,擡起頭來,聽到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站起來,有多遠跑多遠。
民不與官鬥,看這幾個兇狠的士兵,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機靈點的,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把羊肉串,趕緊跑路。
“喂,你們還沒有給錢呢!”劉狗兒在一旁喊着,可是,沒有人搭理他,只是低着頭猛跑。
一轉眼的工夫,剛纔還熱鬧的矮桌和馬紮上,已經空無一人。
“各位軍爺,請問有什麼指教嗎?”柳四娘看到這情況,怕自己的兒子吃虧,趕忙停下手中的活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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