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剛剛他所站立位置上出現的匕首,便知道是耶穌救了他。
來不及向耶穌道謝,他便立刻揚槍朝丁新然身上瞄了過去。
他將事情想的有些簡單,認爲殺了這個丁新然。然後自己再去自首,一命還一命就是。
丁新然背後的大人物想要報復也會衝着他來,不會牽連到張晶鑫。
可事情真的能如此嗎?
正當他再次瞄準了丁新然,已經和肌肉男兩人分出了勝負的唐朔立即站在了他的槍口前,出聲道:“不能殺他。”
黑子這個時候也仔細的想了想,便明白了唐朔和張晶鑫都肯定有顧忌,恨恨咬了咬牙之後,便黑着臉不在說話了。
唐朔見黑子已經放棄了槍殺的打算,又重新將目光放在了丁新然的身上。
----
在黑子掏出手槍時指着他時,丁新然熟若無睹,臉上依舊帶着痞氣的笑容,倒是有點見慣風浪、雲淡風輕的樣子。
因爲他知道張晶鑫不敢拿他怎麼樣,而且他身後的保鏢完全能處理這種情況。
等到肌肉男保鏢看似被唐朔輕而易舉的打倒,丁新然這纔有些慌神,不過他倒也沒有失了分寸。
丁新然看了看唐朔。又看了地上的肌肉男一眼,然後聲音陰冷的對張晶鑫說道:“很好,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加倍償還!”
張晶鑫也拿這個燙手的山芋沒有辦法。
打不能打,殺又不能殺,留着對方當祖宗供着嗎?對方現在主動離開倒也合了他的心意。
“你雖然知道海天的事情,但你手上應該沒有什麼證據吧。”張晶鑫冷笑着站起身。出聲道:“如果我下決心魚死網破,後果是什麼樣子你知道的!”
“那就來試試,看我先玩死你,還是你先玩死我。”丁新然聳聳肩,環顧了一下包廂。有些惋惜的回答道:“明天你的這家酒吧就會關門,後天還會有一家,直到你同意我的條件爲止。”
張晶鑫知道對方所言非虛,酒吧這種地方本來就比較複雜,對方簡單的設個計謀就能令酒吧停業整頓。
不過他的內心卻全然安定了下來。
海天的事情對方應該只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但手上卻沒有證據,否則對方一定會當場拿出來,而不是現在這樣僅僅恐嚇一番。
只要海天不出事,那麼其他的產業有點損失倒是可以接受,至於接下來的應對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丁新然的話一說完,便轉身朝包廂門口走去,而地上的肌肉男深深的看了唐朔一眼之後,也掙扎着起身跟在對方身後。
“等等。”
就在丁新然手要碰到門上的一剎那。忽然包廂中響起了一聲不大卻十分鄭重的阻攔聲。
丁新然擰起眉,回頭看了過去。
只見開口說話的是剛剛攔下他保鏢進攻,又阻止黑子開槍的男子。
“還有什麼事嗎?”丁新然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張薇,出聲問道。
他之前便對張晶鑫作過調查,知道對方身邊有一個長的其實並不黑,卻叫黑子的男子,還有一個絡腮鬍大漢叫鬍子。
其中並沒有這個年輕人和包廂中的金髮男子,之前他都忽視了這兩個人,沒想到晚上就是這兩個人壞了他的好事。
“酒錢你還沒付呢。”唐朔指了指丁新然剛剛喝過酒的空酒杯,出聲提醒道。
“酒錢?”
唐朔向前走了兩步,接着問道:“你不會是想喝霸王酒吧?”
肌肉男知道唐朔的身手,於是立即拖那條被唐朔擊中如今依舊發麻的手臂擋在了丁新然的身前。
他是丁新然的保鏢,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他也要護得對方周全。
一邊站着的張晶鑫和黑子都不清楚唐朔的目的,但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現在可以說是無條件信任唐朔,而且唐朔剛剛出手便已經足夠讓他們感激了。
之前他們或許是幫了唐朔許多忙,但那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並不是每個人在知道了丁新然背景之後都還有底氣得罪對方,如果不是迫不得以就連他們這幫黑社會也不願意和對方有什麼糾葛。
“你想怎麼樣?”丁新然怒聲問道。
“還能怎麼樣。”唐朔笑了笑,說道:“當然是讓你付錢啊。”
丁新然皺眉看着唐朔,剛剛他喝的那瓶威士忌酒吧裡的售價也就一兩千塊,而他只喝了半杯,要是按照正常價格他需要付一兩百塊錢就行。
他也不是蠢貨,如果沒有一點智商就算家裡有背景他也斷然不會混到現在,甚至直接欺負到張晶鑫的頭上。
丁新然當然知道這個年輕男子提出這件事,肯定不是爲了朝他要一兩百塊錢那麼簡單。
“你想要什麼?”丁新然接着問道。
唐朔在肌肉男面前站定,看着兩人說道:“把酒錢付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多少?”
唐朔瞄了一眼酒瓶,淡淡的說道:“你剛剛說的兩千萬應該夠了。”
房間中其餘幾人俱是一愣,隨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瓶酒一兩千塊錢就已經有很多水分的酒,哪能值兩千萬?
這竹槓也敲的太明顯了一些吧。他餘節血。
丁新然氣極反笑,沒想到他終日打雁最後卻被雁啄瞎了眼,居然有人勒索到了他的頭上。
丁新然一臉冷笑的問道:“我要是不給呢?你能拿我怎麼樣?”
“那就比較難辦了,我當然不能拿你怎麼樣,不過他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唐朔指了指後面的耶穌,對丁新然說道:“這傢伙可不怕你,卸下你身上的一些零件來還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覺得你身上什麼部位能值兩千萬?”
“耶穌對嗎?”唐朔回頭問道。
耶穌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拆唐朔的臺來自找不痛快。
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怕什麼丁新然,即便是對方再有背景,對他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到時候直接跑路就是了。
丁新然的面色陰沉如水,沉默的盯着唐朔的臉頰,雙目似乎要噴火一般。
如果他能將眼神化爲實質性的火焰,那麼唐朔早已被他烤的灰飛煙滅了。
包廂中的氣氛一時凝固了下來,良久過後。
丁新然咬牙閉上了眼睛,出聲道:“我現在身上沒那麼多錢。”
他一直頗爲依賴的保鏢被對方一個回合就直接擊敗,再加上這個看起來身手不凡的金髮男子,武力上他們早已經不及對方了。
而且這個年輕男子既然敢如此有恃無恐的威脅他,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直覺告訴他,一旦他出聲拒絕,那麼對方很有可能會派這個金髮男子直接動手。
唐朔笑了笑,出聲道:“這纔對嘛,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商量。”
說完,唐朔便扭頭朝張晶鑫臉上看去,說道:“喊人拿紙筆過來,讓丁公子寫下一張欠條。”
張晶鑫嚥了咽口水,一咬牙立即起身出門喊人拿紙和筆過來。
這件事現在已經越鬧越大了,而且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不過他倒是沒有責怪唐朔的意思,因爲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唐朔不出手,這個丁新然也不會放過自己。
現在唐朔這麼做也算是爲自己扳回了一城。
等到侍者送來紙筆,丁新然寫下一張欠凱旋門兩千萬的欠條,並按上手印之後,寒着臉立即帶肌肉男轉身離開了。
這個給了他恥辱的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呆了。
等到丁新然離開,唐朔拿起桌上的欠條遞給張晶鑫道:“這筆錢你放心收着吧,就當是他這段時間賠償你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