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唐朔準備好了,隨即腳下發力,直接邁步衝了過來。
他每次邁出的腳步幅度都不大,原本一步就可以跨過去的距離,男子要分三次,不過步法的速度卻十分的迅疾。
到了唐朔身邊,男子伸出手直接朝唐朔肩膀扣了過去。
見唐朔避開之後,男子也不吃驚,緊跟着又向前邁出一步,拳頭接踵而至。
唐朔知道對手應該不簡單,但看到對方使用的拳法之後便咧開嘴笑了出來。
男子用的是曾經盛極一時的形意拳。
所謂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
這句話已經充分的說出了形意拳的霸道,形意拳屬於外家拳,主要以筋勁骨力爲主,內勁臣輔於筋勁骨力而強化攻擊威力。
男子用的拳法簡潔樸實、動作嚴密緊湊,而且十分難得的是對方巧妙的將拳頭上的寸勁融入到了每一招中,使得原本就十分威猛的拳法更加讓人難以防禦。
唐朔躲過對方一套連續的組合拳,瞅準對方招式上的一個小破綻,化拳爲掌,整個手臂如同一把大刀,直接朝對方的胸前的肩井穴劈了過去。
肩井穴位於大椎與肩峰端連線的中點上,在人體鎖骨的附近,在中醫裡,這個穴位常用於治療肩頸部軟組織疾患。
如果力氣足夠大,使用巨力打擊之後則可使對手癱倒。
男子沒料到唐朔有忽然爆發出了這麼快的速度,想要側身回防卻已經被唐朔的手掌劈中了肩膀。
好在他的反應速度足夠快,臨時擰了一下身子,避開了要害。
唐朔一擊得手,沒有乘勝追擊,收回手看着男子道:“你是晉西曹家的人吧。”
他剛剛出手的時候並沒有使用勁氣,所以男子雖然捱了一下,但也沒有受傷。
唐朔體內的勁氣就和普通人身體中的力氣一樣,用一分便少一分。當他體力的勁氣用完之後,則相當於普通人脫力的症狀,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而這個恢復的時間比較漫長,所以除非危急關頭或者非用不可,唐朔纔會使用。
這次對手的拳法倒也十分凌厲,比之蔣家的關德庸也毫不遜色,唐朔要想不使用勁氣直接戰勝需要費點力氣。
本來應該直接打敗對方的,可唐朔對對方的身份產生了點興趣,所以出手時便留了後手。
男子一愣,疑惑道:“你是?”
“看你的拳法應該是出自曹家。”唐朔說道:“不知道曹三元老爺子現在身體怎麼樣?”
男子叫曹繼武,正是來自晉西曹家。
聽到唐朔說出了自己爺爺的名字,疑惑道:“你認識我爺爺?”
“小時候見過一面。”唐朔笑着說道:“當時年紀還小,不懂事,差點將老爺子院子裡的老柿子樹給燒沒了。”
曹繼武心下大駭。
對方認識自己的拳法出自曹家可以說見多識廣,一口叫出了他爺爺的名字也能解釋的過去,畢竟對形意拳比較瞭解的人都聽說自己爺爺曹三元的名字。
但對方居然知道十幾年前爺爺院子裡的柿子樹着火的事情,這可就做不得假了,而且聽起來這件事好像還是出自對方之手。
這件事他也是後來聽說,當時他人並不在家,後來只知道是被客人不小心給點着了。
“我爺爺身體很好。”曹繼武回答道。
唐朔點了點頭,說道:“今後有機會一定會去拜訪曹老爺子。”
“你認識我爺爺,原本我不應該再動手。”曹繼武點了點頭,擺出一個手勢道:“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也看得出你的身手應該不錯,不必留情,盡全力一戰。”
起初,形意拳始祖姬際可創出形意拳後收了兩名弟子,一個是河洛籍的馬學禮,另一個則是曹繼武的曾祖曹映海。
在形意拳興盛的時候,馬家和曹家都屬於名門望族。
時過境遷,馬家早就已經消逝在歷史長河中,曹家經歷了歷史動盪,十分艱難的苟延至今。
如今,全華夏只有曹氏一族屬於正統的形意拳傳人。
按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不斷的發展擴張。
可曹繼武的爺爺曹三元雖有一身本領,卻不願意拋頭露面,更不爲錢財所動,收徒也只收一些十分有天賦的孩子。
這也就導致了曹家入不敷出。
曹繼武是經人介紹,跟在李睿翼身邊做保鏢,補貼家用。
…………
蔣天彤突然走到李睿翼身邊,開口道:“讓他走,星海國旅在長安市的市場份額讓出百分之三十給你。”
話一說完,蔣天彤便轉身朝宴會廳門口走去。
這是她在心中衡量了半天才想出的解決辦法,她相信李睿翼肯定會答應。
她會答應出席這場晚宴是因爲蔣家和皇甫家在通信領域達成了合作協議,在皇甫元洲的邀請下才來這裡轉一圈,算是給宋家和李家一個小小的反擊。
後來跟出價一百萬的女子競拍唐朔的字,只是爲了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她之所以幫唐朔解圍並不是擔心唐朔沒有走出這裡的能力,只是她不想讓蔣家的這張底牌暴露的太早。
如果唐朔這個時候就引起其餘四大家族的注視,那麼這張底牌就出不了奇效了。
雖然她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唐朔究竟能對蔣家帶來什麼幫助,但蔣紅濤的話她還是放在了心上。
一臉焦急的蔣天瑋聽到妹妹終於肯出聲幫助唐朔,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只要蔣天彤肯幫助唐朔,那就絕對沒有問題。
在他看來,唐朔是因爲他才和李嘉結仇的,現在唐朔和李家發生衝突,自己更是應該幫助唐朔。
可他雖然有心,但這種場合他根本插不上什麼話。
見妹妹要走,蔣天瑋對唐朔打了個招呼,又和身邊的宋文昌道了個別,便立即追了出去。
李睿翼看着蔣天彤離開的背影,對正在場上和唐朔僵持的曹繼武道:“繼武,停手吧,讓他走。”
蔣天彤想的沒錯,李睿翼雖然很想將唐朔留在這裡,但還是拒絕不了蔣天彤提出的條件。
長安市是華夏著名的旅遊城市,一直被蔣家控制在手裡。
蔣家旗下的星海國旅也一度佔據長安百分之八十的市場份額,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則是一些本土的小公司佔據。
李家早就想涉足長安,但一度鎩羽而歸。
長安市百分之三十的市場份額看似不多,不過只有在長安立足,才能將李家的旗下的旅遊業插進西北地區。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曹繼武聽到李睿翼的話,忽然覺得莫名的輕鬆,笑着對唐朔道:“看來我們不用打了。”
唐朔點點頭,對站在一邊的陸婉琦道:“我們走吧。”
陸婉琦立即點頭,跟在唐朔的身後準備朝門口走去。
“這次算你運氣好。”李睿翼對唐朔說道。“要是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你絕對不可能站着離開。”
這次的事情讓李家丟了點無足輕重的小面子,卻換來旗下旅遊業一次發展的契機,實際上還是李家賺了。
唐朔一臉微笑的回過頭,對着李睿翼聳了聳肩膀,然後再次看了看那個拍下自己書法的陌生女人一眼,便和陸婉琦兩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個陌生女子三十多歲,說不上漂亮,也談不上有多醜,總之就是那種扔在大街上絕對不會有回頭率的女人。
“沒好戲看了,我也該走了。”皇甫元洲打了一個哈欠,隨後笑着說道:“睿翼,要不要去紅盈延喝兩杯?”
“不去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李睿翼回絕道。
皇甫元洲撓撓頭,便一個人朝宴會廳大門口走去。
上了酒店門口早就停放好的一輛特製防彈版勞斯萊斯幻影,皇甫元洲開口道:“去查兩個人,一個叫唐朔,還有一個花三百萬拍書法的女人。”
“是。”
…………
唐朔和陸婉琦剛出酒店,一直沉默着的陸婉琦便開口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哪個女人?”唐朔反問道。
“就是那個穿白色衣服,說是你朋友的女人。”
“她啊。”唐朔笑了笑,說道:“他是我師父朋友的孫女,我們也就見過兩次,還沒有單獨說過話。”
見唐朔不像撒謊的樣子,陸婉琦原本皺着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隨即陸婉琦便覺得自己也有些白癡。
對方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公主級美女,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和唐朔有什麼關係?
可自己剛剛爲什麼這麼緊張?難道是擔心唐朔被搶走?
陸婉琦趕緊在心裡自我否定道:肯定不是這樣,自己只是作爲僱主關心一下下屬而已。
不過那個女人真的好漂亮!
…………
回去的路上,唐朔開車和陸婉琦正聊着後天送她去劇組拍戲的事情,車子剛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的轉盤時,唐朔的左手邊出現了一輛輕型載貨汽車。
兩車正要交會時,忽然那輛貨車好像失控了一樣,高速轟鳴着朝唐朔和陸婉琦所乘坐的牧馬人撞了過來。
假如換做一般司機發現這種情況,大多數時候都會立即踩下油門,加速避開貨車。
可唐朔向來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所遇到所有情況。
剛剛因爲轉彎他已經將車速放緩了,而這輛牧馬人加速到一百公里最少也需要八秒的時間,萬一這輛貨車的目標是自己,那麼自己在加速的時候對方也跟着突然轉彎,那麼根本就避不過去。
“小心。”
唐朔一手按住陸婉琦的肩膀,提醒一聲後,直接踩下油門,同時另外一隻手猛打方向盤。
吱……
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又刺耳的響聲。
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陸婉琦剛想詢問原因,只聽‘嗵’的一聲巨響,牧馬人便被撞的飛了出去。
只是原本應該撞向牧馬人側邊車門的貨車,狠狠的撞在了牧馬人的屁股上。
感受到巨大的撞擊之後,唐朔便知道自己猜的完全沒有錯。
貨車的目標正是他們這輛車!
唐朔之所以或作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爲普通輕型載貨汽車載重量很有限,所以動力也不會太大。
他剛剛一直踩着牧馬人的剎車,如果只是普通的載貨汽車,頂多只會讓牧馬人向前劃上幾米,就算是高速撞過來也不會產生這麼大的撞擊力。
而現在整輛車子都騰空飛了起來。
不難看出,這輛輕型的貨車作過大幅度的改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