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的地方，還都是毛坯，表面只是爲了應付。苗霖讓公司員工又去角落不起眼的幾處查看下，情況更糟糕，只有個空殼，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連漆都沒有。
“曾經理，你們這麼做是想糊弄誰呢？”苗霖不悅質問。
“還是那個問題，錢不夠啊！”曾越彬極力辯解，又說道：“周董，苗總，既然咱們話說到這裡了，我還是希望能合作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不出一年，利潤翻番！投得多，賺得多！”
周軒未表態，苗霖也不會輕易做出決定，以回去商量爲由，離開了度假區。和來時的熱情截然不同，曾越彬像是避瘟疫，只是握手道別，然後便不見了人影。
“繞一圈。”周軒說道。
劉浪開車在裡面轉，這裡說是度假區，裡面的人卻以員工爲主，很難見到來此度假的遊客。做生意，莫不是急着儘快運營獲利，這裡的人不着急賺錢的做法，恐怕沒那麼單純。
到了汽車能到達的最深處，周軒皺緊眉頭，這裡荒草遍地，垃圾滿目，有些房子還有可見的傾斜，嚴格意義講，這就是空房。
前方還有車輛不能前行的，可想而知，那裡基本就是一片荒涼之地。
乘車離開，周軒一直沒有說話，等回到辦公室，將苗霖叫來，苗霖不解問：“周董，曾越彬就是沒想好好幹，這種人不搭理就是，你怎麼還猶豫？”
“苗苗，把門關上。”周軒提醒。
將門關好，苗霖坐下後，周軒才說道：“苗苗，這是一筆穩賺的投資，一年內翻番或許做不到，但回報一定會超過預期。”
“那裡還真有好風水？”苗霖詫異道。
“是，之所以和你私下商量，是心裡有些不託底。我來此不久，哦，我是說社會經驗不足，”周軒差點說漏，好在苗霖並沒有起疑心，又接着說道：“確切說，這是一筆橫財，我們是投資方，不涉及違法，但究竟怎樣生財，卻是我不懂的，想向你請教下。”
聽周軒這麼說，苗霖也認真思索了下，久久才問道：“周董，你平時有沒有注意到，一些咖啡屋、酒吧價格奇高，整天沒人，但一直開着？”
這個？周軒搖搖頭，他沒時間也沒興趣去注意這些地方。
“這些地方，按照常理都是虧損的狀態，房租以及人員僱傭等費用都賺不回來，但之所以開着，多半就是爲了洗錢。”苗霖說道。
苗霖解釋，有些人的錢來歷不明，開個生意，做出虛假的生意流水，用這種方式使得財富合理化，一點虧損是微不足道的。
周軒恍然大悟，雖然他是古人，但這種洗錢方式並不高明。跟着師父在官場混久了，總能見到一些五花八門的做法，更多是以字畫爲介質，達到受賄或者行賄的目的。
還有什麼錢莊當鋪購置田地等等，無不是讓那些藏不住又不想藏的財富光明正大流通起來。
“有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多少利潤也不能參與了。”周軒擺擺手：“用這麼一大片度假區洗錢，一定有驚天內幕。”
“是，賢士公司不能鋌而走險，而且，我們的投入也很可能血本無歸。”苗霖點頭道。
兩人正說話，周軒辦公室座機響了，看號碼竟然是市政府投資辦申傑打來的，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苗霖冷笑：“明着不管，其實眼睛都亮着呢。”
周軒接起電話，寒暄幾句，申傑便問到了目前的投資情況。周軒如實相告，已經落實兩處，剛從度假區回來，但存在問題頗多，不做投資決定。
“哦？度假區聽起來比那兩處都強，怎麼不願意嘗試下呢？”申傑笑問。
“申主任，我剛想要跟你彙報這個問題，度假區有洗錢嫌疑。”周軒說道。
“好，我記下來，讓人去查查。”
交代完度假區的事宜，申傑簡單說了兩句便放下電話，苗霖起身笑着拍拍周軒的肩頭，大有深意道：“不用擔心出大錯，看，這麼多人幫你把關呢。”
周軒苦笑，擡手在苗霖手背上拍了兩下，“苗苗，在工作上，你對我的幫助最大。”
苗霖玉手動了動，由着周軒的手覆蓋在上面，好久也沒有拿開。
窗外，溫暖的陽光灑滿了蔓延林立的高樓，街道上車來車往，城市充滿了活力，也充滿了機遇和挑戰。
“軒，如果有一天，我還會離開你，你會想我嗎？”苗霖轉頭問。
“爲什麼要離開？”
“我也不知道，命運對於我而言，始終難以把握。”
“我是術士，也是相師，苗苗，我能看的出來，你將來會幸福的。”周軒擁住了她，兩人就這樣佇立在窗前，好久才分開。
投資項目還有很多，度假區沒談成不算挫折，苗霖又去督促其他項目的考覈，要在澤邦投資公司業務全面鋪開之前多多佔領陣地。
然而，澤邦投資公司財大氣粗，又有超一流的經營團隊，賢士公司還沒確定下來接下來的投資項目，就傳來澤邦大手筆投資臨海最大房地產的消息，投資金額三十億，口號是建成臨海居住新區。
而且，澤邦還揚言，低於一億的投資項目不接！
消息傳出，前來諮詢賢士投資公司的電話大幅下降，申請加入的資金更是銳減，投資信心嚴重動搖。
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金源賓館，現爲金源酒店總經理崔吉發打來了電話，“周董，澤邦投資公司和咱們賢士公司有什麼聯繫嗎？”
“崔經理，怎麼了？”周軒問道。
“澤邦公司找上門來，二話不說，就要投資兩個億。只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想着，是不是周董安排的？”崔吉發問道。
周軒沉默片刻，沉聲道：“崔經理，澤邦和賢士沒關係，應該說是競爭對手。”
“哦，是這樣啊。”崔吉發難掩失望，畢竟兩個億不是小數目，可以讓金源賓館脫胎換骨。
“崔經理，咱們已經簽訂了合同，應該按照條約來履行。”周軒提醒道。
“那當然，只是我覺得錢多不是壞事兒，而且股份佔用也不多。”崔吉發支吾道。
合同並沒有規定對方不能接受其他投資，崔吉發當時也沒考慮臨海還有別人肯投資金源賓館，這可是兩個億，他當然會動心。
周軒微微嘆氣，說道：“崔經理，澤邦是純外資企業，經濟實力雄厚，誠實講，我們賢士投資不如他們。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想法的話，我們也不會過多限制。”
“純外資企業？”崔吉發愣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