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能和洋流的充分利用,讓帆船一直保持在最快的速度上,與此同時,裴勝男和管清的駕駛技術突飛猛進,開心無比。
“哈哈,海闊憑我飛!”昆洋大笑道。
“沒文化!”裴勝男不見外嘲諷道。
“懂駕駛就行,不需要文化。哈哈,這些天是我前半生最開心的日子,周軒、戴維,咱們的共同點太多了!”昆洋說道。
“哪裡相同?”戴維不解,“你比我們都要老。”
噗,昆洋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管清卻嘿嘿笑了,“共同點非常明顯。”
“什麼?”大家好奇問。
“都沒媳婦!”
還真是,周軒是出來找媳婦的,戴維剛剛失去了媳婦,而昆洋還沒結婚。裴勝男鄙夷道:“要這麼說,你可以跟他們成爲一夥了。”
“俺不夠年齡,不能比!”
“管清,不是還有個小飛飛等着你嗎?”昆洋笑道。
“不要以爲一個島還有個酋長的位置就能賄賂俺,俺要跟着師父幹大事兒哩!”管清墊腳翻白眼,那副不堪入目又極度自信的尊容讓所有人都有暈船的感覺。
“我們都是單身狗,酷愛大蝦和啤酒,男朋友女朋友,還能一起拉拉手。打個啵捉泥鰍,單身的日子666!”昆洋一邊打舵一邊扭着屁股衝着大海大喊。
周軒不由笑了,“出口成歪詩!”
“淫才吧,哈哈!”昆洋一直笑個不停。
“這種人,單身日子,沒盡頭!”裴勝男下了定論,又引來一片鬨笑。
說起來,昆洋跟戴維的共同點更多,他們都是職業航海者,但也都是失敗者,同樣遇到了周軒。之所以一路跟着,除了哥們義氣,還有內心深處的不甘平庸。
正所謂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荒島還有食人部落並沒有把他們擊退,而是總結出更多的經驗再次投身大海之中。
有了兩人加入,帆船上不再沉悶,每個人都有許許多多的故事,戴維說起自己和妻子相識的經過。他嘗試過很多的職業,最爲成功的便是扮鬼師,其實就是躲在城堡裡,扮演吸血鬼。
在那裡,他結識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受到驚嚇後惱羞成怒,把他胖揍一頓。
“她居然一下子拎起我扔到了樓梯口,我從樓梯上打着滾下來,滿臉是血的擡頭看她,哇,有着紅色光暈的天使。”戴維想起與妻子初次相識,依然陶醉無比。
“是你眼睛裡進了血吧?”昆洋笑道。
“當時我是那麼認爲的,不過,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那就是光暈,她就是天使。”戴維看着前方幽幽道。
因爲打得太嚴重,戴維被送進醫院,經過和妻子接觸,戴維瞭解到她還是名航海愛好者,無比崇拜。之後的故事不用說也能猜到,戴維也加入了這個特殊羣體之中。
話題太過沉重,戴維眼中又噙滿了淚水,昆洋咳嗽兩聲,故意打斷他,又問:“周軒,你跟你媳婦怎麼認識的啊?”
“哦,那個時候我還是個窮學生,她爲了調查我的底細,給我當私人秘書。月薪嘛,三千!”周軒笑道。
昆洋笑彎了腰,“太老套了,一定是富家女愛上窮學生的故事吧?”
“那倒沒有,好像是窮學生愛上了美女老師。”裴勝男說的一本正經,昆洋和戴維都信了,纏着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周軒直襬手,哪有這回事兒!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昆洋和戴維揪住這個話題不放,越發窘迫,裴勝男樂得前仰後合。
“勝男師孃,腮幫子掉下來了!”管清當然向着師父,小聲提醒裴勝男。
“哪有!”
“口水還是有的。”
啊?裴勝男連忙轉過身,用手一抹,什麼也沒有,這才發覺上當了。不過,熱鬧勁頭也過去了,裴勝男頗感掃興。
在三個高手的配合下,海上航行變成了一種表演,無論是哪種走向的碧波,都會被白色帆船齊整劈開,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線,留下浪頭在後面拼命追趕。
慢慢的,海浪追不上帆船前行的速度,浪花越來越小,悄無聲息的墜落在太平洋中。說是到了弱風帶,可是按大家的感受,這裡更像是無風帶。
帆船靈敏捕捉那偶爾的細小風流,但緩慢的速度更是一種折磨,昆洋急的直罵娘,“蝸牛爬行!我都要急死了!”
“我也着急,過去赤道不到三十海里就是瑪西了。”周軒望眼欲穿,事實較爲清楚,他確信,在那裡一定能找到更爲直接的線索。
裴勝男開始在筆記本上整理她的新文章,總以爲自己通過了大海航行中的寂寞考驗,卻不知道原來赤道無風帶纔是最爲可怕的。沒有變化,死氣沉沉,還有些盼着天氣突變,來場雷雨。
正寫的投入,旁邊湊過來一個小腦袋,裴勝男眼皮都沒翻一下,是管清。
“江舟師孃,看你的文章跟你本人完全是兩回事。”
“咋啦?”
“文章裡的你很嫺靜,還有點小憂傷。”
“實際上我很像是個爺們兒?”裴勝男微嘆一口氣,指關節扣了下管清的凸腦門,“誰沒有另外一面呢,堅強如我,也是如此。”
哈哈哈,管清咧嘴大笑,“真自戀,俺就沒有兩面,多累啊!”
“誰能比得上你,天生樂天派,除了你師孃能讓你掉幾滴眼淚。”
“你死了俺也會哭的!”
“我先打死你!”
裴勝男揚手就打,管清蹭蹭爬到了桅杆上,哈哈笑道:“在我們村裡,死了人全村人都哭,尤其那些女人,都有哭的背過氣的,其實跟傷心不傷心沒關係!”
“你就拿着那些農村老孃們當榜樣吧!”裴勝男叉腰道。
“勝男,歧視農村婦女可不對,她們也在進步。”昆洋立刻提出抗議,又舉例道:“比如平時你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但等你落難時,她們就是精神支柱,是活下去的勇氣!”
“夠了,又是村長媳婦!你這眼光,基本上可以回到舊社會了。”裴勝男翻着白眼,緊緊捂上耳朵跑進艙去。
“不過,年輕的時候,她還是長得很不錯的,一說話就臉紅,像是粉嘟嘟的蘋果。”昆洋陷入美好回憶,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都能看淡外相,會看到平凡事物美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