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我是西部大學文學院院長洛佩茲,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本人。”一名中年微胖男人起身說道。
“我也很高興……”
裴勝男還沒客氣完,對方已經等不及發問,“請問裴小姐,作爲一名外語專業的學生,除了母語,你還掌握幾門外語?”
“英語……”
“英語不能算,這是世界通用語言,尤其對於外語學生,本就該掌握啊。”洛佩茲說道。
裴勝男不吭聲,洛佩茲等了一會兒,不耐煩問道:“請回答我的問題,或者說裴小姐掌握的語種數不勝數,還要計算一番?”
現場唏噓,也不乏幸災樂禍者。裴勝男聳聳肩膀,說道:“洛佩茲教授有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我能有足夠時間表述自己嗎?”
嘿嘿,管清將手攏在嘴邊,嘲諷道:“不禮貌!”
洛佩茲倒也沒發火,擡擡手,示意裴勝男發言。
“首先更正一點,英語目前是這個世界上使用較爲廣泛的語種之一,而不是通用語言。”裴勝男糾正道,也並非全都一邊倒,這個說法也讓其他國家的學者爲她叫好,“如果按照洛佩茲教授的觀點,除了母語和英語,我就基本不會說話了。哦,會點打招呼的日語韓語,還有幾種少數部落語言。但是,我並不認爲,會說的語種多就代表某種能力,畢竟像歐洲國家,各國聯繫密切,會使用對方語言非常常見。正所謂有利有弊,我國幅員遼闊,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鄰國打交道的。”
又是唏噓一片,認爲裴勝男是炫富,自家地盤大,但比不起,這是天然優勢。關於這些問題,切卡萊麗就問過,大家反應和她差不多,資歷尚淺,基本可以斷定沒資格寫這類書籍。
“好,我爲自己的口誤道歉。衡量一個人的語言能力,確實不能單純靠會幾種語言來計算。但是,語種掌握少的人,就妄談語言規律,也太可笑了吧?”洛佩茲問道。
“從見到你,就一直是皺眉頭的樣子,也沒笑啊?哪裡表現出可笑了?”裴勝男反問。
哈哈,有記者笑了,還有稀稀拉拉的鼓掌聲。但裴勝男光潔的額頭開始冒汗,這種近乎胡攪蠻纏的回答很難服衆,再說下去很有可能被直接轟下臺。
“好,那我們就談談語言的規律。就拿歐洲國家爲例,英語使用最爲廣泛,法語也是公認最動聽的語言,但是兩種語言雖然都有拉丁詞根以及某些共同語法,做到精通,都需要從頭開始。事實上,法語學習要比英語還簡單,但人們更樂意使用英文,這裡面有各種因素。”
洛佩茲侃侃而談,不得不說,知識淵博,對於各國曆史也瞭解詳盡,會場一片安靜,這纔是真正的交流,能在問答之間增長知識。
“追根溯源,人類的語言都是從簡單字符和手勢進化而來,差別固然有,但就算是法語和中文也有相近之處,比如它們的發音都是固定的,而英文就有變化。”裴勝男爭辯道。
“你不懂法語,卻拿着膚淺的表面知識來作答,中法的共同點也不是你所說的那麼絕對。”洛佩茲鄙夷道。
裴勝男很不自在,臉上擠不出笑容,也有些不高興,沉聲道:“現在不是討論中法英的問題,而是原始部落語言。諸位都沒有去過那些地方,怎麼……”
“不好意思,在座去海島尋找文字和語言的專家學者也不在少數。”洛佩茲又說道。
這下,裴勝男惱了,“以前總以爲大學校長才是不懂傾聽的人,請問洛佩茲先生,你這隨意打斷別人講話的毛病是誰慣出來的?權威怎麼了,就要仗勢欺人嗎?知識是用來共享,用來學習,而不是顯擺,更不是作爲譏笑他人的利器!”
哦?洛佩茲一愣,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常提問會讓裴勝男這麼大反應,更覺得她心虛,又說道:“你的回答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不聽也罷。在座的每個人都恨不得一天時間變成四十八小時!”
“然後,聽了兩天辦的總結?”
“裴小姐,狡辯是沒有用的,拿出事實依據來,證明這些語言的真實性!”洛佩茲說道。
“都在書裡寫着,我有必要當復讀機嗎?”
“那就是騙人的!我可以下定義了!”
裴勝男氣得俏臉通紅,拳頭也握了起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對方的鼻子,恨不得將兩個鼻孔變成噴泉。
“這個活是第二作者分內的事!”
管清高呼一聲,蹭一下就從座位上跳起來,幾步就跑到了發言臺上,和裴勝男站在一起。裴勝男激動的差點掉淚,救場的來了,真夠意思,平時覺得管清醜說話難聽還有點煩,而他此時就是打開絕望之門的那束光。
現在管清比裴勝男都高,兩人擠在一個發言臺後面,也不太協調。裴勝男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解釋,自然也沒人相信這名少年。
“你懂幾國語言?”洛佩茲問道。
“比裴阿姨多點!”管清大言不慚,裴勝男點點頭表示默認,她會的管清會,真正掌握部落語言的也是他。
洛佩茲看了看角落裡的周軒,他坐着沒動,冷靜的看着臺上。洛佩茲直搖頭,不按順序出場,這幾個東方人還談別人的素質,自身行爲就令人唾棄!
“裴小姐說,這本書側重講解語言規律,哦,算了,你還是個孩子,聽不懂的。”洛佩茲擺擺手。
“你咋知道俺聽不懂?人有人語,獸有獸言,俺裴阿姨說了,人類語言是由字符和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就像是俺在這裡比心,大家都明白是愛的意思。”管清說道。
哦,洛佩茲點點頭,先不說別的,管清小小年紀,口才了得,這些話也都說到了點子上去。
“那麼,又能證明什麼呢?”洛佩茲說道。
“俺只跟着裴阿姨學過英語,其他語言書籍看過一些,基本掌握規律,只是還說不明白。你們不都自稱語言學者嗎,可以隨便說任何語種,俺都能大致猜到含義。”管清說道。
“猜?”洛佩茲輕笑。
“要不,咱倆比賽啊?”管清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