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嘴角不由得高高揚起,“阿孃曉得了,長笑這麼乖,咱們今天吃烤肉可好?”
前一段時間,她叫初菊找鐵匠打了個簡易版的烤爐,在烤爐打好的那一天,便帶着小傢伙吃了頓香噴噴的烤肉,小傢伙吃得眼冒金光,別提多喜歡了。
這會兒聽到徐靜說吃烤肉,小傢伙臉上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連忙在口水流出來前用力點頭道:“哇!太好了!”
就在她準備烤肉的食材時,一個侍衛突然走了過來,朝徐靜行了個禮道:“徐娘子,屬下們查出,昨天和今天跟蹤徐娘子的人是什麼底細了。”
徐靜停下手上的動作,道:“詳細說說。”
這個小廚房是她現在住的院子自帶的,廚房裡都是自己人,倒不用忌諱什麼。
侍衛的回答,卻是讓徐靜有些訝異。
“昨天跟蹤徐娘子的有兩批人,屬下派了人跟在他們身後,見到他們分別進了徐家和武順侯府。今天跟蹤徐娘子的只有武順侯府的人。”
徐靜眸色微沉。
徐雅會派人跟蹤她,她不怎麼意外,應該說,她早有預料了。
卻是沒想到,吳宥秉也在派人跟蹤她,他派人跟蹤她做什麼?雖然她在王家的莊子裡開口替他說話了,但她只是在正常地分析案情,他不會自戀地以爲她是在偏幫他,進而對她另眼相看吧?
這是什麼狗血偶像劇劇情?說實話,對於徐靜來說,這種狗血偶像劇劇情可能反而還是好的,如果吳宥秉是察覺到了她的身份所以派人跟蹤她,才麻煩。
還有徐雅這個隱患,從王家的莊子出來後,徐雅沒再找過她,也沒把她的身份昭告天下,徐靜覺得她很可能在觀望,徐雅本就不是那種衝動的性格,但觀望過後她會做什麼,徐靜一時也想不出來。
她不怕有問題,有問題解決便是了,但這種暴風雨前的平靜最是熬人。
一旁的侍衛突然一臉猶豫地道:“徐娘子,這件事可要告訴郎君?”
他們雖然是蕭逸的人,但除非她身邊出現了疑似興王派的人,或者她遇到了什麼危險,否則他們是不會隨便把她的事情稟報給蕭逸的。
這一點,徐靜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徐靜靜默片刻,道:“我明天打算去找你們郎君一趟,這件事明天再說罷,麻煩你待會派個人去你們郎君的宅邸,跟你們郎君說一聲,看看明天我可方便過去?”
她沒有正面回答侍衛的問題,主要是這件事跟蕭逸沒什麼關係,如果是興王派在搞事情,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把這件事甩給蕭逸,但徐雅和吳宥秉是原主留給她的麻煩,蕭逸沒有那個責任替她解決這件事。
但她也沒必要堵死自己的道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以後不會需要蕭逸幫忙,當初她決定在西京發展,本來就是覺得在這世道,光有錢無法保護自己,還需要有權。
蕭逸跟她的關係雖然微妙,但到底位高權重,她遇到麻煩雖然會盡量避免找他幫忙,但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未嘗不是她的一條退路。
侍衛一愣,立刻激動道:“是,屬下這就去,徐娘子去探病,郎君定會很高興!”
說完,彷彿怕徐靜反悔似的,連忙轉身走了。
徐靜微微揚眉,蕭逸會開心?他不要覺得她莫名其妙跑去打擾他養病就很好了。
不過,既然是去探病,總不好兩手空空地過去罷?徐靜思緒一轉,心裡就有了主意。
第二天,徐靜吃完午膳,就帶着蕭懷安往蕭家去了。
能跟阿孃一起回家,小傢伙那叫一個歡喜,坐在座位上腳丫子晃啊晃的,看着一旁秋水抱着的食盒,道:“阿孃,初菊說你去盛美齋給阿爹買了很多點心,但我記得,阿爹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是這樣麼?
徐靜眨了眨眼,輕咳一聲道:“送禮麼,講求心意,心意到了就行了。”
這些點心可花了她不少銀錢呢,心意絕對是夠了!
一旁的秋水和初菊:“……”
可憐的郎君,徐娘子明擺着就是隨便選了個禮物,只怕都沒想過郎君會不會喜歡這個問題。
蕭懷安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突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脣道:“爲什麼阿孃不給阿爹送烤肉?烤肉也能表達阿孃的心意,還比點心好吃呢!”
一想到昨晚的烤肉大餐,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徐靜好笑地看着這隻小饞貓,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道:“你阿爹受了傷,不能吃油膩的東西,而且,吃烤肉要用家裡的烤爐,你阿爹那裡可沒有烤爐。”
蕭懷安微愣,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阿孃,阿爹難道從沒吃過烤肉?”
徐靜微愣,“應該吧。”
普通的烤肉應該還是吃過的,但她的特製版烤肉肯定沒吃過。
“那烤魚呢,阿爹也沒吃過?”
“阿孃做的烤魚,你阿爹確實沒吃過。”
“那炸雞翅呢?火鍋呢?阿爹都沒吃過?”
自從徐靜發現秋水手藝堪比御膳房的大廚後,便陸續讓她做了許多大楚所沒有的美食,吃得這小不點這段時間紮實了不少,小臉都圓了一圈。
徐靜還以爲他是想跟蕭逸分享好吃的東西,想了想道:“這些阿爹都沒吃過,但沒關係,秋水已經會做那些好吃的東西了,以後你和秋水回家後,可以讓秋水做給阿爹吃。”
蕭懷安頓時露出了秋水初菊的同款憐憫表情。
這些好東西阿爹竟然都沒吃過,阿爹好可憐啊。
而且,先前青青姐姐說過,跟喜歡的人一起吃東西,東西會變得更好吃,他和阿爹都最喜歡阿孃了,但阿孃不喜歡阿爹,所以不會跟阿爹一起吃東西。
就是說,阿爹吃的東西肯定沒有他的好吃。
太可憐了!
正在書房裡處理公務的蕭逸突然捂嘴打了個噴嚏,一旁的東籬立刻焦急道:“郎君可是着涼了?最近天氣可是涼了不少。”
“沒事。”
蕭逸接過東籬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便繼續埋頭處理公務了。
想到一會兒徐靜會和長笑一起過來,他的眼角眉梢就忍不住染上笑意,恨不得立刻把手上的工作都處理完。
偶然間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噴嚏什麼的,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於是,當徐靜來到了蕭逸府上,終於趕着把今天的公務都處理完了的蕭逸已是等在了後門處。
爲了掩人耳目,徐靜每每來蕭逸家,都是走後門。
蕭懷安剛下馬車就見到了自家阿爹,立刻驚喜地呼喚了一聲,撲了過去。
徐靜微微一愣,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不贊同,“蕭侍郎身上有傷,便不要亂走動了,我們又不是不認得路。”
蕭逸摸了摸蕭懷安的腦袋,微微笑着看向她,“我的傷沒什麼大事,大夫說了,適當地走動比坐着不動好。”
徐靜細細地查看了他的臉色一番,見他的臉色顯然比兩天前好了一些,眼光又移到了他的左手手臂上,輕咳一聲道:“你的手臂沒事罷?那天你是爲了救我,才……”
“沒事,不過是被撞了一下,如今已是不影響活動了。”
蕭逸特意擡起左手上下晃了晃,向徐靜展示了一番,道:“這件事跟徐娘子無關,要怪,也該怪當初縱火的人。”
聽蕭逸說起這個,徐靜不由得問:“可是查出,那時候王家的莊園爲什麼着火了?”
王家莊園那場大火起得可謂蹊蹺,那之後她問過趙少華,趙少華卻說,起火的原因官府還在調查,但可以肯定的是,火不是餘夫人的人點的,更不可能是宅子外頭的人點的。
徐靜自己也完全想不出,到底會是誰在那時候點起那麼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