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詢問地看向姚少尹。
姚少尹沉聲道:“江兆尹讓我們速去王家與他匯合,我們過去再說。”
王家跟徐家在同一個區域,離得不遠,幾人很快就到了王家。
剛下馬車,就有衙役領着他們快步走到了王家的前廳裡,卻見裡面,除了王家的人,一臉絕望的徐廣義和溫氏也在裡面。
江少白見到他們,道:“來了?快坐下,我們需要立刻商討一下接下來怎麼做。”
衆人坐下後,他道:“大致的情況你們應該都知道了,那個綁匪狡詐至極,第一封和第三封勒索信,顯然是想轉移開官府的注意力,好讓王家和徐家的人可以順利把贖金放到他指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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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定放贖金的地方也在丘林山,只是跟原本關押孩子的小木屋不在同一邊,雖然他說不許派人跟着他,譙國公還是派了人在遠處盯着。
因爲怕被發現,那個人躲在了比較遠的地方,又因爲是黑夜,他只看到有個蒙着臉的男人駕着馬車過了來,把金條都搬了上去就離開了,並沒有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
江少白臉色微沉,“因爲離得實在太遠,那個人顯然又熟知那附近的小道,他左拐右拐了一通後,譙國公派去的人徹底把他跟丟了。”
姚少尹微微一愣,道:“可是,他是駕駛着馬車的,只要能找到車轍,應該不會……”
“譙國公的人是在官道上的一條分岔路上把人跟丟的,西京附近的官道都是青石路面,便是會有車轍留下,也很淺,基本看不出來。”
江少白道:“綁匪顯然預料到了會有人跟蹤他,所以他和把人綁走的時候一樣,借用官道消除了自己的痕跡。”
一旁坐着的譙國公突然握拳狠狠敲了旁邊的小几一記,那力道彷彿要直接把小几打斷,咬牙道:“那奸詐的小賊!若不是君兒在他手上,我何至於這般束手束腳!”
徐靜這時候,看向江少白道:“姚少尹方纔說,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是什麼事?”
江少白看了譙國公和麪如死灰的徐廣義一眼,“譙國公的人跟丟了綁匪後,便回到了交易贖金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誰料……”
他頓了頓,道:“在那裡又找到了兩封勒索信,信上要求王家和徐家,再準備一萬兩贖金。”
徐靜眉頭微微一蹙。
竟然還要繼續勒索贖金?
徐廣義忽地,挺屍一般坐直了身子,臉色慘白地道:“你們……你們西京府衙至今竟還沒找到解救人質的法子,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你們西京府衙的職責不就是解決這些事情嗎?!”
姚少尹一愣,臉色因爲憤怒忍不住緊繃了起來。
江少白擡了擡手,制止了姚少尹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看着徐廣義冷聲道:“沒錯,這個案子如今是我們西京府衙負責,然而,無米難爲炊,如果你們這般一味瞞着我們和綁匪交易,我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什麼都做不了!
若徐尚書和譙國公不相信我們西京府衙,不願意跟我們一條心合作,我也只能稟告聖上,說這個案子,我們西京府衙沒有能力解決!徐尚書大可另擇賢良!”
徐廣義頓時臉色一白,譙國公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這廝這般沒有眼力見,到底是如何當上的工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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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站起來,沉着臉道:“我們不是故意瞞着江兆尹,只是過於擔憂自己家的孩子,纔會一時判斷失誤,還望江兆尹體諒。 這個綁匪不僅狡詐至極,還貪婪無度,已是拿了兩萬兩金條竟還不滿足!若一直放任他這般獅子開大口,我們便是有再多家產也不夠他要!
何況,最重要的是,這個綁匪顯然連最基本的信義都沒有,就算我們拿出了所有家產,也不見得他會把君兒完好無損地放回來。
還請江兆尹想想辦法,看看如何能解救君兒,我們王家……必定感激不盡。”
譙國公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便是腦子一時糊塗,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話音剛落,溫氏就大聲哭喊着道:“不管怎麼樣,不能再讓那綁匪這般肆無忌憚下去了啊!我們家……我們家哪裡還能拿出一萬兩贖金,最開始那一萬兩贖金,已是動了我們家的命根子了啊……”
王家這樣的百年簪纓世家,一下子拿出兩萬兩也要傷筋動骨。
更別說徐廣義這種從末流小家族裡脫穎而出的仕子了,別說指望家族幫忙,家族沒反過來吸他血都算萬幸了!
別說兩萬兩,就是一萬兩都是要他們的命啊!
本來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籌出一萬兩金條,還是徐廣義腆着臉求了譙國公,寫下了借據,才讓王家幫着他們把這一萬兩先湊齊了。
徐廣義連忙臉色一變,道:“夫人……”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制止我做什麼!要不是你沒用,我們用得着這麼憋屈嗎?!”
溫氏顯然崩潰了,高聲吼了回去。
徐廣義頓時嘴脣微抖,突然,甚是心虛地看了徐靜一眼。
徐靜暗暗冷笑。
這男人在想什麼,她還不知道嗎?他之所以能一路官運亨通,從一個小縣令一路做到工部尚書,是因爲他主持修建的幾個工程都十分完美,幾乎每一次都超越了朝廷預期。
然而,若沒有許家一直在背後用大筆大筆的金錢支持着他,光靠着朝廷那少得可憐的款項,便是他是李冰再世也束手無策。
爲了支持他,原主的親孃許氏更是把所有嫁妝都貼了上去。
然而,原主的記憶中,曾經有過這麼一段對話,徐廣義厚着臉皮問許氏要她的嫁妝進行工程修建時,許氏疑惑地問:“阿爹先前不是給了你一筆銀子嗎?再說了,朝廷也有款項拔下來,不至於這麼快就沒錢了……”
因爲這件事是在原主很小的時候發生的,後面徐廣義說了什麼,原主就記不太清了。
但已是足夠讓徐靜察覺到,徐廣義先前,定是沒少剋扣許家給他的錢,徐家如今一大半的家產,估計都是從許家身上吸血吸來的!
徐靜壓根不在意俆漢光能不能被安全救回來,在她看來,這都是徐家的報應。
只是,如今她已是接手了這個案子,不管她有什麼私人情緒,都定是要以案子爲重的。
徐靜懶得繼續看徐廣義,道:“江兆尹,我覺得,這個綁匪有些不對勁。”